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就好了,虽然送了人,却是独宠,住的屋子也宽敞,不像我们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吃都吃不饱。”宝花丫头又在埋怨了。

二媳妇翠芬和宝花老早便不对付,这丫头片子常常说的让翠芬没有还嘴之力。

王老太看出了端倪,喝着苞米糊,念叨起来:“刚开始总会不习惯的,日子久了也便好了。”

“你说的我岂会不信。”王老太眯着眼笑道。

“可是也不能一天天都这样啊,二丫头每天吃不饱我看着也心疼啊。”王老太随即说道。

这天,邻村的刘大娘突然拜访,提了些新鲜的鸡,赶上王守一出去做活,大丫头宝花忙前忙后的招呼着。

王老太听着动静也爬起来了,进屋一看是张氏,心里不免露出几分不高兴。

“我李婆婆说的话还有假?若不信,屋内已经收拾干净了,你进去看看便知。”

黄氏看孩子和刘家夫妇亲昵的样子,心里不免不快,嘀咕道:“都说孩子有灵性,这孩子倒像是更喜欢外人呢。”

王守一瞪了眼黄氏,叹口气道:“怪只怪我们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怪不得孩子。”

黄氏心里委屈,并没反驳,索性闭了嘴,跟随丈夫上前去看孩子。

刘家夫妇算是热情,见了王守一夫妇忙抱着孩子上前道:“王大哥你们来了。”

王守一露出难得的笑脸,忙接话道:“孩子的满月酒办的好热闹,辛苦你们了。”

彼此简单的问候过后,王守一看了看刘氏怀里的孩子,笑道:“孩子满月了,我这个父亲自是该有所表示的,只是家里如今的确困难,几张嘴巴等着吃饭,这份薄礼还望你们收下。”

说着王守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玉镯,那玉镯翠碧的颜色,在红色布料的衬托下更见分明。

黄氏断没有想到丈夫会拿自己的陪嫁之物,那可是她娘家传下来的,怎么说也该是给大丫头日后成亲的嫁妆才是,怎的给了二丫头,况且二丫头如今给了别人,这不是把值钱的东西拱手送给人嘛。

黄氏使劲一捏丈夫的腰,小声道:“这可是我娘送给我的。”

“咱们亏欠二丫头的太多,难道还不该补偿补偿吗?”王守一反驳道。

“那也不能用这个啊。”黄氏见刘氏夫妇看过来,尴尬的边说边笑笑。

刘氏夫妇看出了二人的争执,索性上前道:“王大哥,你不用这么客气,宝春是你们的孩子,这辈子也流着王家的血,我们夫妇二人断不会让孩子忘本,只是这东西如果对大嫂如此重要,还是收回去,有些事不在乎这些东西上。”

见刘氏夫妇如此善解人意,王守一心里更是不舒服,他铁了心把镯子往宝春襁褓里一塞:“这是我给孩子的,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见王守一心意已决,刘家夫妇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谢过,将镯子收了起来。

这是分别后,王守一第二次抱孩子,第一次抱宝春的时候还是她刚出生,那时候瘦小的她,仿佛从生下来便对眼前的一切不满,她那样弱小,王守一生怕一个不小心孩子便再也睁不开眼,短短一月,孩子经过了满月之礼,得到了这么多人的祝福,他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宝春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王守一,青色的胡渣在他下巴随处可见,满眼的疲倦是生活所累,和刘木匠年岁所差无几,却比刘木匠要沧老许多,额上的皱纹即便是笑,也始终带着轻浅的痕迹,看着着实心疼,他触摸自己的手指,粗糙的好似树皮。

除了笑,宝春不知道还应该用什么方式来讨这位父亲的欢心,这是她穿越而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就是来自这个男人,这个高大的有些苍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