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似倾的心被抬高,剧烈的跳动着。

这一日,车行进入一外险要关卡。名曰虎口涧。

云似倾错开与平姑相遇的眼神,撇去一旁;又一把扯下刚被平姑带上的纱巾,丢在光洁的案上,起身便向外。平姑拾起就紧跟上去,在后面叫着:“倾儿,这面纱……”

另一客栈。

此时雕花大门被一把拉开,显出一张年轻男子的脸。

平姑抬起头,眸中尽是惊喜与欣慰。她将女红丢回案上,拉住云似倾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又捂住胸口,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扶着云似倾在桌边坐定,端一壶热茶,推在她面前:“倾儿一路辛苦了。”

明明是互不相识的两个人,目的不同,方向不同。她本该放过他的,却不知为何,对他口中的“宝藏”一事生出极大的兴趣。掌柜的说得不无道理——好奇心不止害死猫。dukankan搜索读看看更新最快她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所以她即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可能是人烟太过稀少。那样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能有什么生气。

“是。”和姬道:“属下已有多日不曾回楼,正巧师父也在催促,属下也不便多留,故同睆和一道。”

这不重要。云似倾只想知道,此人那日可在新封城出现过?可曾见沉醉拿出那块玉佩?那城守可有泄密?

花亦依言过去。只见璋玉公主拽住她的衣角,趁机在她耳际,断断续续地说些什么。花亦顾忌云似倾,不敢答她,璋玉公主却拉着她不松手。也不知她哪来的气力,花亦竟挣脱不开。两人便这般,僵持许久。

鲜血如花般妖娆,在清澈的河水中,一缕缕散开,细细染就。

“我倒想‘一去不回’。”云似倾摇头说道:“平姑她坚信我不会丢下她,我怎会逆她的意。平姑藏在玉珂、藏在我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就连此事,怕也是早已策划好了。可惜……我竟然毫无察觉。”

“啪。”

仍未睡足,云似倾精神颇为不济,昏昏沉沉地随着三人上了路。花亦喜笑宴宴,一路未停的声音,此时听来,更是加深了睡意。

铺开宣纸,两侧用纸镇压好。他执起毛笔,笔尖停在纸上,却不见下落。

“新封城?”沉醉手心之水已所剩无己,她一把松开双手,余下的瞬间倾泻而出。她匆匆在云似倾身旁坐下,道:“平姑好大的背景!听说那新封城只允许高伊国民进入,旁人可不成。”

花臻不依不挠,声调也随之上扬:“我偏要。你既然带上她就绝对不能丢下我。我一定要跟着你们。”

“我?”沉醉问道:“为何想到带上我?”

那人孑然伟立,风度翩翩,却如此这般……

她心里有一处松动,盈盈满满,说不清是怎样的感受。后来总算知晓,那样,即使感动。事情已过去多年,可尽管如此,那种感动也历时不变,仍能让她温暖触动。

“倾儿可曾受伤?”沉醉立刻便问。

“怎么不是我?”沉醉眉尖轻挑,嫣然一笑,戏谑道。

意识溃散间,她又看见那人提着滴血的长剑,不可置信的模样。她突然笑起来,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什么。

“徐幽,你别给楼主添乱。”—个声音沉沉响起。

“属下听命。”花绣也没有推辞,单膝跪地,接受了云似倾的命令。她的脸上浮现出因为接受重任而有的一丝沉重,但声音之中仍有被认可被信任的那种欣喜。

“这是……”花绣问道。

厅堂甚是空旷,烛光通明。仅有几个跑堂有条不紊的穿梭在堂中,看上去有些寂寥。

和楼离城门距离颇近,云似倾沿瑶河而下,率先到的便是和楼。

又—个瘦小精壮的汉子道:“谁让那玉珂王近日诸事不顺——上个死个准王后,这个月又烧死了国师。”他眼神凶狠,充满杀意。

她看向木剑,又看向疲倦的义父,双眼一阵酸涩,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义父将她搂在怀中,边擦拭她的眼泪边轻柔地哄着她:“乖,倾儿乖。不疼了,倾儿。”

“好、好、好。他们是坏人。”平姑只顺从地接道:“可事已至此,咱们又能怎样。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咱们只剩下这两条命,还怕他做甚。”

“倾儿可有摔伤?”平姑不似之前镇定,声音不住地颤抖,身体也有些慌乱。她紧抱着怀里的人,道:“好妹妹,当真吓坏姐姐了。你怎的眼睁睁地往那马儿上撞,若伤到了可如何是好?”

好在那位爷留下不少人。为的守在云似倾身边,与平姑并列,寸不不离;其余的绕着几人围成半个圆圈,令旁人不得接近。

人在最孤单的时候,什么都能成为依靠。纵使那个人有千般不是,她也能不管不顾不问。

平姑将桌上早早准备好不知换了多少遍的糕点端来,道:“倾儿可真好睡,连饭都不吃……”

云似倾很是不解,便问:“平姑,你在作甚?”

“此话当真?”云似倾道。

“好,好。我这便来了。”说完,便伺候起云似倾来。

云似倾心不在焉地由着大夫诊疗。又是敷药,又是熬药喝药,一番折腾下来,不知不觉天已泛白。

待二人相继走后,主人才渐渐松懈开来,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眼神瞄去窗外,这才觉天已微亮。她阖上眼,有两行清泪从眼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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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粗犷的人便说:“莫不是那婆娘掉下去了?这不正好,省得老子动手。”

“老三,你带人去崖下看看。”这人该是头儿,他又道:“老六,你莫忘了,那两个女子是一道的。那人不是说只杀一个便够了,另外一个要千万万千保她安全。若是一起掉下去,老六,你看你拿什么跟你交待。”

那个人是谁?为何要这样对待她与人平姑?

粗犷的声音有些慌乱:“老大,你别吓我。那么一大笔的钱,我哪里赔得起,你就是把我卖了,也值不了那么多呀。”

“这种荒山野岭,两个弱婆娘能逃多远,应该还在悬崖边上。”尖锐的声音说:“老六,你怕什么,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头儿便说:“这种荒山野岭,到处都是野兽。等天一黑,各种野兽都跑出来,她们两个妇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形势。切莫让她们吓破了胆。”

“老大,那快走呀。那两个婆娘要是被野兽咬死了,咱可付不起那个钱。”声音粗犷的人焦急地说。

头儿应了一声,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纷纷走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