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炼房的人不注意,李梨芳将自己带去的金银器物熔了。钱一到手她便跟炼房的老板说要去哪里哪里投靠亲戚,炼房老板一听还替她高兴,送了她一两银子做仪程。

李梨芳想起二皇女那被火光映红的泪脸,她摇了摇头,沉默半晌,笑着问尚清:“愿不愿意和我去仗剑江湖?”

果然这些人都还是忌惮她的,李梨芳都这么挑衅了梁大人也就是脸色难看些,别的啥也没说,倒是瞪了老赖好几眼。

“殿下和少君就别问了,我们是不会说的。”老赖倒是坦白得很。

等天黑扎下了营寨,李梨芳却还是不允许下车,吃喝拉撒睡还在车里。

“疯婆子”好像很不乐意被人这样拖着走,嚷嚷了一路,可一看到李梨芳一下子就闭了嘴,一脸的嫌弃:“怎么又吐了?”

到底是自己最在意的人,齐皇还是心软了。重新坐回到了榻上,伸手将哭得几乎断气的人揽进怀里,一下一下地为其顺着背,柔声安慰着:“槐哥,你还记得当年给彦儿接产的女神仙说的话么?彦儿是天命所定,决不会出事的。”

不管是官,还是绅,或者是民,一个个都觉得有些莫明其妙,全都在嘀咕这个大皇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她脑子是不是抽了,怎么在这里结婚?但是他们还真不敢不来,因为那红通通的大印可不是做假的!

容城关,虽属齐国北地,但对卫国来说还处于南方。此城虽不大,但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却是相当的繁华。街市上商铺林立,使得奔走一路的李梨芳他们看了心中油然生起莫明的感动。

贴着门后听到公公走远了,白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踮着脚回到里间,床前。

好多想问的,李梨芳都不知道先问哪一个了,待开口只问了一声:“这是哪里?”

尚清手很冰凉,一脸的慌张,可见情况紧急,李梨芳虽然早就有了安排不免也受了他的影响。

李梨芳被这人看得皱眉,周润却一本正经地跟她说:“我说的是真的,你得学一学。要不,让金哥给你喊一个出来吧?我知道你这个人喜欢干净,不让他们涂脂抹粉,让他们收拾得清清爽爽的?”

戎狄呼拉拉地扯着队伍就去燕国溜弯儿了,李梨芳一边加快地道工程,一边卫皇打太极。

其实,早在之前,两国就已经谈妥了战后利益分配的问题。

李梨芳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知错能改的人,所以她开始反省。

偏偏李梨芳是什么也不爱戴的,至多在正式场合束个冠,戴个钗,平时也就是把头随便一挽,拿根簪子一捌就好,若是想让她戴朵花,非追着她把“松涛苑”跑个三大圈不可。但今日,就刚才,尚清就那么轻轻地把梅花一晃,貌似很随口地问了一句,她便恨不得将那花夺过来插在头上。

央城有一个名小吃叫“羊海碗”,大海碗,汤多料足美味异常,李梨芳很喜欢。在城西有一个老摊这个做得特别地好,李梨芳常去光顾。

所以,两个人坐在一起,也只能演“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戏码了。

李梨芳对封亦尘的维护之意十分明显,周润却是嗤之以鼻,她说:“你既然没什么打算,就不要碍着别人。”见李梨芳又要说话,她冷笑着:“你道就你是好心,且不知道会不会好心办坏事呢!”周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心里有话不吐不快,可又吐不出来,这才说了这么一气。

真是见了鬼了!那“明圆”一片凋零,在尚清的眼里却是锦秀美色,而这里花开正妍,他又想起这些有的没的。许是真的是着了魔了吧。

“雨打残荷听雨声。”李梨芳也没在意,只是呵呵笑着回答。

忍不住头一点,身子往前一凑!

“我还是改天再来吧。”周润菜着一张脸扔下这句话就跑了。

进,当然得进。莫道言磨着牙走进屋里,在里面磨蹭许久的范安人也端着茶壶、茶杯走了出来,二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本正经地谁也不看谁。

厨房有火,有刀,有绳子……

“怎么了?”李梨芳同样觉得莫明其妙,这位是什么表情啊,自己才十二三岁好不好?难不成还会去跟她抢男人?

“自是没错。”封亦尘很自信地回答,他跟李梨芳说:“臣是想咱们且不知要在央城呆多少年,总这样人云亦云,两眼一抹黑可不行,就想找几个机灵些的放出去,让他们也去做些营生,万一事情有变也不会被别人掐着脖子。”

简直太可恶了,这种虐童事件居然就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李梨芳怒了,她脸上却没表露出来,只将放在桌上的糖果塞到小童儿的手里,对他轻言细语地哄着:“好孩子,你到屋里去玩会儿,一会儿好了我再让你爹娘来接你回去。”

“没有吧。”其实范安人在想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彦殿下有心了,小王在这里谢过。”周灈这声谢道得是真心实意。

周灈轻轻地一叹,也许就算爹爹不生病,今天自己也会找借口不去朝会吧?

见卫皇接话李梨芳心头松了一口气,做出天真的模样笑道:“美彦年纪小啊,年纪小知道便少,行事总有不周全的。这其实没什么,就像您与我母皇一样,那是何等的高傲,却也都知道卫国和齐国现在势弱,想要在强敌环绕之下长存不也得忍气吞生吗?我想这也算是一种有自知之明吧。”抬头迎上卫皇的眼,李梨芳一字一顿地问道:“您说,是吗?”

“好。”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李梨芳还是稳住了心神,挥挥手让那人下去,自己开始琢磨是怎么回事。

吃饱喝足,该是出门的时候了,李梨芳想怎么着也该去给莫道言辞一下行,虽然这事头一天已经知会过她了。

“治大国,如烹小鲜。”题倒是耳熟能详,只是不管是莫道言还是李梨芳都没有想过会考这道题。原因无它,只因这个题目太敏感了。

“你坐过去啊!”老情人见面,不该是你侬我侬么?李梨芳实在是想不通周润这么一本正经地坐在自己身边是什么意思。

忒麻地,那个“八角楼”也太奇怪了,一个青楼早九晚五就算了,还是个“私人会所”,而且还有什么“没经初潮不能进”的奇葩规矩。纵使她李梨芳是皇女之尊,却也不能未经有身份的熟客领着就能走通后门的。

按照中国的历史,春秋时期是绝对不会存在什么国子监的,也不存在什么科考的。但是,这里它就存在这两样了,而且它不仅存在了,连什么秀才、举人、状元等称谓都是一模一样。

真是令人纠结啊!——咋就没有学会验dna那套技术呢?

陪读?一丝灵光在李梨芳的脑中一闪,她想着了一个绝好的主意,脸上却不露欣喜,反而越委屈地望了一眼范安人,认命地叹道:“老师也是为了我好,辛苦一点就辛苦一点吧。”说着却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那天我听卫皇话好似老师在诸国之间很负盛名?”

“瞧你那出息!”李梨芳瞧不上萧天香那傻缺样,前后左右地看了看,等了等,完全没有像影视里演的那个有所谓的“老鸨”出来迎接。一时间,李梨芳觉着有些尴尬:“你有经验,接下来我就听你的。”

“殿下只需静观其变,无需大伤脑筋。”莫太傅成竹在胸地安慰李梨芳。

“这还有两只活的,殿下拿去玩吧。”瞧着李梨芳小孩子模样笑了,樊平变戏法似地拿出了一白一黑的两只小兔递到李梨芳的面前。

这样把李梨芳调|教了着,李梨芳的身体越来越好。一晃半年过去了,她是一点药也没有见着。

如今已经是齐国尚平二年,李梨芳已经把这院子买了下来,她也没再去集上摆摊代写书信了。去年,这家院子的主人回来了,是衣锦而还乡的,估计是真心回报家乡,亦也有显摆的意思,这家家主在镇上建了个学堂,捐了钱给镇里说是支持家乡的教学事业。小镇不大,也就是有几个识得字的人,真正懂学问的并不多,于是李梨芳便在一堆的矮子里显出了个儿高,被聘到了学馆里任教。

被人定为“有学问”的人李梨芳还挺美的,喜滋滋地就去上班了。过了些日子,她才昧过劲儿来,让她来学馆教书,除了觉得她学问好,还跟她在原来那家夫郎生产时说的那番大论有关系!大有“你耍懒不想教孩子,偏不让你如意!”的意思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