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姐,那叫故意伤害罪。”薛琬棠幽幽地说:“故意伤害定罪至少要轻伤的,也就是至少得达到骨折的程度。再说,是越擎宇先跟人家动手的,有什么资格抓人家?退一万步说,互相斗殴,按治安管理处罚法,调解不成最多也就能提起个民事诉讼。定罪量刑?你想太多了。”

身后,越擎宇无奈地挑了挑嘴角,心里却是满满的。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而且都是在薛琬棠出现之后。他望着早就没了她身影的门,也跟了出去。

薛琬棠心里还在赌气,于是小声嘟囔着说:“你没听睿泽说吗?我们从小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啊。”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卧槽,他不是真朝她走过来了吧?薛琬棠咽了一口唾沫,心脏都要蹦出嗓子眼了。拜托啊大哥,她才刚认识他而已,难不成他也对她一见钟情,新娘子都不要了?

宋涛从后视镜看了看她,说:“不用挂号,直接上六楼找杨医生就行。”

“过日子?怎么过日子啊?背着靠身子挣钱的名义过日子吗?越擎宇,你能不能不那么霸道?就算是做慈善也好,捐助希望小学也好,不都为了孩子们能高兴吗?”她鼻子一酸,终于哭了出来:“你干嘛非要干涉别人的生活?还搅得我寝室鸡飞狗跳?你知道我为了维护最起码的那点尊严,做了多少努力?”

越擎宇现她没跟在后头,于是又折回去找她。

拿着全英文的菜单,薛琬棠头都大了。叶诗云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大堆,然后神气地阖上菜单。越擎宇抬头看了眼薛琬棠,见她一脸难色,干脆点了一份双人套。薛琬棠顿时有种收到了特赦待遇的感觉。叶诗云很不满意地看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乡巴佬”。

薛琬棠欠了欠身子,礼貌地道了谢,心里一阵忐忑。难道姓越的是把她的照片拿给这栋楼所有人看了?!她顿时觉得鸭梨山大。

薛琬棠正盘着腿吃爆米花呢。听见越擎宇回来了,连头都没回:“走了。”

“你怎么只给自己拿筷子,想饿死我吗?”他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愉快。

没过五分钟,越擎宇便听见旁边传来了微微的鼾声。薛琬棠歪着个脖子团在远离他的沙一角,睡得香甜。她的脸上带着白净的清新气,丝柔软地垂在瘦削的肩膀上,单纯又美好。

这时,她隐约听见隔壁的女人出来了,说了一句“我去泡个澡”。然后越擎宇也跟着出来了,走到了她的门口。

这时,对铺的女生现了她身上的裙子有问题,于是高声问道:“呦,琬棠,你这裙子是burberry的吧?你让人打破头,得到巨额补偿金了?还是你这个亲戚是土豪啊?”

声音带着些熟睡过后的嘶哑,却也带着越擎宇特有的那种致命的低沉。

“呼……”薛琬棠像撒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在沙上,懊恼地揉了揉头。跟有钱人打交道可真累,好像谁都欠他一条命似的。薛琬棠抬起头看了看表,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等过一会儿再偷偷溜走。

“越总,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把她送回学校去?多给点钱就是了。留她在家里实在是……”

她又夹了几粒米放进嘴里细细咀嚼,香甜的白饭味道马上充满口腔。

其实她的全部家底儿早让黑社会的给抢走了。她哪来的担保?这么说只不过是让话听起来更诚恳一些罢了。

早上,她本是取了刚到账的民事诉讼代理费,要去还债的。然而过了十二点,她的欠款就从十万蹦到十三万了。现如今莫说十三万,就是原先那十万也被人抢走了。她根本没在附近看到她的红色背包。她的衣服也不知所踪。身上穿的是宽大的男士睡袍。

越擎宇冷哼一声,说:“方总有那么多手段,怎能会为这点小事就忙得焦头烂额?”

薛琬棠撇撇嘴,两个人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她权当没看见,低头开吃。

“越总实在言重了。不是每个企业想要中标都要靠手段。也可以靠实力。”方睿泽嘴角上扬,一记漂亮的反击。

薛琬棠只觉自己的手腕被抓住,然后一下子就被越擎宇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方总,今天我来就是想跟你说明一下,你的青梅竹马,现在住在我家,是我的女人。望你能做到心里有数。”越擎宇说完又一把把薛琬棠搂进怀里。薛琬棠嘴里还塞着米饭,一脸的狼狈相。她就这么无辜地沦为两个男人互相攀比的标的物了。标的物什么的,果然好心酸。

“只怕你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吧。”方睿泽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名片,拉过薛琬棠的手,放进她的手心:“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薛琬棠咽下嘴里的米饭,点了点头。她已经能感受到周遭射过来的目光了。

“谢谢你的好意了。只不过,薛琬棠会一直呆在我的身边。”越擎宇说完,从钱包里掏出一沓子人民币甩在桌上,然后拉起薛琬棠就走。还是十指相扣那种。

她在心里囧了下,便被拉扯着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