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死了还管得了那么多!”李梨芳把眼瞪得老大呛呛道:“要是实在不行我就给我儿子招个上门媳妇儿,把媳妇儿改了我的姓,不就得了!”

第一回送来时齐皇还觉得奇怪,跑来问李梨芳是不是她的意思,把李梨芳问了一脑门子的大问号。后来还是尚清爹的私信里才解释清楚,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意思,说是为了避免她跟齐皇闹嫌隙。

这些年在外面恣意惯了,李梨芳还真不习惯跟长辈挤在一起。

而皇夫的居所“蒸云宫”虽说也是与皇帝居所不远,可比起这“清平挽芳阁”那差的就不只一点半点了。

“好,那咱们就帮她。”尚清笑着将李梨芳作怪的手擒住,低头与李梨芳仰望过来的双眼正好对上。那双眼极其黑白分明,像一对黑曜石,有着吸人入梦的魔力。尚清就被这魔力牵引着,不可自扰,他沉沦了,却不只是心甘情愿,还如痴如醉地追寻。

“孩子一落地那口子就自动合上了?”李梨芳咂舌,心说这也太玄幻了。

莫道言在这里感慨李梨芳的狗屎运,而李梨芳却是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惊呼道:“什么叫我的主旗?”

“真没?”周绍玉朝李梨芳扫了一眼,眼里红果果的全是“看着不像啊”,问道:“她没欺负你她心虚个什么劲儿?”把刚才他看到的一说,指着李梨芳说:“一瞧就是心虚气短怕遭报应的样子。”

哎呀,这真的是误会大啦!李梨芳连忙解释:“绝对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嫌你丑呢?”说着就做出西子捧心状,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道:“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么?难道真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你才相信?”

好容易等着李梨芳把学馆的事交待完了,尚清迫不及待地把家当搬上了马车,扬着马鞭便启程了。

主家就一个女儿,这三个孕夫都是她的。家业不大却娶了三个男人!

老公都气成这样了,赶紧哄吧。李梨芳搓搓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我就听着你说你小时住的地方了,没听清是安潼关,你别生气了。”说着又纳闷地问道:“你最近脾气怎么这么大啊?动不动就火,到底有什么不痛快的你跟我说,不要郁在心里头,要把肝郁坏了可怎么办?”

“是什么?”李梨芳想她这么地爱他,他也表现得很受感动,想是该有个“情痴”或“情圣”名头吧。

“我看这几日天色,今明两晚必有大风,我们趁着月黑风高放一把火,趁乱先藏起来。等他们出园子找人的时候度跑到这里来,这里紧挨着梁中书的院子,平时又没有人住,真正的是灯下黑。”尚清只觉得热血沸腾,好似回到了母亲当年的议战的营帐,满是沙场点兵的激情。

马车还是原来辆很不起眼的,出口也是被做成了木框门,门上和车壁亦被糊上了她戳不破的薄绢。说起这个李梨芳就生气,她出门的时候本来还戴了一个钗的,结果上车的时候被老赖哭求一通搜走了,估计就防着她拿钗头戳糊车的薄绢。但是,李梨芳气得不是老赖来搜钗,而是气自己让老赖一哭就心软了。

是个被无故关起来的囚徒也会在没事儿的时候猜测关自己的人是谁,李梨芳也不例外,但对她来说这个猜测的范围也实在是太广了,她要想出是谁把自己掳来还这样的关起来简直是白白浪费脑细胞。

“怎么了?”李梨芳一听紧张了,难道她真得了啥绝症?不要这么倒霉好吧,她这才找到当穿越女主角的感觉呢!

其他人与李梨芳有着同样的感受,都觉得这个褚幸有问题,他们暗暗地商量,最后让尚清出来说话:“彦,明天还得赶早呢,咱们就不上寨子了吧。”

而且,今上还未确立太女,大皇女身为长女,又有出质的功劳,上位的可能性那是相当的大!

白羽赢弱了一路,李梨芳怄得不行倒也抹不过周润拜托了自己一场,自然是要多照顾一些,于是尚清也就怄了一路。好容易看到爹了,只盼着能从爹那里得到点慰籍,不想却受到这样的打击!

一丝浸凉钻进肌肤里,白羽打了一个激灵,他总算是回过神来。嘣地一声将周润推开,他开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服,脸烧得都可以煮开水了。

我晕了!这是李梨芳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

惊慌失措地跟着周润来到花园里的一座花台前,周润围着花台东摸摸西抠抠,突然凭空咔嚓一声脆响,就见周润又扯着李梨芳往北边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园中的一座空屋里。这是留给人在园中游玩累了歇脚用的,里面桌椅板凳柜齐全。周润将柜子推开,有一个暗门,推开暗门出去又是一间屋子,跟刚才那个一模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屋中凭空多了一个大洞,洞内幽森,阶梯延伸向下,看着这个大洞李梨芳心情很复杂。

自被人引到这里李梨芳就没有见过旁人,就连引她来的侍从者也没见了踪影,萧天香还说就连她喝的茶水也是她们自己的人烧的。

周润也是稀哩糊涂的呢,她跟李梨芳老老实实地说:“我也不知道,今天娘回来就这样跟我说,我问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刘学敏这几天也在为这事头疼,听了李梨芳的话后便一散愁容,不用李梨芳催她连三赶四地就去办了。

楚鲁两国是联盟,齐国也拉了郑国过来当帮手。这就跟一伙人打群架似的,齐国体瘦气弱兜里又装有好东西,楚国、鲁国仗着身强力壮想要抢劫,齐国干不过就拉了膀大腰圆武力猛的郑国来当帮手。郑国自然不是做好人做好事的活雷锋,还是利益二字的驱使。到底齐国能不能抗过楚、鲁两国就要看郑国是怎么打算的了。

他也是喜欢自己的!李梨芳几乎要乐傻了,手忙脚乱地将那株惶惶坠下的梅花别稳,望着尚清欣喜地问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经得这么一提醒,李梨芳才细细一瞧,在坐的、排队的,多的都是斯文之人,貌似是学子?这时她才记起,今年央城的孔圣节貌似要大办。说起来,这还有她的一份功劳呢!

“长孙殿下,尚表兄!”周润到底见得多些,大大方方地给二人见礼。

李梨芳高兴了,欢欢乐乐地画着花笺,无比愉快地脑补她和尚清将来是多么地恩爱。

“办不到。”尚清将头歪在一边,看也不看自己亲爹。

大帅哥好像来这里是有事要办,只见他跟打完招呼便转身走进了屋内。李梨芳捧着她那颗扑嗵扑嗵不停跳的心,傻傻地跟在后面也进了屋里。

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殿下实在过虑了,只是家父吃着殿下送去的食谱,觉得实在是好,这才差小王前来搭谢二人。”周灈尽着耐性解释着。

斗文赛?李梨芳一愣:“我为什么要准备?”

“不是,不是,殿下。”范安人见李梨芳真急了,想要解释,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这倒成了心虚理亏的模样,李梨芳更急了。

将鱼官儿赶走再细细想来,那话还真不是鱼官儿说的,最早是小童儿说的。李梨芳想估计小童儿那时被抢了东西,还挨了打心里头又慌又气这才回错了话。虽然如此,李梨芳还是觉得很生气,因为她很肯定鱼官儿刚才是现她问话里的问题的,他偏偏却装着不知道,这不是干等看自己闹笑么?

廖伍既然不行,那就得另选他人,李梨芳想要旧话重提。这时候梁四宝进来,施了一礼道:“殿下,刘先生来了,叫么?”

不一会儿那个抢小童儿荷包的人也回来。等他回完话,李梨芳就一边另吩咐人去莫道言的院子里送东西,一边让早准备好的侍卫将他摁下。

既然当事人不当一回事,李梨芳也不好多说,挥挥手示意范安人自己没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有劳了。”周灈心道就当自己白来一趟了。其实他都忘了,这趟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来,也没有想过来了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也是你祖母的意思。”太女觉得自己这是把母亲的指示具体化了,一点儿错误也没有。

卫皇转过头来,慈爱地拉着女儿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嘈杂的大殿,一边走,一边缓缓地跟她说:“你们平时都只看到那姜美彦疯疯癫癫的,也知道她素不爱读书,会些的诗词也都是被莫道言威逼利诱才生学来的。可你看看,她刚才的样子,哪有半点疯癫之像?说的话虽不是引经据典,可又有哪一句不是切中要害的?”说着卫皇便长长地一叹,“你们都不如她啊!”

“殿下请坐。”范安人上来请李梨芳入座,李梨芳细细地观察他的神情,只觉得他眉宇中隐隐地透着肃穆,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到是要逼我干啥啊?

心里实在太紧张,李梨芳只顾着隐藏住身形不弄出声音,竟忘了方向的问题。她沿着墙边儿退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退到了哪里,只知道所过之处都是让人害怕的寂静,于是她就那么一直退啊一直退,直到退无可退为止。

与莫道言相处大半年,李梨芳自觉磨合不易,虽然莫道言一如继往的严厉兼赖皮,李梨芳也情愿如此不希望再换个人来总领她的学业。

周润是这里的常客,她一出来这里的负责人便迎了过来。周润将李梨芳往那人跟前一推,特豪气地说:“好好地玩,所有花销包全算姐姐的了!”

“那当然!你瞧着哪个姐儿去楼里空着手的!”周润瞪着李梨芳,一脸的“你可别丢我人啊!”

还有人关心:“殿下来卫国习不习惯啊?”

“身子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吧?书要读,可也不要累着了。”卫皇说着就朝那周灈他们看了一眼,又道:“一个人读书可觉得闷?”

这便是要出去串门子了,身为有身份的李梨芳出去串门子也是有规制的,比如说必须带上专门教自己“教以慎于接物,推贤士为务”的刘学敏。

“这是八角楼吧?萧姐姐,咱们没有走到哪个荒郊野外吧?”李梨芳屈着脖子将自己直往萧天香身上缩,内流满面:不会是鬼宅吧?姐姐小时候都被奶奶的鬼故事给吓破胆了啊,呜……

官员图利,有喂得饱的,亦有喂不饱的。科考舞弊不会因为李梨芳给的几个名额就会消失,但至少给那些狗胆肥硕的官员多加了一分思量。

再说了,如上面所谓,也有喂得饱的人呢!这些官员在一地方任职,若是有人出事,又是哪一个能独善其身的?

李梨芳打的主意便是要那些喂的饱的看着那些贪心不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