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顿怎么了?”我听见她问。父亲虽然阴沉着脸,但是见到她却是展颜一笑。

“是的,但我认为,接管之前,需要拜会您。”苏菲淡然一笑。

“容泽即将要腹背受敌,西伯利亚帝国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欧仁在战争开始之初就与西伯利亚帝国达成协议。”

“艾灵顿公爵,迪奥自古以来就是维京人的领土,旁人别想觊觎,如果夏彦公爵在,他一定会这么回答。”威廉不慌不忙的回答,眼神中透着些许冷意。

“别怕,他是伯顿。”林顿似乎很在意她,见她慌张,柔声哄着。

不过生气归生气,我还是看出来这个人比较有头脑,虽然伯顿家族早已淡出政界,这些年也刻意低调,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伯顿家族衰落,可这人居然第一次就来找父亲。

“苏菲,那么你是怎样逃出来的?自从你被抓,我一直打听你的情况,可是欧仁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竟然一无所知。”伯顿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打算将我送回哥哥那。”

救命恩人听清楚他的话,眼中闪过巨大的欣喜,他忽然起身,拍了一□上的泥土,抱起苏菲便开始跑。

欧仁诡秘一笑,然而再说出的话却是令桑德震惊不已:“集中你所能集中的所有军力,强攻容泽军队。”

太了解出生底层的恋人有多抑郁不得志,也太了解贫穷之后的愤怒有多恐怖,但这远远超出了一个在优越环境中长大的贵族小姐应有的见识,我起了好奇心,我很想了解康德究竟是怎样一个家族,她在怎样的环境中长大,又是谁教导了她。多年来,我一直是一个对他人漠不关心,亦是丝毫不感兴趣的人,可是如今终于有了一个我真正想去了解的人。

夏彦的眼中闪现一丝冷光,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因为缔结合约和难民的原因,容泽在边境上并未部署大量兵力,看来欧仁已经清楚自己逃离边境。

赫斯仔细一看人群中还真有部分人衣衫褴褛,看上去就不是职业军人。

“什么时候你开始帮一个敌对者说话!你忘记了他十三岁时候的事情!”欧仁喝道,“当年欧根家族的所有人也认为他不可能活着回来!”

“苏菲!”夏彦忽然截断她的话,“我送自己的爱人来见兄长最后一面,有何错误?”

“至于您说的那些绯闻,多数是以讹传讹,就像他和黛娜夫人的传闻一样。”苏菲慢慢解释着。

“嗯。”

“连这也觉得惊讶?”夏彦仿佛后脑长了眼睛一样,“我可是军人,拖动楠木床算什么。”

苏菲猛然悟出什么,她焦急的问道:“是不是哥哥出了什么意外?”

那一场突如其来的以下克上的政变让多年后迪奥的一些老人依旧记忆犹新。年轻的军人封锁国会大厦和贵族的群居地,然后就是疯狂的屠杀。贵族的聚居地是雾丹最美的地方,几乎代表了迪奥一切的最高水平,举世闻名的维珍河环绕,各色的珍奇树木和花草,古色古香的百年不倒的建筑,一切让人看的都不那么真实,就像这个国家从未有过贫穷、动乱和战争一般。

恩里克沉默半晌,摘下军帽,以容泽最高礼仪,朝夏言深深鞠了一躬,缓缓退下。

“嗯。”

“哦。”

胖宝拉着雪橇,雪原的尽头,苏菲终于拦下夏彦。

“你就不能小心点?走路时想什么?”借着雪光,她终于看清楚来人是夏彦。

“苏菲,当初迪奥的局势很乱,你父兄想必是在暴乱中走失了。”夏彦大致猜出事情的真相,适时阻止苏菲继续问下去。

“我瞄准的是靶心,怎么会打到花瓶上?”她扭头冲夏彦问道。

“胖宝怎么了?”苏菲听他这样说,当下有些心急。

“那好,请您放了路易莎。我打算带着她去西法。”

“我来!”

“路易莎,我不饿,我想先休息;等一会我自己下去吃。”苏菲笑道。

“有人照顾?究竟是有人照顾还是他根本就没回来?”苏菲看了艾莉一眼,淡淡问道;

夏彦没有理会,只是扔出一张支票,“你的损失。”

“小姐,是那位先生让我把名片转交给您。”侍者指了指苏菲对面不远处另外一桌上以为男士道。

“这—”迈克迟疑片刻,终于在欧仁震慑性的目光下低下头,“是雷诺总参谋长的部队。”

“小姐的这番话似乎有所指,故事里的寒门将军的原型就是欧仁少将?”夏彦一眼便看出她话里的所指。

“在我五岁那年。”夏彦似乎也并不想要她的任何反应,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那时的我还很小,完全不懂得去世意味着什么,总想着父母有一天还会回来;后来就是各种觊觎赫尔伯廷家族家产的人的明争暗斗,我的童年就是这样度过的,直到在我十五岁那年掌握所有家族的财富。”

他放下刀叉问道:“苏菲小姐,这种做菜的方法不是来自迪奥、西法、容泽或者其他国家。你在哪里学的?”

“感觉是这样。”

夏彦立即明白她这几天在想什么,让容泽出面找迪奥要人,这样沃尔夫冈和谢尔曼活下来的希望就很大。

苏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侧过身把头深深埋在枕间,留给夏彦一个背影。她真想自己就这样沉沉的睡去永不醒来,想起母亲和管家的惨死,她不由得死死咬住嘴唇,克制着心头巨大的痛苦和涩意,斯人已逝,她却连尸身都未能保住,她该如何向活着的人交代?

“夫人,我相信米歇尔先生会没事的。”苏菲也无法做什么只得这样安慰。

来人眼中浮现一丝恨意,“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禽兽不如,贪赃枉法、巧取豪夺、牟取暴利、穷奢极欲的都是你们,把别人逼的无家可归,你们却享尽荣华,凭什么?如今也该让你们尝尝这些痛苦的滋味。”

“好了,别哭了!”沃尔夫冈笑着擦干她脸上的泪水,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安慰她道:“放轻松点,说不定我们会在容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