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子也不惧,抬头看看面前的刘二柱,笑道:“柱子哥。”

小强子看的兴奋,老远就招收:“铁叔!”

“宝春妹妹!”

宝花点头上前,不先看妹妹,而是和刘家夫妇点点头,笑着打着招呼:“刘叔,刘婶。”

黄氏看孩子和刘家夫妇亲昵的样子,心里不免不快,嘀咕道:“都说孩子有灵性,这孩子倒像是更喜欢外人呢。”

“妹妹就好了,虽然送了人,却是独宠,住的屋子也宽敞,不像我们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吃都吃不饱。”宝花丫头又在埋怨了。

宝花委屈的扭头,正欲和王老太解释,却不想二婶翠芬已经老大声的呻吟起来。

王老太看出了端倪,喝着苞米糊,念叨起来:“刚开始总会不习惯的,日子久了也便好了。”

刘大娘看出了王老太的心思,这才从袖子里拿出杀手锏:“这是刘家夫妇的小心意,您老收好了。”

“可是也不能一天天都这样啊,二丫头每天吃不饱我看着也心疼啊。”王老太随即说道。

刘大娘眼珠子溜溜一转,笑道:“老姐姐说的哪里话,龙凤胎自是少有的,这可是天降的福气啊,怎的是拖油瓶。”

王老太听着动静也爬起来了,进屋一看是张氏,心里不免露出几分不高兴。

王守一顾不得躺着的孩子,关心的拉起妻子的手:“辛苦了。”

“还有,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不能给些钱就算完了。”

刘氏一听刘大话里有话,忙道:“那您的意思?”

“以后啊,若孩子这里治病需要什么钱,我便来你这里拿,你可别耍赖不承认啊。”

刘氏犹豫的垂垂眉,听这话意思莫不是一辈子都要负责了?

刘大见刘氏不语,依旧不依不饶道:“口说无凭,需立个字据。”

“字据就不用了吧,我们在村子里这点信用还是有的。”刘氏忙说道。

“我可不管你信用不信用,一切按规矩办事!”刘大瞪着眼睛吼道。

刘氏没办法,只得去寻纸笔,还没进屋就听得背后传来刘大的叮嘱:“今天的钱别忘了拿出来先给我。”

刘氏脚步顿了顿,没回话,却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这时,院落里又传来刘大对儿子的哭诉:“儿子啊,我苦命的孩儿啊,以后你可怎么办啊。”

那声音刺耳,宝春却显得格外平静,按理说那一脚的确是使了劲的,但是把刘二柱伤的人事不醒她却不信。刚踢那会不是还见他在地上挣扎来着,怎的这一会便成重伤了?

带着疑惑,宝春看了看担架上的刘二柱,刘大伏在他的身边哭嚎着,却只打雷不下雨,而那躺着的刘二柱,好像睫毛一直在不住的颤抖,胸口起伏的厉害,像是想笑使劲憋着的样子。

难道……宝春心里的猜测随着整个事情也豁然开朗。

村里人都知道刘大嗜酒如命,常常因为没钱买酒而大大出手,而且此人在家横惯了,在外又是极懒惰,往往赶上好年月,别人都有好收成,偏偏他家里收成惨淡,眼看着田租交不上,田地也被人收回去了,没了口粮刘大便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若是借此事混个长期酒肉钱,也不是不可能,宝春心里盘算。

这时,刘氏也拿着纸笔出来了,手里攒着个钱袋子,刘大一眼便看见了那钱袋子,眼里的喜色渐露,伸手便要去拿。

“慢着!”

寻着声音,刘大定睛一看,是刘氏家的丫头宝春,自己儿子本也不算弱,竟被个女娃子伤了,心里不免窝火,眼看着钱要到手了,这丫头又出来捣乱。

“你这个臭丫头又捣什么乱!”刘大怒道。

宝春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身子却不自觉的拦在了刘氏身前,唤道:“叔,有些事宝春想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快问,问完了我好拿钱去给我儿子治病。”刘大不耐烦的一摆手。

“你说我伤了柱子哥的命根,可是找村里的刘信大夫看的?”

“当然啊。”

“可是我怎么听说刘信叔去了山里采药材,这些日子都不在啊。”

“那个……哦对了,我说错了,是镇里的刘信大夫啦,镇里的一家医馆里也有个人叫刘信。”

“这就怪了,我打伤柱子哥是中午的时候,就算您及时发现就去镇里,这来回也未免太快了些。”

“这个……这个……你这臭丫头!什么意思你!莫不是说我父子无理取闹。”

“叔,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既然伤了柱子哥,我们家里自然是要担责任的,但是总要知道是谁给柱子哥看的伤,究竟伤的如何?要如何能好?若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怕我娘心里也不安啊。”

这时,刘氏也稍稍安定了心神,听宝春如此说,也忙附和道:“是啊柱子他爹,到底孩子伤成什么情况,你好歹跟我们说下,若是没钱请大夫,我们也好帮你们请个好的。”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想给钱是吧!”刘大见事情不妙,跟着撒起泼来。

宝春护在刘氏身前,穿越前她管理了那么大一个公司,员工上千,滋事的员工不是没见过,制这样的人,她有的是办法。

宝春随即笑了:“娘,看叔急的,赶紧把钱给人家吧。”

刘氏一时搞不明白女儿是在搞什么鬼,却不想迟疑间,钱袋子已经被刘大一把抢了过去。

看了看里面,刘大眼里满是得逞后的欣喜,他尽量掩饰着,轻咳了下,道:“那我们就先回去啦。”

“慢着。”宝春突然抢先挡在了担架前。

“柱子哥就先留在我家里吧,既然是我惹的祸,我娘一定负责到底,我爹手艺在镇里有些名气,寻个更好的大夫不是问题,叔就放心的回去吧。”

刘大一听宝春如此说,见刘氏也跟着附和,不免心里慌神,忙道:“我儿子我自己会照顾。”

宝春却笑了,“怎的叔这么不放心,莫非柱子哥的伤没那么严重?你在诓我们吗?若是这样,也只好等爹爹回来报官了。”

“你死丫头说什么你!”刘大眼神慌张,忙呵斥道。

宝春倒镇定,冲身后的刘氏挤挤眼,刘氏显然也看出了端倪,随即拉住了担架,道:“孩子说话没个遮拦,但是也不无道理,柱子爹若是真急着带走,倒显得无中生有了。”

强子娘也是个眼明人,随即道:“我看,还是去报官的好,省的有人钻了空子。”

一时间僵持不下,躺在担架上的刘二柱却怎么也躺不住了,翻身跳下了担架,嚷嚷道:“我没事!我没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