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他的上半身刚好在阴暗处,下半身倒是被路灯光照到,我看见他穿着群青色的长裤,和我这条差不多。”我指了指自己穿着的裤子。

我取出信纸,将它展开后才现这是一封用打字机打的而并非手写的信件,我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信是这么写的:

肖玉华的消息刚宣布完,大家就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有的说这是个放松的好机会,有的则抱怨选择的时间不合适,还有的因为要照顾家人、带孩子什么的一脸失望,但是这样的活动大家还是热情高涨,毕竟整日埋头在稿纸和机器间的滋味是极其难受的。就在大家和肖玉华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还隔着三天未到的舞会时,一只白白净净的手却偷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过头去,原来是林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我身后去了:“喂,小魏同志,下周二你会去吗?”

这个家伙看着倒像是个十足的知识分子形象,可是说起话来和处理事情倒不像,看来他的表面倒是书呆子样,实质却是个老练的人。我心里一直对这样的人存有一丝芥蒂,毕竟用我个人的角度来衡量,这样的人大概算是比较难打交道的吧。

“十分正确,只要把图纸这个关键点放进这些案子中,那我们之前的假设就都说的通了,不如我们倒推回去,从最近的这个死者钱宗仁开始说起,先,死者钱宗仁所设计的秘密图纸遭窃,而当晚他因为一个交易而丧命,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呢,死者当晚并没有满足另一个交易者的要求,我们暂且把另一个交易人看作是凶手,既然那个凶手不满意,在一番争执时候,他将钱宗仁杀害了,那么他们要交易的是什么呢?答案就在图纸上,如果说钱宗仁将原本属于电厂的一些机密的工程图纸转卖给他人,这也正印证了他的邻居和他妻子所陈述的,他最近突然阔绰起来;还有如果当晚钱宗仁耍了点心计——并没有带上对方所要的全部图纸,而是带了一部分,这样是不是也会惹恼对方将其杀害呢?”

“喔,是小魏同志啊,你也听到了,她没有证件我没办法通融,不然追究责任下来,我这老头子怎么担当得起你说是不?”门卫李老大伯见上前来的人是我,忙向我诉苦。我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去,对那个老女人说:“大娘,规矩也是为了规范这里的工作,请你见谅,请问您是来这里找人还是来报案的?”

“赵红?日报?”

“哈,我倒是不会,你也许就会受不了了,你说吧,在吃饭前谈这些凶杀、尸体啦什么的,多少都会有些不舒服。”他也学着电影里的老外耸了耸肩,脸上挂上一副苦笑。

“一点钟,我来的时候啊,小魏已经在了,他的时间概念可比我强,哈哈!”小袁又拿起书桌上的文件,坐了下来。

“啊,是小魏同志啊,没吓着你吧!”他起身坐在了床边,看得出他看我的眼神里也有些许惊讶,但是很快,笑容便挂在了他的脸上。

正当李玮香觉得好生奇怪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警笛的声音。正在翻箱倒柜的毛贼觉得不对劲,连忙放下了柜子的盖子,朝四周快地了一眼,一个健步飞快地向大门溜去。李玮香这时才鼓起勇气冲上前去打开了堂厅里的灯,可是那个身影已经打开门一下子冲了出去又一个转身消失在梧桐树的树荫里。

“老余,什么个情况?”

舞厅后门出去是一条很窄的街道,周围也都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老房子,再不远处就可以看到西湖夜晚的点点亮光。我大口地呼吸着室外的新鲜空气,双脚不听使唤得向前走着,夜晚在湖边乘凉的人66续续。这时,不远处一张椅子上的一个人却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走上前去,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彭警官,他也看到了我,他踩灭了烟头,对我抱以一个微笑,示意我坐在一旁。

我劝她不要难过,出于好奇我又问了她对面站着的那个年轻人的事。

谈了两年,赵红家里却极力反对。尤其是赵红的母亲,本身是个知识分子出生,在一所夜校教过书,有那么两下子,硬是看不起人家郭力这个没文化,家境不好的穷小子。几次要赵红与郭力断绝来往,可是赵红背地里还是和郭力黏在一起,日子久了厂里便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在内部传着也就算了,可就是不巧,偏偏传到了她老人家的耳朵里,这不有那么一次,赵大妈一股脑儿冲进了厂子里,把姓郭的那小子给骂了个遍,这一来,他俩的是更是雪上加霜。从那以后两人见面也是偷偷摸摸的,生怕再被谁给撞了个正着,又传到赵大妈的耳朵里,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警官看了看他,这时我现他夹着烟的手在车前盖上轻轻地敲打着。但是看得出他在思考。

不过话说回来,刘潮这孩子还是很争气的,在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年他参加了,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杭州大学,被编到我们一个系,在学校时他很刻苦,那时除了在校读书,他还在校外找了份临时工,挣来的一点小钱都寄回家给年迈的母亲。他父亲是七七年的春节回到的北京,但是身体一直都不好,一条腿还不怎么听使唤,行动不便,都是刘家的妈妈在照顾他。刘潮的姐姐远嫁到了天津的一个中医世家,家里就剩下个刚读上高中的妹妹,家里的担子虽说也不重,但是一个人远在他乡,想为家里尽点绵力的心他始终没有磨灭过。

虞黎脱下了罩在身上的白大褂,将它随手扔在了一张空着的实验台上,一阵凉意直窜心头,此刻她觉得比刚才略微舒服些,于是她又走近电扇,想痛快地吹上一阵。

“老,我的邻居托我让您验一验货!”我走上前解释道。

“我想老丁一定现了什么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所以独自与知情人会面,结果遭遇了不测!”话毕彭警官掏出了烟将它点上了放在了嘴边。

那么,老丁究竟现了什么呢?正当我们三个的思绪沉寂在这片深邃的夜幕中时,小袁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队长,丁副队出来了,你们快过去吧!”

我们立刻快步赶回了急诊楼。这时,手术室的门已经开了,医生把老丁转移到了手术室不远的加护病房,我们一行人走了进去。

“警官,病人由于后脑遭到严重的打击,所以现在他仍处于昏迷状态,虽然度过了危险,可是病人会什么时候苏醒这个可就没个底了,你们呆一会儿就行了,别在这里逗留太久,让病人好好休息。”一个五十多岁的外科医生在病房门口把情况告诉了彭警官。虽然老丁的性命保住了,可是他仍然昏迷着,不知道何时会醒。

我和彭警官走进了病房,两位派出所的民警已经走了,老丁的妻子坐在病床边上,满脸的泪水,难过地望着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老丁。小张在一旁不住地安慰她。床的另一头站着小袁,他一声不吭,只是呆呆地站着,可是他的胸口却在剧烈地起伏着。彭警官走到床边看着头上缠着纱布的老丁,他闭着双眼深沉地睡着,脸上淡淡的血渍已经在他黝黑的皮肤上结了痂。他弯下身子替老丁理了理盖在身上的毯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张,你先送嫂子回去吧,很晚了,嫂子明天还要上班呢,这里有我和小袁就行了。”彭警官的声音显得很沙哑。

“彭队,我,我想守着老丁,你们工作太累了,还是你们去休息吧!”老丁的妻子哽咽地说道。

“嫂子,我们不累,桐桐还在家里呢,孩子还要你的照顾不是?!你可不能累坏了身子,这里有我们在你就放心吧,我们会照顾老丁的,你快回去吧,都这么晚了,别让孩子一个人在家……”彭警官苦口婆心地劝慰着老丁的妻子,最后她点了点头,看了看老丁,在小张的搀扶下走出了病房。

彭警官坐了下来,一只手靠在病床上,轻轻地扶了扶额头,看得出其实他也很累了。

忽然我想起了什么,乍一惊地说道:“哎呀,老彭你还没吃晚饭吧,这都快半夜了,这……”

“队长,我们出去给你买点吃的吧,不然你的胃病犯了就不好了!”彭警官正欲推脱,可是我和小袁两人却早就一溜烟地跑出了加护病房。

夜晚终于有了一丝凉风,我和小袁在无人的街道上并肩走着,离这里最近的一家通宵的餐馆也要走上一条街。现在正值“严打”时期,许多原本通宵达旦的场所都提前打了烊。走了好久我们才找到一家小面馆儿。

等我们拎着一碗可口的片儿川回到病房时,却现彭警官已经趴在病床边上睡着了。我正想唤醒他,刚搁下手里那碗面的小袁却对我做了一个轻声的手势。

“让他睡吧,他太累了!”

小袁也劝我回家休息,被我回绝了,我说自己是在亲身经历公安人员的生活和工作。他笑了笑也就让我留下了。我决定在旁边一张空病床的床头柜上继续我的工作。等小袁从护士的值班室打来开水时,我已经在工作笔记上将我的报道和小说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大段了!直到后半夜两点多,我们才靠在空病床上休息起来。

第二天上午是彭警官急切地把我们俩叫醒的。

“快醒醒,快!”

在他的催促之下我们睡眼惺忪还带着疲惫的表情直起身来。

“你们看老丁的右手,像是握着什么,我是刚刚才现的!”彭警官兴奋得叫道!

“他,他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小袁揉了揉眼睛肯定地说道。

彭警官上前轻轻地掰开了老丁右手的拳头。只见那血渍斑斑的手心里紧紧地拽着一张从烟盒上撕下的小纸条。

“是张纸条!”我叫道。

“快打开看看!”小袁也兴奋地说。

彭警官将那张香烟盒纸摊平,那上面赫然用血写着一个“Z”字!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究竟老丁想要传达给我们什么信息呢?这个血字“Z”又是什么意思呢?我们三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转到了老丁的身上,他依旧静静地躺着。要是现在他安然无恙,这个谜底就可以解开了。老丁,无论如何你一定要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