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话要问你。”宴喜臣低下头,轻声说道。
“我准备好了,决定去混乱ກ区。”段明逸的声音并不高,却格外的坚定,“爷爷,我不想等了。”
那双眼离他极近,宴喜臣登时有些紧ู张,推了杜亚琛好几次,没能把人给推开。
至少现在杜亚琛对宴喜臣的酱排骨与红烧肉十分满意。
宴喜臣震惊了。
“你做噩梦了?”方烁一脸莫名其妙,探身往屋子里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啊?”
不是“女朋友”,“喜欢的人”,“情人”。
“我知道。”段云叹气,“如果我再年轻些,我倒情愿陪他一起去混乱区。”
“我们的人?”段云摇了摇头,“过于顽劣了。小逸,记下他们的样子,得跟z区的守望人说说。”
宴喜臣笑了一下,握着枪的手抖转攥紧,纤长的狙击枪杆自下而上地抵在杜亚琛下颌๒上。
宴喜臣向他伸出手,两人眼神默契地互相确认,握了握手表示ิ同好。
方烁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与他并肩坐在一起。
这样看来,杜亚琛不但精准地判断了多个狙击手这件事,也判ศ断ษ了他们的位置,在有限的时间内解决掉了。
乌鸦的脸微微压下,目光挑着往上看去,咧出一个笑来:“该不会正巧ู就是那位新人吧?”
然而,等真的有人敲了敲台面她抬起眼时,对上的却是一双温和而漂亮的眼睛,那里面蓄着淡淡的笑意。
“但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了。”段明逸转过头,将视线投向窗外,他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慢慢握紧,“再怎么不可能ม的事,人只要还能看到希望的光,就还能ม走下去。”
段明逸在爷爷卧房的桌上找到一张字条,提示ิ段云在k区。
宴喜臣大口喘气,终于发现身体能动了。他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了一样,汗已经连床单都湿透。
“我如果真的知道答案,我今晚就不会来喝酒了。”宴喜臣轻轻笑了笑,“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有打消这是一个梦的年头。你看这个世界ศ多么诡谲荒谬,怎么看都是你们口中的表世界更真实吧?”
宴喜臣则十分震惊地盯着两ä人交握的手。他心中有许多猜想,比如他猜想这杜亚琛虽看上去人模狗样,要真是带他来就是为了该怎么办。
“不过我出过柜了,也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大概我从小就被父母和朋友宠坏,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异类。后来长大后有些意识,才知道我有个开明的父母,几乎从来没有让我受过罪。”宴喜臣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今天会跟这个男人说这么多,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甚至连酒都忘了喝。
风铃声引得几道目光看过去,然后黏在他身上再也没挪开。
四周早就没了刚才那个ฐ女人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认真的。”段云非常严å肃地冲他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看起来挺清楚我的处境,而且知道的恐怕不会比你刚才写给我的这个人年少。”宴喜臣凝视他们,边说着,边从口袋中掏出那张段明逸写给他的字条放在桌面上,“那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我们能不能谈谈这一切到เ底是怎么เ回事?”
“敲了呀,你没听见。”玫瑰指了指旁边,“况且门开着,我们看你一直发呆,也没什么要紧事嘛。”
这才是最不正常的。
第1章那个怪咖小孩
嘴上虽然和段明逸插科打诨,宴喜臣心里头却想着昨晚的梦。不,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梦了。他知道那些回忆属于他,只是回忆中的细节就像在时间中被打磨掉了棱角,已经看不清形状颜色。
但他更愿意相信,让他铭记的事物总有一天会回归,只是时间的问题。
梦里的那ว个雀斑少年,如果真的是方烁……
手里的透明塑料é袋被他捏得哗啦响。
宴喜臣拍了拍段明逸的肩膀:“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
“你杀人了?”
“不是啊。”宴喜臣想了想,想尽量以一种轻松随意的口吻谈及这件事。他是知道段明逸的,最近对他身上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关注了:“方烁和杜亚琛他们俩,很有可能是我现实世界中认识的人。”
段明逸听到这话一愣,把车内的音乐่声调小:“什么意思?”
车内的音乐声低下去后气氛立刻就有些静,宴喜臣有些焦躁地把手里的塑料é袋捏得更响了:“我对他们有种熟悉感,我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杜亚琛我不确定,因为我仅仅是对他有种没来由的好感和信任感……”
“你这是恋爱脑犯了吧?”段明逸跟他开了个玩笑。
宴喜臣自己也笑了,他低头看着手心里被揉成一团的塑料é袋。
本身是透明物,被他揉成个疙瘩放在手心,浑浊不清,不再透明:“但是方烁我有感觉,我们很可能真的认识。不是在表世界,也不是在里世界,而是在现实世界ศ中,我和他真的认识。”
而且很可能ม是极其亲密的兄弟或朋友。这后半句话,宴喜臣当然没对段明逸说出口。
段明逸以复杂而奇特的目光打量他,逐步加快了车的速度:“如果真是这样,那ว你们也是缘分。对,说不定你说你渐渐回想起过去,就是因为ฦ你和他住在一起,如果你们真的曾经在现实世界中认识的话。”
他平静地想,不,明逸,我当然不是想说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