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刻他们五弟的房门上倒映出了一名长身男子手执茶盏立在屋内的影子。

议事殿里已经站着修行已满自愿下山继续修行的少男少女。

“英雄,好久不见。”邵饼转过身,眉开眼笑的望着他。

邵饼垂首不语,她捧着手上的清茶,眼前蒸腾着浓厚的茶水雾气。

刚踏进男弟子院儿内,邵饼就见一只头顶红羽的仙鹤从屋后展翅飞去。

“这是给你的。”凌珑说完将手中的四象袋递到邵饼眼前。

作为一只妖,不必有吃人嘴短的自觉。

那她就不客气了!邵饼瞅了瞅围在四周的众人,一个跃身窜到‘天籁凤音’身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握住了杖身。

女在上,男在下,女攻,男受。

邵饼闻言抽了下嘴角,您不仅是个老神经病,还是个老记仇的……

“饼儿,走吧。”凌珑说完如往常般一马当先的走到了前头。

凌珑弯腰拍了下邵饼的头顶,笑的四畜无害五谷开花,可他此刻清淡温柔的笑意在邵饼眼里已经完全走了样儿。

咦?感觉怪怪的,这丝绒般光滑的触感是啥?好学的邵饼姑娘继续伸着手向上求索。包裹在丝绒下滴是啥?一块块,硬邦邦的,手感还不错。

某鸟转转鸟头,啧啧,这竹叶的味道居然如此之好,若是再泡上一壶好茶……

任邵饼怎么听,都觉得他这句‘不必急于求成’的话外音是:多耽搁些日子,别来烦我。

邵饼扔了铜镜,认命了。

可能是八岁的女娃根本不懂什么叫美感,在邵饼那个饿死鬼的心里,恐怕肌肉=鸡肉,肉多就是好看。

“你是谁?”自他接手罚焰门以来,还从未收过能修习罚焰之气的女子。

而三丫也第一次知道了世上还有这个词儿:晕鸟。

昱芸撤开了手掌,这才现整个殿内包括已经被筛选掉的殿外的孩子们都抻长了脑袋望着她,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快步走到了一边。

神经病,那是他随着女娃的话说的。老?这女娃恁的伤人心。

三丫哆嗦着手指着身后足有两个成年男子那么大的吊眉白虎,“它是幻象?”

“作为一只鸟,连凫水都不会……”三丫咕哝了一声,也噗通跳到了浴桶里。

凌冲望着已经休养过去的大鸟,心想着它必定不是俗物,而自己至今还未找到合心意的仙宠,倒不如先带着这只鸟,回去让师尊们参详参详。

“闭嘴!!!!”凌冲猛的回头伸出了手掌。

王三丫慌忙将包袱死死的叼在嘴里,抬腿就跑。

“您到底是哪一派的高人?二狗病好之后我们也好去探望。”王家汉子问道。

“大野狼不威,你当我是小绵羊啊!”

邵饼想了下觉得有理,既然人家自己乐意,她也不必去讨没趣。

于是两个姑娘专心的欣赏起广场来,此处本就有个高台与玄灵真遥相呼应,现下在正中央又搭好了一个四米高大概可容十人的比武台。

昱芸一瞧那比武台,登时愣在原地,“邵饼……你学腾云驾雾了吗?”

“啥?啥假云?”

“……那你会轻功吗?”

“青弓是啥?能多远?”

昱芸马上意识到这次比武的严重。

邵饼恐怕连比武台都上不去……

话说……她这几年作为莫言师尊的嫡传弟子,都学了些啥?!

还未等昱芸开口,高台上六大门派的掌门已经就位,第一声钟响后,今日要比试的弟子们就离了自己的席位向比武台下走去。

邵饼见一身蓝色缛裙的昱芸走开了,方蹭到广场植了整排树的地方,捡了棵枝叶茂盛的杨树,邵饼解下身后的马扎坐在上头兀自观望起来。

今年的白云观是东道主,白云观的玉矶道长自然坐在正中央。

位于他左侧的是向来与白云观交好的仙居师尊莫言,在莫言师尊旁边的则是天剑阁阁主江湖上人送“多情飞剑”的奕观海。

坐在玉矶道长右侧的是龙峰营将军龙佑天,第二位的则是玉手堂堂主苗虞天。

六大门派中唯一与众人分坐,谁人都不想与之为伍的便是传说中极其神秘的饮雪主了。

也只有这饮雪,坐在主宝座上的是一名戴着半面红色面具的女子。而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位像是护法般身穿黑色斗篷的高大男子。

邵饼很想看清楚那人的面貌,只可惜男子浑身都拢在斗篷下,那张脸更是遮的严严实实,任你风再吼马再啸,帽子依然扣得纹丝不动。

你说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凑在一起说说笑笑,独留下那么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在一旁干看着。就算她再神秘,可人都坐在那了,想得到,想看看得到,还能神秘到哪去?

邵饼一边摇头不耻,一边伸出三个指头引出罚焰真火燎着手上的地瓜。

“你在做什么?”

邵饼这厢边烤边小心翼翼的撕着果皮,抬头就见凌冲身着白色软衫,面色略显僵硬的站在她面前。

“吃不?”邵饼十分大方的把刚烤好的红薯推到凌冲面前。

“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