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的,珠翠平白无故打了个哆嗦,却又想起荣惠那张暴怒扭曲的脸,便又死皮赖脸地道:“我只是来讨点方子……”

好不容易今天不必去例行公事,珠翠一边陪着小心,一边自顾自地欣赏风景。

荣惠自然是登门拜访的人之一,苏宛倾也懒得与她计较,相处倒也和乐。芳淑倒是不怎么与她来往了,听下人说是身子不太好,时常中暑之类的,苏宛倾多次派人送去上好的解暑药,可是,芳淑的身子却一天天坏下去了。比起荣惠,苏宛倾觉得,老天真是不公平,芳淑这么好的女子竟然福这么薄,还没有得到皇上的宠幸,便已是日落西山,与打入冷宫无异了。荣惠的日子其实也不怎么好,虽然是妃子,但是,皇上还是正眼都没看过她,只是较芳淑来说,荣惠还有机会罢了。

根基不牢的爱情果然是悲哀的。两个世界的人果然走不到一起,何况他与她之间相差的距离岂止两个世界……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苏宛倾再装从容,此刻也不得不去关注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是花,还是玉牌。她不自觉地抿紧了唇。

“我……”荣惠被云巧儿说的脸白一阵红一阵。

乌恩其耸耸肩,没人进来,主子又没出去,真是活见鬼了。

桃夭立刻恢复了笑容:“怎么,你的小脑袋瓜里对我有了什么**的想法?”

“奴才在”吴良辅忙跑了进来。

“你不喜欢?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不是每个女子的梦吗?”。桃夭含笑地看着苏宛倾,“怎么,我帮你圆梦,你还拒绝我?”

乌恩其笑道:“公主宽心,额驸和主子去花园里放风筝了。鳌大人送了一个很好看的风筝,额驸陪主子去试试风筝。主子说,等公主腰好了,一起去踏青呢”

“小心”吴应熊突然感觉一阵冷风劈头下来,忙丢掉手里的风筝,扑向苏宛倾,抱着她滚了几滚。这一系列的动作连贯迅速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皇额娘怎么这么说荣惠呢,好歹也是皇额娘娘家的人。朕看,其实她也没那么讨厌,先留着吧,赶出去的事儿,以后再说。”福临也随着苏墨尔为荣惠求情。

吴应熊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凄楚,苏宛倾一时恍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揉揉眼,却发现吴应熊笑得依然明晃晃的。

太医们忙“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生怕一个动作慢被降罪。

“你”福临没想到此情此景这个女人还敢还嘴,气得都要闭过气去。他狠狠一跺脚:“朕敢废你,朕就敢贬黜你,你不要挑战朕的权威”

“怎么会有事呢,呵呵,我就是代他问候你一下罢了。”妮楚儿目光有些闪烁。

清池应了一声,便退下去沏茶给宛如她们了。

桃夭目送着福临一行人远去,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这冰冷的宫殿里,才笑着看向苏宛倾。苏宛倾依然维持着刚才跪安的姿势。倒是玄烨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衣着奇异的人。

布木布泰也乐得清静:“你们退下吧,荣惠,你留下陪哀家修剪修剪枝桠。”

布木布泰这才转向荣惠:“荣惠,你为何事来到慈宁宫找静妃?”

说到这里,苏宛倾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宛如。宛如也沉默地看着苏宛倾,眼里却充满了敌意。苏宛倾的心随着疼痛了一下。她突然怀念起做青儿的时候了。

苏宛倾没等到苏墨尔,倒把福临等了出来。

苏宛倾蹙蹙眉,却没有去扶她起来:“你可是为了选秀的事儿?”

说来也怪,玄烨的哭声戛然而止

苏宛倾停住脚步,低头瞧瞧自己,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呵呵,瞧我,都傻了。苏墨尔,你还是进来客厅休息下,喝杯福佑茶吧。我这就去换身衣服。”

苏宛倾起身,抄起竹竿打掉一个柚子,一边剥皮一边道:“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大老远的与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要福全,还能为了什么?”

鳌拜越听越迷惑:“静主儿,你说的大道理奴才不懂,奴才一介武夫,只求静主儿帮帮奴才,救救金婵,奴才不想小女入宫”

“苏宛倾,你敢调戏我?”桃夭刚抬手,便觉胸口撕心裂肺地疼痛。

“奴才该死”乌恩其花容失色,慌忙追着苏宛倾跑了出去。

苏宛倾一挥手:“都坐下吧,这儿这么多小石墩,妹妹们也别站着了,显得我没待客之道一样。乌恩其,上茶。”

福临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宛如,宛如也暗暗地与福临眼波传情。苏宛倾心下叹息,布木布泰想必也是全看见的,宛如在宫里的日子只怕没那么好过了。

吴良辅呵呵笑着:“青儿姑娘真是太看重咱家了,青儿姑娘去忙吧,咱家不打扰了。”

青儿嘿嘿一笑:“小主儿等着,奴才保证把小主儿侍奉得白白嫩嫩,水水的动人!”

“为祸人间?你当自己是判官吗?你凭什么认定别人没有生存价值?”苏宛倾冷笑。

“你饿了是吧?我也饿的皮包骨头了,你不喜欢排骨的对吧……”苏宛青嘿嘿地笑着,眼睛却四处扫视着,期望着能找到食物。

“什么解药?”红竹韵一脸茫然。

“是……”苏宛青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只是呆愣愣地盯着他。

“我解开袍子给你,我也会冻死啊,我死了谁来照顾你啊?”福临一脸认真。

“好吧……”福临看看四周,“可是……”

“丈夫?你还敢……啊!”苏宛青惊叫着捂住了双眼。

“皇额娘?就是皇阿玛来了也不好使!”福临狂躁地挥动着双手。

“你还敢说,你这个孙子,我一直想是哪个缺德的孙子把我弄到这个鬼时代来!”苏宛倾跳了起来,照着吴应熊的胸口就是一拳重击,“你害的我不能司考,你知道一年对于女人来说多重要吗?你知道吗?”

吴应熊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布木布泰这么突然地一叫,吓得吴应熊一口将水喷了出来。所幸他距离布木布泰远,否则就有的受了!

鳌拜、鳌拜的年纪差不多可以啊,可以接受啊,可是,她没有资格追求年纪相当的爱情啊……

“你是满面春风,我为何要和你请安?我不请安你也很安啊!”苏宛倾笑着回嘴。

吴应熊想着想着,不由笑出声来,终于可以和妮楚儿在一起了……“你怎么还没走?茗锦,你哪里冒出来的?”吴应熊刚想对妮楚儿说情话,却一眼瞥见萱琪和自己的跟班儿茗锦在吃剩饭。

“皇上!”吴应熊一拍胸脯,“争执无用,臣愿意与李森先和香香姑娘当庭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