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时间长短,要看燃的什么香了。

本来,她还想着,阿娘会高兴的,还想着要是孩子没了,她来看自己,应该怎么安慰她,还想着她会难过伤心,可是她没有想到,她会说让自己打掉这个孩子。

祝昭仪一个冲动,就不顾余默zhaishuyuan有孕在身,抬手就要扇她耳光,只是未能如愿,她身边跟着的人就怕她上手,连忙一哄而上的拉住她。

甚至于,心里唯一的那一块心结,也慢慢的消散了。

很气愤很气愤,好像谁都没有错,可就是气愤!

不过事情其实比大皇后想的还要糟糕,晚上的时候,穆渊就收到了八百里加急:吴王造反了!

余溪睨视了穆渊一眼,凤眼妩媚,淡声道:“听说外边聚了一群人,来看看热闹。这是怎么了?犯了多重的死罪,才能把头磕成这幅模样儿来求饶?”说到最后眼睛扫到了凌芷身上。

她不知道穆渊要是喜欢上余溪能喜欢多久,可是她知道穆渊一定会受余溪吸引。

殿里很安静,很多人都将目光放到了余默zhaishuyuan的手腕上,余默zhaishuyuan的手心里不觉出了些汗。

“真巧,昭华。”穆湦笑道。

周姨觉得余默zhaishuyuan的手太凉,就去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安慰了几句,想着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就出去了。

言婕妤站在门口,看着穆渊的目光一直向着余默zhaishuyuan的地方望去,就算明知道他这样是为了气自己,在跟自己置气,还是不免心下酸涩。

余默zhaishuyuan微愕,神色里掠过一茫然,然后笑道:“嫔妾并不清楚这件事。”怎么回事,皇帝大人的脑回路出了问题了?怎么在这件事上没完没了的。

“你姐姐在家里撒泼么?”穆渊手指摩搓着茶杯的杯沿,漫不经心的问。

余溪失笑,觉得余默zhaishuyuan简直太天真:“有些东西,脏了就洗不干净了!”

余溪怒shubaojie恨的仰起头盯着穆渊,那微眯了眼的动作竟带了一分危险的感觉。她慢慢的站了起来,与穆渊对峙着,将怒shubaojie火全部压在了心底铸成了冷凝的声线:“温柔体贴?”

“梓童,怎么了?”穆渊有些疑惑的问。如今这一句梓童,他叫的可是心甘情愿,不像以前那样,只是为了面子才唤的那样亲切。

周姨并不知道出了何事,可是看碧兰这样着急了还能压在心里不说,定是什么比两人打起来还要严重的事。

余溪果然不负余默zhaishuyuan重望,看出来她有事,就道:“去我宫里坐坐吧。”

事实上宫里的人没什么机会喝醉,他去宫外的机会也少,还真没见过喝醉的女人。

宫里有不成文的规定,位份高的是姐姐,位份低的是妹妹,并不按年龄来算,言婕妤虽然比余默zhaishuyuan大了三岁,唤她做妹妹却不合适。

祝昭仪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转过头来,余默zhaishuyuan这才笑着道:“昭仪是在叫门么?要不要我帮你叫叫?”皇帝从她哪里过来自己这边她都能硬闯进来将自己的门踢开,言婕妤先前得了第一压住了她,她这样的行为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奇怪。

吴昭容一下泄了气,暗暗后悔不该多嘴。她有些担心,一页一页的背过,皇后她不是来真的吧?她不讨厌读书,可也没有喜欢过。

为什么穆渊的父亲没有娶斐族的女人为妻?因为他成亲时只是一个皇子,只是太子的堂弟,所以娶的是中原人。

余默zhaishuyuan很喜欢珊瑚,性格开朗爱笑,虽然没有丽水稳重,却很能惹的人心情好了起来。

一定是想起那一夜的事情了。

脸色掩饰不住,不说只会让人起疑记挂,还是撒谎吧!

周姨无奈,只能退下去。

一看她将话说的那样明白,赵姨就看向余溪,见她点头,带着人下去了,周姨也跟着下去。

“听说穆二郞相貌俊美,容姿过人,你是不是见过他?你……”除了被对方的相貌吸引,他想不通聪敏的余三娘为何要突然放弃自己,斩断已成的姻缘。

出了彰华殿,余默zhaishuyuan并没有去安宁宫和余溪一起回去,她只是出了后宫,坐了一辆单马拉的外表很平常的小车,力求低调,只在銮驾从中宫经过时,默zhaishuyuan默zhaishuyuan的在后边插入到合适自己的位置。

尔后,刺耳的刹车声、油箱的爆炸声、灼人的火焰、明亮的匕首、鲜红的血液……

余溪一听脸色就不好了。

可以说,她以前的婚事,是家里人用尽了心思才得来的。

自己跟这种人生什么气?

“你既是陛下的发妻,自与别的女人不同,高贵无人可比,还是唤我娘娘吧!”大皇后笑着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这才问余溪,“既是一家人,又有何不敢开口?只把皇宫当自己家就行了。”

二郞神不待见这个祝家!

“我会伤心。”这一次对方答的倒是快,只是语调拉的很长,声音也轻,像是沉浸在莫种情绪里。

对这忘尘很有好感,余默zhaishuyuan笑着道:“我的字可没有你的好。”字如其人,美人未必会写一手好字,可余默zhaishuyuan觉得,眼前的女子会写一手好看的字。

见余默zhaishuyuan面色悲苦,萌氏心下更是如同烧着了一般的难受,她苦命的孩子啊!

荣华富贵他们余家有,无论女儿嫁给谁,以余家和颜家的权势,也没有多少人敢欺负她。而皇宫,向来黑暗,腥风血雨,自己的女儿是聪颖,就是有时候太过固执,与其让她进宫碰壁受委屈,还不如在平常一些的人家安稳的过日子。

这丞相是个人精,一看汪采半夜来,而他提前都没有得到消息,猜他很有可能没有从大门进来,否则他早就得到门房或是管家的通知了。这极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应是不想外人知道,隐秘一点才好。

一阵翻云覆雨。

没有了哥哥的牵绊,这辈子,她不用善良,也不用白莲花,好好的释放自己的真性情吧!

身量刚过一米六,比自己低一些,穿着一件粉红的儒袄,面容秀致清丽,带着十五六岁的稚嫩,却自有一番古代深闺女子的沉静气息。这庶妹穿着一件粉红的交领儒袄,头发倒是梳的精致极了,只是那低眉顺眼规规矩矩的样子,啧,怎么看着都有做白莲花的温馨提示啊!

穆渊竟然为了自己,做到了这一步!

当时,说的不过是气话啊!

自己没想到他竟会当真!

这个孩子,是被自己害了!

自己对不起余默zhaishuyuan。

她心里涌起了愧疚,侧过头,不敢直视余默zhaishuyuan的视线。

“姐姐。”然后余默zhaishuyuan不想让她如意,唤了她一声,余溪只好转回头看向余默zhaishuyuan,听余默zhaishuyuan虚弱的道:“华妃害了我,所以圣人最近……不会去蓬莱宫里了,因为此事,华家必然会收敛一些,平乱时会……更用心,等过了这一波,便没事了。”

余溪怔怔的听着,从这段话里听了出来,华妃被这两人合着给陷害了,为了自己!

感动、自责、愧疚、无颜以对……

余默zhaishuyuan笑了,她那一段话不是白说的。穆渊想成就一番大业,所以才牺牲了她,她要在余溪心里种下这一点的认识的种子,无论将来穆渊做了对不起余溪的事让她有个心里预备,还是将来一有什么不好的状况要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样样都是好的。

她从来都不是好人,虽然以前做了一辈子的好事。

“所以,你要幸福。”

余溪看着余默zhaishuyuan面色悲伤却笑着祝福,心里一震,愧疚泉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