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旋在旁边看着封衡泊一张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差点笑破了肚皮,低着头暗想:少帅何必多心呢?端王殿下这是摆明了偏袒他!

牟旋察颜观色,很快就领会了他的意图,带着从护卫杀将过去,其余山匪很快伏诛,只余数名留作人犯审问。

☆、第七十章

谢君平谦逊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微臣虽然不曾在朝中供职,但一身一体皆是来自于陛下的恩赐,怎敢忘本?再说一个国家虽然需要官员来管理,但也需要有人懂得经济之道,才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微臣不才,只能安置几个人吃饱饭,实在愧对陛下的夸赞!”

谢安华跟着敲边鼓:“二皇姐久离京师,六部的官员都对二皇姐的能力有所质疑,若是母皇能够坐镇户部,想来她们对二皇姐的态度也会恭敬些。”

韩青扬:怎么着?还玩起了买一赠一的活动?还是强卖强买!

谢君平一脸苦相,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揪着她就不肯撒手。

她愤愤然拔剑:“端王是不是欺负郡公了?属下绝不允许别人欺负您,哪怕是端王也不行!”

他将自己的担心倾倒,端王笑的直发软,差点从他身上滚下来。

谢安华原本就没有指靠,父女俩多年在宫里依附太女及皇夫生存。

她也懒得跟太女兜圈子,招招手让她们过去:“阿言带来的是安定郡的税收账簿,不如你们姐俩也过来看看。”

两个人埋头看了一夜的卷宗,天色未明,谢逸华还得骑马回家换衣服参加早朝,谢君平却已经往内室的榻上一躺,含糊的抱怨:“大晚上不抱着美人度春宵,苦哈哈跑来陪你看卷宗,下朝回来记得我的早饭。”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补更。

燕云度还从来没进过前院书房,跟着她进来的时候很是好奇:“殿下要挑书?”

可是换个角度想,如果他不是男儿身,又怎么能嫁她为夫呢?

淑贵君可不是天真娇儿,深知外力的可怕:“陛下疼言儿的心是好的,只怕……只怕有人瞧不惯,到时候陛下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对言儿多加担待。”

谢逸华猜测自己在燕少帅心里的形象大概也就比弱鸡强不了几分,这还要得益于某项运动的体验,才能多打几分。不过她却不准备说破,接过小弓把玩,目光却扫过场中强弓:“阿云在边关战功赫赫,听说箭术武艺十分了得,上次在宫里已经见识过了阿云的箭术,不知有没有眼福一观阿云qiang法?”

谢逸华故作讶异:“他们……不都是本王房里的人吗?难道还要重新摆再收一次?”事实上这些人入府之时都是悄没声一顶小轿抬进了王府后院,还真不够格摆酒。

以往他在端王面前很有几分体面,尤其是淑贵君的奶爹,贵君的第一贴心人,心里有几分埋怨端王忘恩负义,对父君不亲近,言语里多多少少能带出几分怨怼,但今日却异常谨顺,算得上低眉顺目,恭敬请了端王妻夫二人进殿。

她这句话倒好似营里的号令,让燕云度猛的站了起来,身板挺的笔直:“好!”整个人都能瞧出几分僵硬局促。

卫少真与许氏皆是有眼色的,况他们两位生活背景相同,从小所受的教育大同小异,倒有许多共同语言,与燕云度却实在谈不上投契,很快就告辞。

蓝茵摇摇摆摆站了起来,倒好似不胜酒力一般,提着酒壶找不着北,壶嘴朝下倾斜,顿时一股澄亮的酒液直泻而下,浇了卫玉荣满头满脸。

年轻的时候妻主有时候会嘀咕两句:“躺着就跟个木头似的,一点儿趣味都没有!”但他是小主子的奶爹,顾氏身边的体面人,妻主还真不敢拿他怎么样,日常也算还敬重。

温氏在清梧院听到消息,险些没把心脏从腔子里吓出来:“郡公……当真这么说?”

蓝绮共有三女一子,蓝锦上面两位姐姐,下面还有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妹。

温氏人情练达,探听到了端王在府里并未特别宠爱哪位侍君,但见到温婉的水铭,活泼的水清,心里也在打鼓,遣钱方与钱圆一探虚实。

崔长史打量了一番精心打扮过的众侍君,将这帮圈在后宅里侍君的心思瞧的清清楚楚——不就是打量着安定郡公容貌丑陋,便特意涂脂抹粉来拜见嘛。

他沉吟不绝,派人去请正在苦学成亲礼仪的燕云度:“既是此事与云儿有关,还是让他自己来做决定吧!”

头一次,便是听说女帝赐婚,她特意跑到端王府来落井下石,欣赏端王殿下的脸色,这件事足可令她半辈子的笑料,提起来就想笑。

燕云度才以为不必学针线,就被礼部官员盯着学礼仪,本来他大可不必理会,可顾氏就在一旁虎视眈眈,但凡他态度有点不对,顾氏便拿着帕子要揉眼睛,摆出要哭的架势。

好期待呀!!!

燕云度身上多少战场上的刀qiang箭伤,好几回都以为自己要挺不过来了,箭羽透骨,还要忍着巨大的痛意拼杀搏命,小小针孔跟蜂窝似的,连轻伤也算不上,早就习惯了!

引路的少年们跟四皇女都不见了影子,燕云度一个人在原地打量片刻,决定发挥在战场上辨方向的本领,再往御花园深处探探路,看今日能不能碰上谢逸华。

燕云度自谓看破了谢君平,只是今日谢君平与端王坐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觉得有点奇怪,如果论起声音来,似乎端王殿下的声音更接近救他的那个人。

谢君平惯会享受,让她喝野菜粥简直是要了她的命,天天喊着拉嗓子,苦不堪言,如果不是谢逸华押着她,她早就跑路了。

小宫人只是临时被拉来跑腿的,一问三不知。

谢逸华:“……”

她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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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上次端王就警告过她,不得干涉她的内帏之事。可今日都快弄出人命来了,崔春羽作为王府长史,不得不过问。

燕奇打发走了魏王府请的媒人,安慰闻讯而来的燕云度:“为娘的只恐那是圣人的意思,但就算是拼着我这条老命,娘也不会让你嫁进魏王府去!”

“四师妹,你带着大家先去休息,等我走了再说我坏话也不迟。”谢逸华笑微微嘱咐一句,示意她们跟着朱记的伙计前去歇息。

谢逸华啧啧感叹:“我算是明白了朱四丫为何死活不肯让你离开,这是沉没成本大太了呀。这一屋子零零碎碎,说不定都将她这几年积攒的零花钱给花干净了。你留在沧浪崖,她还有捞回本的一天,你要是走了她就做了桩赔本买卖。不怪她在师傅面前哭的伤心不已,我先时还当她舍不得你离开,现在知道了她原来是舍不得自己花在你身上的银子。”她刻薄起人来也是招人恨。

银腰摸摸鼻子,感觉自己的美貌受到了侮辱。自从落到齐二——哦现在应该称谢三手里,他就再也没感受到这世界给美人的便利。谢逸华不但不怜香惜玉,似乎她还特别不解风情。

谢逸华不耐烦:“说人话。”

但那段经历留给他的影响太过深刻,让他对轻浮的女人充满了本能的厌恶。

谢逸华端坐在他背后,亦闭目双掌抵在他后心之上,黑暗之中猛的睁开眼睛,钱圆瞬间竟然在她眼中瞧见了杀机,便似燕云度每次大战过后睡一觉醒来的同时,似乎整个人都还未从战场上的拼杀之中回神,被惊醒的瞬间将他错认为敌人,刀抽到一半凛冽的目光才会转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