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名为侧妃,也知父亲如此隆重相迎,并非为我。看着梅妃扶起她的母亲大夫人,面颊旁泪光盈盈,不由在人群中寻找我母亲身影。

三尺宫墙,隔断各院中的消息往来。天际放飞的纸鸢,却倾诉着深宫中人念家的情结。

“嫣儿为殿下掌灯。”我惶恐无措,赶忙接过公公手中的宫灯,小心翼翼地踏着碎石边的青苔路,移步。

“臣妾愿为太子分忧。”我避过太子身旁,与我有旧识的穆罄冲我悄悄递来的眼色。

“谢太子恩典。”梅妃的出现,我自然明了独孤懿何意。她真的变了吗?我不敢轻易相信。烈日当头,只射得我头昏眼花。

“嫣儿谨记皇祖母教导。”我轻轻应声,不敢惊扰尊贵之人的闲聊。

我虽身为姐姐,无论在父亲那,还是宫中,地位远不及她。我抬眸中,从她凤眼中,看到了阴郁之色。

“为父既然答应于你,自然会照做。”?拨宏图面露威严,一双鹰眸寒光无限。

我不再多留,顺着熟悉的小道,穿了花厅,绕了柴房,过了晒谷之地,终来到了与母亲生活十八年的后院门外的梧桐树下。

“你怎在此?”独孤懿四处闲逛,不想迷了路,也恰巧来此。

“臣妾信步而走,惊扰太子,这就退去。”我不敢与他多呆,梅妃乃是他心头宠溺之人,而我俩身在兵部大员府上,自然少不了父亲与梅妃的眼线,若我有一丝不妥之处,定会牵连我那可怜的生母。

“你是……”独孤懿瞅着我的面颊,若有所思,忽而眼眸中拢上疑虑,又迅淡去,“本宫自不会将洞房花烛夜之事宣扬,若你的奸夫在此府中,你不可与他私会,坏我名声。”

风卷残叶飘零,鸟儿啼尽,独孤懿拂袖而去,仅留我独立凄凉后院。

“嫣儿!”母亲从门缝中探出头来,憔悴比我入宫时更甚,从前的娇媚容颜被苍白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