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进来时看到的桌椅板凳全都歪七倒八地散乱一地,一条条精赤赤的肉虫扭在一起,或俩俩,或三,或,一群……

“俞阳关,方安悦关门打狗,伤了楚国的原气,鲁国人也在饶洋吃了亏,郑国还在他们屁股后面啃,估计是熬不住了。”周润说得门清。

已经很多年没有被老娘这样骂的卫皇太女很郁闷,尤其还当着儿子的面。

还得值说上一句的是,今年新年大节,卫皇的长孙殿下没能出席,据说,是生病了。

“好啊!”尚清十分大方,倒不像是这里的男子。

想着那风神俊朗的面孔,那挺拔如松的身姿,李梨芳就面红心跳,既切切地想要见着,又怯怯地羞涩着不敢前去。

尚清去的方向是东宫后院,按说不是李梨芳这种外女乱蹿的。只因为东宫的人也想着她与周灈来个偶遇、误会什么的加深感情,所以她和周润一路闯进了东宫后院。

东厢的窗户也大敞开着,封亦尘长披肩,一袭青衣站在窗后,正挥毫泼墨,说不出的风流俊美。

尚清很不喜欢去爹爹那里,因为他住的地方总是阴森森的。

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女人对别人的八卦又有天生的求知欲,周润越是不说李梨芳越是心痒难耐,非得扒着她继续问:“他家是做什么的?有多大了?”

感情是让自己分散焦点的,李梨芳释然了,姐妹儿之间这点忙是可以帮的。只要是,“我只站在那里啊,别的我啥也不做啊!”

三人落座,李梨芳叫上茶,周润和周灈面面相觑,谁也不先开口。

想到这里莫道言就是一阵头皮麻,内牛满面,自从当上这位的老师后,她在学子中的名望啊,是丢了又丢。

这是真的伤心了啊,李梨芳心疼极了:“你要去哪儿啊?你这个样子走,我不得担心死啊!”说着说着鼻子就开始泛酸,心头的那股恨意又起:“咱不走,凭什么咱走啊?要走也是她走!安人,你别难过了,回头我就给母皇写信,让她把莫道言调回去,让她离得咱远远的!”

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李梨芳没好气地让鱼官儿滚蛋。心道你来了总不会不来见我,到时候咱自己看。

“去给我把记卫国这边人的册子拿来。”这边刚散李梨芳便吩咐封亦尘,封亦尘手脚快,一会儿便将东西拿来了。李梨芳一边翻着,一边跟封亦尘说:“我想给他们立个头目,你看谁合适?”

“呜……”本来有了糖吃小童儿已经不哭了,一提小荷包却又哭了起来。

刘学敏还没有从打击中缓过来,听到李梨芳问她还有些迷糊:“有吧?”

“长孙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彦若能帮得上忙必不会推脱。”李梨芳真生气了,这平时也不这样啊,今天是吃错药了?

春天最后一抹春风飘过,齐国皇长女到了边境的消息传来,朝堂里都在猜测、议论去做迎接使的会是谁。他猜过有可能会是自己,但又觉得不可能,毕竟母亲才是真正的副君。就算不论这个,也得顾及一下齐国的反应,毕竟来的是齐皇最疼爱的长女,自己的份量还是有些不够。

卫皇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偏偏李梨芳这时还无知无觉地笑着对她说:“卫皇陛下,您看彦这样安排可还有什么遗漏的?”

哎呀妈呀,莫大婶儿在范大叔的面前好乖哦!李梨芳心中贼笑,脸上却装出乖弟子模样,朝着莫道言施了一礼,恭敬地应着:“是。”

就这样一等就是好几年,大皇女从稚龄的孩童长成了少女,也从养尊处优的宝贝皇女变成了出使他国的质子。

信上说只是两个,来的却是三个。两文一武,一青,一老,一壮,倒也相得益彰。

“怎么了?”李梨芳觉得周润莫明其妙。

鉴于“八角楼”对她的重要性,李梨芳只能进行一万零一次地剖白:“我誓,我是真的对白羽公子没兴趣!”

比如文明传承:什么四书五经啦,什么女娲传说啦,什么夏、商、周的几个亡国妖妃啦,统统地一样。只是,相对应角色的性别是相反的。

李梨芳在打量那五人,那五人也在打量李梨芳,女的看得正大光明,男的,周灈倒还好,另两个就有些含羞带怯了。

“描红五十篇,颂《论语学而》三百遍。”这便是今天莫道言给李梨芳布置的功课,着着这薄薄的一张纸,李梨芳顿时觉得头昏脑胀。——写字倒还好,可是大声读书两个小时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啊!

“是,是,是。”萧天香迭声应下,调头就去安排。

“呵呵,呵呵。”李梨芳还能如何?她只能傻笑尔。

好吧去当质子其实也可以精彩的,就算是她不能溜号去独闯江湖;她也不求能碰上什么误入歧途沦为邪魔的美男子让她拯救而获得或凄美,或轰烈的爱情;更不奢望碰到什么千古冤奇大案等着她破解后使她声名雀起,她只想要有一点点鸡飞狗跳的热闹,来打这无聊的旅程,顺便充实一下身为穿越女主的人生而已。

“是。”范安人稍显迟疑,倒也应了。

完了,被误解了,李梨芳觉得脸嗖嗖地疼,心里却是欢喜的,欢喜得都有些疯言疯语了:“这不能怪我啊,迷迷糊糊的脑子中总是有那么个声音跟我说,我不是爹生的,爹不是我亲爹……”

少年一席话如拨开云雾,顿时让那“老奴”有了方向感:“那还不快去,傻愣着干什么?”

周润回答:“不像是有人。”说着朝四方望了望,叹道:“这里好安静。”

经周润提醒李梨芳这才感觉,这里真的是很安静,安静得连丝风也没有。

三个人提着嗓子眼儿朝大门口走去,只是女娲庙比他们想象听要大很多很多,他们从早上摸着日头偏西也没有走到大门。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梨芳越来越急,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同样的,周润和尚清也很焦急,因为他们现这个女娲庙很古怪,它每一处都很干净整洁,安静得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世界。

——庙中虫鸟皆无,却是花草开得整齐艳丽。

这时已经月上柳梢头,他们已经没了再奔走的力气,周润垂头丧气地坐在台阶上,李梨芳和尚清依在一起缩在墙角。

“对不起。”周润突然说,“我没想到会成这样。”

“别这样说,这不怪你。”李梨芳说得是实话,她能看出周润是真着急,也真不知道女娲庙里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