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凌皓猛然睁开眼,愤恨的目光直直的盯视床顶,喃喃嘀咕,“十一……”

楚清羞的口拙,小脸红的如煮熟了的虾子。羞愤的小猫儿扭了扭屁股,一屁股坐在了房顶,身下的琉璃瓦出瑟瑟脆响。

御花园中远离姹紫嫣红的一片绿地上,一黄衣小童一五彩大公鸡正玩的欢快。孩童清亮的嗓音屡屡回荡在草间树间,令路过之人频频驻足,又恋恋不舍的离去。

啪一声,二皇子倪凌轩合起了扇子,一本正经道:“既然三弟都这么说了,那二哥也就不卖关子了,三弟小心了。”

“配你个大爷。我又不是女人,不是阿猫阿狗,整日戴着个叮当作响的东西要人笑吗?还是告诉别人我来了?”楚清不再装深沉,语气陡然拔高,脸上露出了愠色。

楚清看着很受伤的大花更是觉得气,本想让大花去给他弄套衣服,现在反倒要他去哄这只差点让自己成了太监的呆鸡。楚清蹲在门里,双手支着下颚寻思着该怎样哄大花,隐约间,突然听到悉悉索索走路的声音,像是有一队人正向这边走来。

楚清眼角抽搐,“父皇,儿臣该回去了。”

楚清绷紧了身子不敢再动,瞪大眼睛紧张的盯着眼前的人,在确定那人不会醒来后,他屏住呼吸伸出手指,轻轻按了按男人的脸颊,又把手悄悄探进男人的衣襟下摸了摸。

慕容复的老脸上显出喜色,一下一下的捋着胡子,半阖的眼里是对龙椅上男人的不屑,和作为一个胜利者的骄傲。

福子红着脸,笑的甚是不好意思,羞涩的搓着手说道:“皇上,您能不能……放奴才几天的假?”

倪合欢一把推开两个太监,趔趄了两步,吼道:“你们懂什么?”

送走了皇帝,两人进屋关起了房门。柳绿咬了咬唇,问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在这睡了一下午,一句话不说的就走了,连头也没回一个。这事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别扭呢?”

倪项的指尖轻轻擦过楚清的嘴角,起身坐的端正,淡漠的凝视了指尖的药渍好一会儿,放到唇边舔了一下,喃喃道了一声:“苦。”目光回到孩子的脸上,打了一个哈气,“你们都出去吧!朕要陪皇儿休息。”一边说着,他已动手脱起了袍戴。

“你胡说。”

“可是……”柳绿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

大殿上争执的大臣陡然停止了争吵,木然齐齐看向倪项。着紫色宰相朝服的中年男人,嘴角抽搐,铁青着脸,愤愤的怒视宝座上毫无帝王威严的皇帝。

“殿下,你闹够了没?”桃红终于忍不住飙了。

福公公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听了许久,也没听到半点歌声。他落下脚跟,抱着浮尘抱怨道:“皇上,您知道奴才没武功,哪里有您的耳聪目明?就算奴才把这脖子拉出它个几里,怕是也听不到呢!”

“嬷嬷,娘娘在天上一定会保护殿下的是吗?”

他爷爷的这是什么狗男人?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逛窑子呢?俺家福子是何许人呀?他可是大内总管,皇帝身边的大红人,红的紫,一个小指头都能把你这个小小的侍卫掐死,“我呸!”楚清看着男人的背影一顿拳打脚踢,想着要是大花在,定要让大花废了那畜生的命根子。

此时福子已经扶着墙面站了起来,两条白皙修直的腿合不拢的战颤,大腿内侧红白交融的液体沿着大腿根往下流,他掏出汗巾慢慢的擦拭,紧紧的咬着嘴唇,脸上退了红晕白的很难看。

楚清看得心痛,住在寝龙宫的这几年,大事小情的都是福子在照顾着,福子很善良,很忠心,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骄矜,一心一意的只想着主子,他当他是亲人看,如今看着他被人欺负,这心里闷得慌,也痛的慌。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细一思量还是作罢,毕竟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谁也不想被别人知道。

这边楚清正思量着,福子已经打理好了自己,踉跄着出了废殿的园子。楚清忙小心翼翼的跟上,他担心福子在路上会出什么状况,到时候也有个照应,那种地方伤了,被人看到是很丢脸的,万一面皮薄的福子为此想不开,那可就糟了。

楚清偷偷的跟着福子到了废殿的门口,突然一个人影从一旁闪了出来,拦住了福子。

“宋慈!”楚清讶异,忙闪身到一颗大柳树后。

“受伤了?”宋慈黑着脸,语气肯定的说道。

“只是扭了脚。”福子说了谎,低着头匆匆往外走,好像见到了瘟神般。

“气氛不对呀!”楚清嘀咕了一句,觉得福子的态度有些奇怪,目光好奇的在两个人的身上游来游去。

宋慈一把拉住了福子,“说谎。”

福气不耐了,气道:“咱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御医来管。”

“今日本官偏就管定了。”宋慈手上用力,福子一个趔趄到了宋慈的怀里。

“大胆,快放开咱家。”福子大叫。

“本官轮不到公公来管。”

福子的身子忽然软了下去,头靠在宋慈的胸口,眼睛紧紧的阖着。宋慈叹了口气,抱起福子大步离开了废殿。

他是怎么做到的?楚清十万分的好奇,叹道:“这宫里的秘密多,这藏着的老虎也多!”

目送着二人离去,楚清摸着下巴忖量,看样子宋慈似乎很清楚福子的事,那这件事他也就不用管了,宋慈还是值得信任的,那他就继续找他家的那只花鸡去。有了决定,楚清举步出了废殿,寻了一个方向找了下去,“臭鸡,等寻到了,小爷就拔了你的毛做掸子,天天红烧鸡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