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依次入座,分别是云似倾、花臻、花绣、于星临,还有两位数不上名的姑娘。花臻紧挨着云似倾而坐,迫不急待地问道:“那老板娘后来是为谁所救?为何我一路追查都不曾找到?”她攥牢云似倾的右手,面有愁容,语气充满担忧。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九霄。她抬头望向城头上两个工整绮丽的墨青色大字,心中舒展。

但总有好处的。她本以为出城门要费些功夫,现下倒也方便。只须挑一处塌陷严重的墙体,纵马一跃,便逃离了那座城。

平姑轻笑出声,慢条斯里地问道:“那倾儿觉得什么样的事儿才是有趣的?”

隐约有风吹过,带动了床帏。春风尚且有些凉意,云似倾歪靠在窗边,一会儿就觉有些不适,但是没舍得动。

这一番着魔的行为,云似倾也不甚了了。

但云似倾也未及顾念,谁这般厉害待她们进了城。读看看小说网她现下正被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看花了眼,一心扑了进去。

云似倾知道那边是什么。

掌柜的一慌,急急忙忙就想跪下请罪,但还未等他这样做,云似倾悠悠开口,打断他:“掌柜的莫非听不懂我说得话,怎么还不去做,难道你那园子里的花能自己长腿跑走不成。”

“小姐,在是不在?”

平姑继续道:“小姐可真是兰质蕙心,像我这样的粗人就觉不到。”

平姑听后一怔,喃喃道:“这道理我自是明白。”

像那个人,他不着痕迹地该变着自己,所以连梦醒时分,都会不由自主地念起他。

这般潇洒如风的人也有这个时候?那女子虽说好奇,可也极也分寸。她知晓主人的想法,按捺下不规矩的行为,极其听话地行礼告退,守在门外。

“花绣,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云似倾嫣然一笑,道:“既然平姑不可用,从今天起,你便是花楼的新负责人。”

“属下听命。”花绣也没有推辞,单膝跪地,接受了云似倾的命令。她的脸上浮现出因为接受重任而有的一丝沉重,但声音之中仍有被认可被信任的那种欣喜。

云似倾又道:“令牌等物尚在平姑手中,所以我今日所言虽是口头之令,但花臻你放心——我下次回来之时,便是你正式接任之时。”然后她又扶起这位既是属下又是朋友的女子。

人的一生怎能没有几位知心好友。于云似倾而言,能被知己关爱和信任,已是幸福矣。

这和对平姑的感觉不同。平姑像是亲人,无论你和她怎样吵闹、怎样蛮横,她都在那儿,不离不弃。可是平姑却算不得她真正的亲人,所以这种微妙的平衡,很容易被外界的因素打破。

云似倾明白,无论她多希望平姑还能陪伴在自己身边,这都是不可实现的了。这趟九霄之行,正在逐步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从此以后,她们一旦决裂,便似离弦之箭,毫无转圜的余地。她们二人,做过主仆,做过姐妹,最终还要面对你走阳关道、我走独木桥的命运。

平姑与她,像两颗背向而驰的星辰,注定背负着不同的职责,注定有着不同的轨迹,也注定为了各自的原因、要奔向不同的前程,更注定了她们会渐行渐远。

云似倾不由伤感,却听得花绣在耳边说道:“花绣能被老板娘如此信任,已是莫大的福气,哪里还用要求许多。”

云似倾道:“花绣你不必拘谨,也无须妄自菲薄。于我而言,你不仅是个值得信任的手下,更是个与我交好的朋友。方才所言,只是朋友间的要求,根本谈不上什么福气不福气的。我倒是觉得,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才是一种幸运。”

花绣怔了怔,才说道:“老板娘说得什么话……”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你们就别客气了。”花臻忍不住抢口道:“老板娘,姐姐,你们不饿吗?我在后院安排了饭菜,咱们快去吧。”

听花臻这样一说,云似倾方才记起今日只在茶摊上要了几个烧饼。一时又想起什么,却感觉饥饿感被愈的强烈。最后只说道:“那便一同去用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