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花鼻中轻哼着,整个人凑了过去,那句“不客气”还未出口,就见二婶翠芬一个踉跄。

“那你去看看弟弟怎么哭的这样伤。”

“今天?不是说今天只来看孩子嘛。”王老太一听要抱走孩子,觉得似乎快了些。

王老太坐在床榻边,待到宝宜吃饱了睡着,换到宝春吃的时候,奶水已然没多少了,黄氏换到另一边,却也没多少,但怀里的宝春竟也不哭不闹的,她不禁心疼的皱了皱眉。

刘大娘抽空看看孩子,又是一番夸赞的话,只是言语之间总是闪烁其词,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这时,王守一也跟着回来了,一见张氏搁在桌上的鸡蛋,不禁上前客气道:“这是做什么,快拿回去。”

大丫头宝花见爹急的脸上出了汗,随即笑道:“爹,快进去看看弟弟妹妹吧。”

“这丫头,你要这么不甘心,也把你送人。”王老太没好气的用筷子敲了敲宝花的头。

二媳妇翠芬笑了,道:“我们大丫头这就不叫送人了,叫嫁人,俗话说女大不中留,我看咱们大丫头这是想嫁人了吧。”

黄氏看看女儿,也老大不小了,村里和宝花一般大的姑娘就算没嫁人也张罗的说人家了,她看看王守一道:“大丫头的事也该给看看了。”

王守一不吭气,心里却不舒服,眼看着二丫头才走,大丫头也快要留不住,不免伤感,他沉声道:“翠芬才有了孩子,娘也岁数大了,等孩子出生家里自是需要人手,况且你去做活的时候,家里总要有人照应着,宝宜还小,也需要人,大丫头的事不急。”

“急是不急,不过也该托人看着了,好人家也是要选选的嘛。”王老太发话了,其实她也是想大丫头赶快嫁出去的,若是找到好人家,彩礼自是不会少,况且大丫头生的漂亮,她还指望着大丫头的婚事给这个家赚一笔。

见母亲发话,王守一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哦对了,宝春丫头办满月酒的日子可选了。”王守一回到了正题,问道。

“定了定了,三日后便是,要说啊这宝春丫头也是好福气,我听你刘姨说啊,那木匠还请了不少村里的人呢,到时候有的热闹了。”王老太说道。

黄氏看看丈夫王守一,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去吃酒也是好事,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便也不好空手去吧,家里的钱可不够其他开支了。”

黄氏的话也说到了王守一的心坎上,他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吧,明日我去问问,看上个月的工钱什么时候发,若不行我再想办法吧。”

——

圆月当空,照在青砖红瓦的小院,静雅的让人心醉。

刘家媳妇来回踱着步子,眼神却怎么也不能从怀里的孩子身上移开。

整整一个月了,孩子也在岁月中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之前瘦弱的小脸吃的胖乎乎了,皮肤也较之前白了不少,一双黑豆似的眼睛比星辰还亮,似乎也没从前那般贪睡了,醒着的时候这孩子总是特别爱笑,仿佛一看到她的笑脸,就觉得整个家都充满了生机。

刘木匠在一旁想着孩子办满月酒的事,村里的人该请的都请了,满满算来光桌子就要添几十张,按这样来看,小小的院子自是挤不下,只能吃流席了。

另外孩子的满月彩绳,满月铜钱,满月大白馍馍,都是不能马虎的,好在左邻右舍的邻居跟着帮忙,倒也不是问题。

细节都在脑中想了个遍,刘木匠总算舒了口气,抬眼看妻子,烛光下,妻子比从前还要快乐和幸福,这个家也似乎更像家了。

刘木匠凑上去,看着孩子可爱的脸庞,忙道:“你都抱一天了,来,让我抱会。”

“一天怎么了,我可是要抱一辈子的呢。”妻子娇嗔道。

看着妻子那不舍的眼神,刘木匠打心里开心,他凑到妻子身边,跟着一起逗孩子。

“今天香林嫂带着小强子来串门,直夸这孩子跟咱们有缘分,竟和你的眉眼像。”

“真的吗?”刘木匠跟着欢喜道,再仔细看孩子,的确越看越觉得像,不禁道:“还真是有点。”

“要说那小强子平日里调皮的很,见了咱们宝春倒喜欢,香林嫂还说这俩孩子有缘分。”

“莫不是想定娃娃亲,我可不答应,我们宝春日后可是刘家村的大美女,定是要找个好人家。”

“看你那得意样子。”刘氏嬉笑着一瞪刘木匠,二人相偎着笑作一团。

宝春也跟着笑的开心,心里却是对满月酒充满了期待,据说这满月酒是当地的习俗,自是热闹的,可惜自己这躯壳偏偏是个婴儿,凑热闹说不上了,不过看看热闹还是要的。

只是听刘氏的意思,对娃娃亲的事很是期待,白日里听她和香林嫂说的时候,自己已是一身冷汗,那小强子……想想都恐怖,大鼻涕挂着,真是糟心。

就算这是古代,就算这里不能像现代那般自己做主,但是对于爱情,宝春还是希望能遵从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