“……”

罗瘦子眼见观风越追越近当下右手暗中扣住三枚银针,只见观风又一个“流云穿风”身姿犹若空中飞燕一般折合而至眼见两人距离不到三丈远,罗瘦子一咬牙右手三枚银针陡然激射而出:“***观风!今儿是你逼老子的,别怪老子下狠手了!”月光之下那三枚银针带着点点森然寒光朝着观风面色扑去!

那少年擦了擦眼睛道:“我师父是阳寿已尽而去……他临走之前托我今后若有时间便将这件东西教给您。”那少年恭恭敬敬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破旧的手帕,这手帕上绣着一株腊梅,腊梅上两只相互依偎的小鸟……那两只小鸟相互依偎对望,看上去形态传神之极似乎带着浓浓的情谊,从这对鸟儿的眼睛、羽毛、爪子再到那一株盈盈盛开着的腊梅均是绣的一丝不苟,色彩丰富针法千变万化着实叫人称叹不已,这种绣法正是鼎鼎有名的湘绣。

眼前这混混一样的人一开始本没给钱中正留下什么好印象,但看他又挺尊重自己,什么事儿都处理的妥当心中也感动起来忙说:“好好,没想到程木还有这么好的朋友……”管子没接话只是扶着朝外走去,到了路上的时候,管子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一口浓重的烟雾从他嘴角慢慢地涌了出来:“我听他说,他接了您一笔大生意。”

老掌柜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这天衣自从当年檀帮第二代帮主柳宗治放入马王堆之后,我是历尽了多少艰辛才躲过国安7o1和檀帮的耳目才弄到了手上……实在是不想再出任何岔子了。蜂尾,你和白蚁、老猫继续跟踪檀帮的第三代帮主董卯,那小子看着愣头愣脑,实际是个厉害的角儿,就连日本桂组与檀帮的百年恩怨都被他所化解,眼下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天衣的事情,但还没查到我们这里,天衣的秘密说不定会被他破解开,而且他现在似乎不想让帮内的人参与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正是个顺手牵羊的机会。”

程木拉开了卷帘门吃了点简单的饭菜后搬了个破竹木躺椅躺在店门口晒太阳看书,捎带着坐等顾客上门。“诶!小帅哥~今天要不要来姐姐这里玩玩啊?”附近洗头房一个穿着暴露的身材窈窕的女孩儿扭着腰走了出来冲程木眨了眨眼。

年轻人微微一笑大喇喇地往床边一坐:“对啊!就我自己。dukankan搜索读看看更新最快”钱中正奇道:“这是‘有间讨债公司’?”那年轻人朝他手上的纸条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后嘻嘻一笑路出几分顽皮的表情:“对!就这儿!我说……您是不是——”说到这里那年轻人原本惺忪的睡眼忽然露出几分精芒看着钱中正低声笑道:“老湘南介绍来的?”

程木奇道:“清尘师太难道是檀帮的老堂主么?”葛平安当下不由分说一把抓起程木扔到了身后的三轮车上,程木哪知道这看上去骨瘦如柴的老头手劲儿这么大竟然跟拎鸡子儿似的把自己给抓了起来,当下一屁股摔在三轮车板儿上连痛都没来得及喊就被葛平安飞快地蹬着三轮车朝着一处隐蔽的小巷中冲去。

待到那小三轮儿冲进小巷之后,葛平安的眼睛露出一丝冷色忽然朝着道路旁边一个卖包子的摊主看了一眼,那摊主冲葛平安点了点头吹了一声口哨后,一堆密密麻麻的人竟似凭空冒出一般又是摆摊位又是打电话居然把那小巷口给堵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程木扭着头朝后看着问道。葛平安呸了一声骂道:“你个小粒子给人跟踪了都不知道!他娘的,要不是老鬼我眼尖,险些要叫那人认出我的身份了!对了!老堂主还好么?”

程木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清尘师太么?她还好。”葛平安松了一口气蹬着的三轮脚渐渐放慢了起来:“多年不见老堂主了,想不到她竟会让你个小粒子来找我。”前面的路渐渐开阔起来,葛平安吱呀一声刹住三轮车在一家古色茶楼前停了下来。

程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葛平安就冲他使了个眼色然后自顾朝那茶楼内走去,程木叹了口气只得随他一前一后进了那茶楼,进去之后那茶楼的老板瞥了葛平安一眼连头都没抬起来直接冲着服务员高呼一声:“四江水!贵茶!”旁边几个服务员吃了一惊连忙态度谦和地引着葛平安与程木朝着二楼走去。

“什么四江水?”程木给闹的稀里糊涂地嘀咕了一声。葛平安嘿嘿一笑解释道:“这茶楼分四等客人。一江水就是普通人,坐大堂喝茶,两江水的客人叫做财富双收,可坐茶室单间。三江水叫做富贵权财有,坐的就是别致雅间。四江水嘛……嘿嘿嘿嘿……”葛平安眨了眨眼皮接着笑道:“那可就是权财名利四水游,就是牌九里的猴王至尊宝喽~小粒子,你不会真当我是个扫大街的环卫工吧,哈哈哈哈……”

程木脸刷的就红了心里苦笑道:“不好意思,我还真你是个扫大街的。”那几个女服务员将两人引至一间仿古装修的雅间内后,程木朝里面一看不由得嘴都惊得合不拢了——只见这雅间之内安置着四把雕刻精美的古藤木椅,中间是一张全由象牙雕刻而成的茶桌,那茶桌竟被雕刻出一座白皙矮山的模型,山上花草树木、飞瀑流泉、鸟兽虫鱼……竟连一草一木都雕琢的极为细致生动,两面墙上挂着都是真品的古代名家字画,地上铺着的是貂绒地毯踩上去仿佛在云间跳动一般……

两名身材纤细面容娇美的服务员将二人引致房间内后,竟开始面带红晕地脱起衣服来,葛平安摇了摇手道:“那个就不需要,我老头子一个你们想把我累死怎么着?”程木看着那两名少女的露出的香嫩细肩吞了口唾沫心里忍不住叫道:“这死老头儿,你不要不代表我不要啊……”

程木含泪看着两名少女离开之后,葛平安把门一关然后在古藤椅子上一坐道:“你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只管说,既然是老堂主介绍来的人,我是有求必应。”程木单刀直入地道:“我需要你帮忙查一个人。”葛平安也不马虎爽快地说道:“说,是谁。”“乔占山,他的爱好,经常参加的活动场所,他的工作情况,他的朋友,重点的是和多年前那场博物馆的失窃案有关的事情。”

葛平安微微一笑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道:“这不是难事,只要是人在长沙,我葛老鬼想查,没有我查不清楚的人。只有这些了么?”程木又想了一会儿之后道:“我可能还需要一些东西,等你查到乔占山的消息,我再决定需要什么东西。”

葛平安皱了皱眉头忽然问道:“你不会是想拔了他吧?对了我猜那乔占山也不是个好惹的人,今天你被人跟踪十有*就是他派的人。”程木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冷意双唇激动地有些抖地蠕动了几下:“我就是要拔了他……”

三天之后,程木又来到了那间茶楼,葛平安已经打着呵欠在等着他了。程木冲他打了招呼之后坐了下去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样?葛五爷,查到了么?”葛平安嘻嘻一笑:“当然查到了,不过我还查到了点非常有意思的事儿。你可能想都没想到。”程木微微一怔奇道:“什么事儿?”

“乔占山与老湘南有联系。”葛平安淡淡一笑。

“你说什么!老湘南他……”程木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拍了一下大腿叫道:“难道老湘南他也和乔占山串通好了!”葛平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管了,老湘南与乔占山似乎上面都有个极为厉害的人,我也只能查到乔占山这里,往上查的话线索就断了,那年的博物馆失窃案件确实是与乔占山和老湘南他俩有些关系。但说实在话,这两个人,我有些惹不起……”

程木咬了咬牙道:“难道你都动不了他们?”葛平安眉头一皱显出一丝不快:“我不是动不了他们!我是不想动他们,我只负责给你提供情报,不想因为你去招惹一些麻烦人。老堂主多年前已经推出檀帮了,眼下湘堂的一切事情都是由我这个哨子来打点,可檀帮之内如今已经没有了湘堂的名号,湘堂现在完全成了一个孤立的势力,我年纪大了不比之前脑袋好使,但也不想让湘堂出什么意外毁在我手里。”

葛平安说出这番话来,程木也觉得让人家为了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去涉险确实有些不妥,当下对葛平安行了个礼道:“葛五爷您肯帮我查乔占山的事情,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请您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之后我会自己做一个了断。”

葛平安凝视了他片刻之后幽幽地叹道:“你一个小粒子怎么和他们对抗……”葛平安说到这里看了看程木的眼睛——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完全被一种倔强和坚毅充斥着。

葛平安苦笑了一下道:“好吧,我就把调查到的事情都告诉你。乔占山与钱中正、方素红都曾在南京大学考古系就读,乔占山的家境很不错,是*,自从他毕业之后就去了北京,他在北京的事情我查不到,但后来他回长沙的时候我倒是都知道,他似乎因为在北京有关系的原因在长沙与领导混的很熟,很受领导的器重。我听一个探子说乔占山回来的时候曾与老湘南暗中会面过几次,他们应该是打着素纱襌衣的注意。直到再后来生了那场博物馆失窃案,据说其中有一件素纱襌衣被销毁,其实……是到了乔占山和老湘南的手上。但是那一阵子查的很紧,素纱襌衣运不出去,听说也是前不久,老湘南有通过**将一批货运到了北京。我估计着……很有可能里面就有素纱襌衣。”

程木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悲伤,他想起了钱中正央求自己时候的那些话,自己当初还可笑地以为他是个疯子。

“乔占山的社交范围很广,从官员到企业家,再到各地名人都有联系。家产就不说了,多到他这辈子花不完。可因为方素红曾经为他打胎的关系丧失了生育能力,所以眼下乔占山膝下并无子女,他的爱好……应该是收集古董,所以与老湘南的接触很多。据说他家里有一件唐伯虎的真迹名画《仕女拾春图》,是他最为珍惜的一件古物。我所调查出来的东西就这么多。”葛平安淡淡地看着程木将双手摊开。

程木眼珠子转动了几下之后点了点头:“这就够了,多谢您了。眼下我还需要几件东西希望您能帮我准备一下。”

“你说。”

“泾县的沙田稻草一斤、泾县的稻杆、青檀皮各八两、合桑、短节木头各一斤半、蚕茧、篾席各八两、十年左右的破布、废弃渔网各一斤、还有松烟、麝香、藤黄、犀角、冰片、珍珠这些都要准备一些……尼亚西服一套、麦格劳斯的领带一条、爱彼手表一条、prada男士皮带一条、卡斯诺41号的皮鞋一双……暂时就这么多吧……”程木一边在纸上写着一边思索着,最后把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张放在了睁目结舌的葛平安面前。

程木看着眼前苦瓜脸一般的葛平安不由得露出一丝阴笑:“这点儿东西应该难不住您,您可别忘了,您可是四江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