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渊想去看看,虽然已经不爱了,可情份还在,不是说不爱了就能冷心冷情不管不顾,人在宫里真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好。不过若是去的话,皇后怕是得不高兴了。

“陛下不喜欢这个孩子。”余默zhaishuyuan望着穆渊,平静的道,用的是陈述句,不是反问句。

余默zhaishuyuan看这速度,根本就是人已经在祥和宫里等着了,也就是说大皇后早就存了让人来给她把脉的心思。

箫音婉转,微风抚面,阳光晒的皮肤暖暖的,舒服极了。

“可是……”余默zhaishuyuan紧紧的抓着手下的被子,只觉这一会儿的时间里,喉咙已是干涩发痒,异常难受。她润了润泛疼的喉,艰辛的道:“……我每次换了地方,都要晚来好些天,不是,应该是月底或下月初么?况且……”况且那次她经期短只有两天而且是刚完,是一月里受孕率最低的那两天。

看着余默zhaishuyuan离去,穆渊背上了双手。

“但是楚家之人不纳妾,你或许会与你姐姐有同样的想法。”穆渊说的平淡,余默zhaishuyuan却似乎有一个种海面上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感觉,看似平静,却蕴含莫测无穷的威力。

他认为,余三娘是后者。

“你这样闷在心里不说出来,自己难受,也解决不了问题。”余默zhaishuyuan挺起了身子,伸长胳膊摇了摇余溪的肩,“你说出来,或许就有解决的方法了。”

穆渊慢慢的从榻上站了起来,低头看着余溪,冷笑一声,弓身凑近余溪问:“我稀罕你?”说着火气就压不住,一指门边,“彰华宫里有四个,个个温柔体贴,就没有一个你这样泼辣蛮横的!”

余溪睡了过去却又没有睡熟,觉得房间里有些热,就叫人来将火盆取掉了。

赵娘子说是来找余昭华,显见是信得过她的,因为是自家人,也懂的厉害,可是昭华身边的人又不是从余家带过来的,还不知道怎么个脾性,就这样的说了出来,要是给别人通了点风或是嘴巴不严传了出去,到时候圣人脸上不好过心下就不会好过,他心下一不好过殿下和她们这些身边侍候的人就都会不好过。

后两条还好说,就怕是第一条啊!嫡子的份量之重,根本就不是庶子能比的,就算是在皇家也同样如此。在穆渊开始掌政的时候起到的作用可远比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强的多!那样的话,势必有着尖锐而又激烈的矛盾,到时候可别不可收拾。

穆渊拿走了余溪手里的杯子,特意看了一眼,她用的不是平常所用的酒觞,而是小一号的茶杯,就让人将她扶到寝室里,给她净面解衣。

太沉的住气,尽管她表面上看起来很不引人注意,依然显得有些让人看不透。这种性子,虽与自己不同,却是偏向于二郞喜欢的那一类,莫名的让自己有些担忧。

这皇宫里啊,少惹事儿为妙,可要是事儿主动惹到身上来了,却是不能避!

果然不是个省事儿的。

余默zhaishuyuan这才知道,穆渊是陈朝里的第四位皇帝,他的大父、太父娶的都是斐族里的贵族女子为妻。他母亲虽然是中原人,但是他父亲除了正妻外其它妾里也有斐族的人,比如穆四郞穆滨的生母。

明明是用来表示糟糕心情的形容词,被她这样半点都无诚意的一说出来,讽刺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她不愧跟皇后是姐妹,脸上竟然没有上半点妆,发型衣饰皆是简洁,更雅致一些,却显得清冷。

要是余默zhaishuyuan抱着那些东西,自然会小心,可是周姨拿着没有注意,其中有两三张纸掉了下去,两人都没有注意,快速回去了。

她自己愿意去原谅和被各种情形逼着去原谅完全是不同的感受。她不去计较了,可余溪将她心里的那种“老乡”的感情,耗去了大半。

到了安宁宫,穆渊果然不在,余溪果然打算休息,已经躺在了榻上。

楚昌脸色猛然泛白,神情里带着一丝痛苦,慌乱的道:“为……为何?你明知道我……为何要突然退亲?”你明知道我那么爱你。

周姨放了心,内心却叹息不止。三娘比起以往,更是稳重内敛了,只是这种老成,少了年轻女子的朝气,倒像是历经世事一般,有些暮气沉沉的感觉。

摇头,意思是没有,那……

再说祝昭仪早上被余溪骂了,就找了个机会中午告到了穆渊那里。其实她也只是想见见穆渊到底长什么样子,一见人却是惊的呆住了,双颊飞红,反应过来后将余溪口出无德之事不由自主的夸大形容,惹得穆渊一阵腻烦。

古人纳妾其实并不容易,而且有诸多讲究,都是处在金字塔顶端的一群男人才会拥有的权利,妾的身份本来就低,所生子女更是不能跟嫡女相比,就算丞相家的家教极好,对于她的优待也有一些过了。

余溪突然就觉得,什么安静乖巧都是假象,这个庶妹明明是个处于少女叛逆期的刺头儿!

明显就是故意问的她!

哎,不对啊,怎么都是庶女啊?

院子里很是静默zhaishuyuan,没有一点儿声响,就在穆湦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传来了一道没有感情|色彩的声音。

“贫尼忘尘,相见既是缘,可否请小娘子赐幅墨宝?”忘尘上前几步,又行礼道。

余默zhaishuyuan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颜氏说这话,真是豁达到不稀罕的程度吗?

汪采拿着玉佩去见了丞相。

反正被强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她终于承认他爱她了吧?

余默zhaishuyuan进了房,也不乱打量,按照原主记忆里的礼仪规规矩矩的低头站着。

立场不同,好人也能成了恶人。

其实这件事情要是由穆渊自己提出来,是最好的,能让他欠自己一份人情,那样的话,如果到时候她想出宫了,那么也能顺利一些。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穆渊就算是再不喜欢这个孩子,也不可能拿他去牺牲,就算真的想要这么做了,也不会来跟她商量,而是暗中害了他。

想也是这样啊,你丈夫要是想害你孩子,还能会跟你这个母亲商量不成?

现在只是不知道穆渊对于祝家女人的态度,不知道她这样做了所带来的结果,对他来说会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而牵怒shubaojie到她身上?

“余昭华,你喜欢这个孩子么?”穆渊问余默zhaishuyuan。

余默zhaishuyuan笑了:“自己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关键是,我不会将他生出来。

她不知道穆渊想做什么才问这样一句话,却觉得他这句话简直问的是一句费话!

哪个女人敢对皇帝说,我不喜欢你的孩子?那不是作死的节奏么!

穆渊感觉到了自己问的有问题,又转口问:“那你有多讨厌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