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兰打断他的絮絮叨叨,“闭嘴,没想到你话还挺多的,有什么话,一会再说,现在别打扰我用餐。”

“啊……,那个,可能是累了,没事!谢谢你们送我回来。”闵灿宇回过神来,连忙道谢,下车,再次鞠躬道谢并关上车门。

闵灿宇扶着她的肩,关切的问:“怎么了,很累吗?”

而我本身又有强迫症,是个完美主义者,平时要么懒洋洋的什么都不做,要做就要全力以赴,认认真真,努力争取做到最好。所以我的要求也高,练习的也就刻苦了,当然效果很好了!同时我也现了很多很多经常跳舞的好处——比如保持身材啦,虽然容貌是天生的,父母给的,身高也定型了改变不了,可是我可以尽量锻炼出个模特身材来呀,只要想想可以天天穿着自己设计的漂亮衣服,工作的时候就有无穷的动力!——再比如增加身体的柔韧度啦;积蓄能量啦;锻炼身体的爆力啦等等,一大堆,反正是好处多多!

“我可没那个脑筋。”吴英兰白了他一眼。

“那——就来4人份的招牌猪蹄套餐,一人份的猪蹄。”

吴英兰摇摇头,“不,不是,我不是你的粉丝,当然我也不是任何人的粉丝,虽然觉得很失礼,但是说实话吧,我虽然喜欢艺术,但鉴赏力不高,觉得每一个人都很独特,很有魅力,很有个性,所以虽然有些人很是喜欢但是说实在的,——我不是任何人的粉丝,可能是我太浅薄了,喜欢的人很多,但又没有喜欢谁到不可自控的地步。……所以如果我的话冒犯了你,我很抱歉。——我是个中国人,所以对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人怀有歉意,觉得很自然,你不用介意。——啊!我指的是向你道歉的事。唉,好象我又语无伦次了。”

对你的爱依旧无法衡量

吴英兰手一顿,身一僵,心一窒,便又恢复了往日神态,“妈说的是啊!我只有初中文化,高中,大学都没上,又没有机会真正学过服装设计!只不过靠着叶秋红的面子才能在人家设计师的手底下挂个名,跑个腿,没啥能力,没沦为车缝工就该谢天谢地了!”

“伟仔去年元宵过后就去浙江找路子做生意去了,今年回不来。阿慧能干着呢,又开了个服装店,现在生意红红火火,忙着呢,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时间回来吃个饭?别又忙出个胃病来!这几天,经常听她说胃不舒服,休息又不好。你回来这几天,就帮找你姐看看店,起早贪黑的干,我心疼!”

吴英兰揉了揉额头,装傻着不言语。

言语从这里开始失去作用

闵灿宇望着她唇角边极轻,极淡,极浅的微笑,沉默片刻,“你要不想说,我就不问了。”说着从身上拿出钱包塞给她,“这个时间酒店里可能没有什么好吃的了,只有面包、蛋糕、饼干之类的,你要不喜欢,就在外面吃了再回去吧,我先回宿舍一趟,再去找你,很快!”

吴英兰接过钱包,沉默地转身,向亭子外走去,“我就在你身后不远,一直都会在!”闵灿宇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补充了句,吴英兰一顿,并未回头,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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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英兰将闵灿宇迎进了门,“怎么这么快,我也刚刚进门。”

“我打电#话给总台,说你还没有回来,我就一直在街边等,看见你回来了,就跟着上来了。”

吴英兰扬了扬手中的花束,“怎么想到要送我花?还是红玫瑰,真老套。”

“……,是挺老套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的是什么花,只好选了最老套的红玫瑰了,怎么样,喜欢吗?”

“……,说实在的,不喜欢,特别是红玫瑰,它太浓,太烈,太暗沉,象人身上的血。”

“红玫瑰不是都应该象血吗?人的心口上绽放的血色花朵。”

“唉,可能是我的审美观太另类了,我只觉得红玫瑰象人身上、心上的伤口滴落在尘土里早已干涸、凝固了的血迹,虽然凄美,但太灰暗,太悲伤,太无助,实在是喜欢不起来。我还是觉得罂粟比玫瑰更适合代表爱情。你看,”吴英兰将手中的花束放下,双手合什,掌心微微鼓起作卵形,“罂粟花没有开放的时候,长长的枝干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青绿色卵形花苞护着,象铠甲一般护着,像不像我们小心翼翼的保护我们的心脏,呵护我们的情感?而且上面还密布着细细小小的毛刺,整个花苞象个刺猬一样,像不像对陌生人的戒备?但毛刺又软软的,像不像我们声厉内荏的坚强和欲盖弥彰的慌乱……

爱情来了,花盛开了,铠甲失去了作用,被主人丢弃了,展露出最纯粹的真心,最欢欣的雀跃,最炽烈的热情……,花瓣红得象正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花瓣的顶端你还可以看得见小小的火苗在欢快的舞蹈……,而那真心却如此简单,一目了然,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看透……

而且罂粟的花期短暂,只有三天,只来得及说声‘我爱你’,可能还等不及看见对方的微笑或放弃,就已经枯萎……

那死了心的果实又有什么用?它能镇静得了谁混乱的情绪,止得了谁心口的痛?……”

“……”

闵灿宇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有隐隐的钝痛,连忙打断她,“你那里来的这么些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念头,赶紧打住,全世界没有人会认同你的观点的。对了,你怎么会对罂粟这么了解,这么熟悉,你不会偷偷种植了吧。”

“嘁!什么啊,还偷偷摸摸的?用得着吗?只是我要四处旅行,当然少不得要学摄影了,一开始学拍的就是静物,都是些花呀,草呀,枝呀,叶呀之类的,当然少不了拍罂粟了,一来二去的,不熟悉才怪。对了,店家有没有跟你提过这玫瑰能否食用?”

“……,啊?”

“要能,我就把它吃掉,要不泡茶喝也可以。”

“……,吴英兰!你真是的,你这是在戏弄我吗?!”闵灿宇恼了,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在她的耳朵上惩戒般轻咬了一口,“盛开的红玫瑰最佳的去处是将它们的花瓣撒在浴缸或婚床上,我想今天晚上我可以选择一种来尝试一下,……,哎呀,失策!我应该买足九百九十九朵的,这样,两种方式我就都可以一一尝试了,你说呢,英兰?”说着,嘴巴开始转移阵地,重重吻住吴英兰的唇,两只手在她的后背游移,摸索到拉链,“刷”直接一拉到底……

吴英兰吓了一跳,连忙挣扎,“闵灿宇,等等,等等,现在还是大白天呢!”

闵灿宇紧紧抓住吴英兰的肩,将她稍稍推离,赤红的双眼坚定的望着她,“吴英兰,我等了一个上午,一个中午,还有半个下午,我是再也等不了了!而且,这种事情,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局限,只要我想,你想,我们都想要就可以!英兰,告诉我,你想吗?你也想要吗?跟我一样想得全身都疼痛难耐吗?英兰,说你想,说你也想要的!快说!”

吴英兰望着他眼底里的认真、坚定与忍耐,不由叹了口气,吻上他,将自己投入他炽热的怀抱……

吴英兰洗了澡,换了身宽松的连衣裙,慵懒的侧身靠在沙的扶手上,闭着眼睛养神。

闵灿宇穿着浴衣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累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吴英兰的眼睛都懒得睁开,“哼,才不要,免得你又要动手动脚,搂搂抱抱的,折腾个没完。”

闵灿宇轻笑,也不否认,也不辩解,他走到吴英兰的身边,想要挨着她坐下,吴英兰连忙推拒,“不行,你坐那边去,累死我了,现在别来闹我,也别来烦我。”

闵灿宇大窘,只好稍稍拉开了距离,坐在沙的另一端。

“现在,”吴英兰在两人之间画了一个小小的弧线,“这里是一层防弹玻璃,你进不来,只能坐着跟我说话。”

“……,嗐!还知道设立障碍了?!还是防弹玻璃的!……,算你聪明,知道我破得了玻璃,却对防弹玻璃也没辙!”

吴英兰没出声,依然闭着眼睛,只是鼻子微微皱了皱,象是在得意,又象是在承认,引了他另一波的笑意。

闵灿宇就着收音机里似有若无的声音,慢慢喝着咖啡,静静欣赏着眼前的这一副美人春困图:吴英兰一只手撑在沙的高靠背上,脸则搁在手臂上,娇柔无力的样子,很是慵懒;脸一如既往的不施粉黛;黑褐色的浓密波浪长卷随意的披散着,遮住了她小半边脸,黄昏的微光下,小麦色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珠光;她的双腿并拢着斜靠在沙上,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膝头上,显得那样安详,那样恬静……

身上穿着素色的丝质连衣裙,小小的长喇叭袖,及膝的裙摆;一枝疏梅盘龙铁铸般的枝干在腰际从右往左斜斜的向上蜿蜒伸展,绿梅星星点点,洒落各处:有三五成群聚作一堆,闹得正欢的;有几世同堂,白齿摇的老叟与初生稚儿拢在一起的;有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有低头看着空中飘落的花瓣,感叹岁月催人老的;有开得正放肆恣意,得意洋洋自己的青春美貌的;有羞答答,对未来既期待又惶恐的;有被掀了被子却依然闭眼睡得正香,不肯醒来的;有刚刚成形,正好奇的张望世界的……,好一副喜梅盼春图!

一根金褐色的丝绳在腰间松松的系着,恰恰好卡在枝干的末端,丝绳的两端各系着长长的同色同质的结饰流苏,流苏在傍晚的微风中轻轻飘荡,象有只尚未修炼得成,能够化形的梅花小妖正依附在吴英兰的身上……

‘她是我的!’闵灿宇回想起下午那场酣畅淋漓的激情共舞,不觉又开始口干舌燥起来,心里又是激动——血液开始沸腾,,心跳开始乱了节拍;又是骄傲——忍不住想要高声欢唱,热情舞蹈;又是惶恐——只怕美梦短暂,烟花易冷……

“叩,叩,叩”敲门声惊醒了吴英兰,“晚餐来了。”她站起身来,自自然然的伸了个懒腰,动作到一半,皱着眉按了按依然酸软的腰,没好气的瞪了闵灿宇一眼,“你到浴室去,不许出来。”

闵灿宇张了张嘴,无语了,只得狠狠在吴英兰的脸颊亲了一口,无奈的走进浴室,关上#门。

“怎么是这种搭配?”闵灿宇从浴室出来,看到桌上摆放的食物,很是诧异,“牛排和米饭?我点的都是牛排,你怎么换了?”

“你在欧洲连续吃半年面包、三明治、土豆、沙拉试试,你就会誓米饭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吴英兰看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坐下。

“喂,吴英兰,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会煞风景,破坏气氛耶!送你玫瑰,你说要把它吃掉;好好的西式烛光晚餐,你愣是换成了米饭,浪费我特意买回来的葡萄酒;进餐前,不是应该由我拉开椅子,请你就座,再将椅子放回,象个侍从服侍公主那样服侍你才对的吗?可你倒好,将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闵灿宇叉着手抱在胸前,不满的抱怨。

吴英兰无奈的转过头,“你不饿吗?”见闵灿宇还是绷着脸,无动于衷,只好换了个可怜兮兮,泫然欲泣的表情,“我饿了,很饿,很饿!”接着再换个百般讨好,无比献媚的表情,“那这样,等我吃饱了,再陪你好好的重新排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