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车停在路边。
我和南水并排坐在马路边上。
我又抽出一支烟，叼在口中；站起身来，寻找装在裤子口袋的打火机。点然后，又坐了下来。感到无所适从，右手不停弹弄着烟灰。
南水说，你变了。
我说，是吗？
你变得爱动了。
人总是在变的。
你以前不会说这样的话。
有些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这是原来的你。
我一直是原来的我，改变的，是你。
我变了吗？
是的。
或许。
你又怎么出现在这里？
你说的，人总是在改变。
我拨着一旁的青草，等着她把话说下去，但她没有往下说。只是甩手，把草叶拧成一个卷，扔进路旁้的水沟里。
他，对你怎么样？
我终于还是问了这个我不希望得到答案的问题。
他？还是那样。
哪样？
她略迟疑答到：
那样。
南水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说：
走吧，不早了。
我没有动弹。
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
我得回去，必须。
我起身。南水走向汽车。
不能ม多待一会儿？
南水停在车门处，侧身对我说：
你还得上班。
七
我总是长时间地坐在书桌旁，心不在厌地望向窗外。
我的窗外是去厕所的必经之路，南水会经过。
可是，我从未见到เ她。
这一年以来，我们彻底成了陌路人。远远地看到对方走来，我们便低下头，加快脚步，彼此擦肩而过，吝惜到控制住每一丝目光。
有时，南水来和我表妹玩儿，却躲避着我。
我想去见她，却不敢露面。
高二的下学期，我开始写小说。天始回忆我们曾有过的点点滴滴，然后，以小说的形式记录下来。
我去关于南水的小说给任何同学看，希望他们了解到我内心中与她的拥有。但是，他们往往吝惜了语言，一笑了之。间或有人奸笑：
瞎编的吧？
我说，当然不是。
但是，当有人直白了我与南水的关系时，我却争辨了。
南水是你女朋友？
谁说的？
小说。
瞎编的。
那你用真名？
我没有想好名字，借用行不行？
行。
哎，说实话，南水我认识。
切！
真的，她是我的小学同学；现在上中专是不，每天来时我都见到她，和另外一个女生。
看样子是真的。
费话，你和她究竟什么关系？
邻๑居。
相信。但一定还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秘密。
滚。
陌路人的状况一直到เ暑假的前一天。
在胡同口遇到南水，突然想与她打个招呼，这次不珍惜的话，整个暑假都无法再见到她了。
我说，哎。
南水站住了。
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南水说，要放暑假了吧？
是啊。
可是痛快地玩了。
哪儿啊，只放了十几天，二十一号就得回来补课。
这么少？
课程紧ู。
也难怪，也上高三了。
嗯，你们放假了吗？
我们？早ຉ没事儿了。
我鼓起勇气，小声对南水说：
回老家，我会写信给你的。
噢。
南水低下头跑开了。
八
南水把车开得飞快，似乎有预定目标，但实际却漫无目地。
我们无言以对。
下意识地去掏烟，中途放弃。
我在侧面打量南水。依旧是披肩，没有一丝白。
我们依旧年轻。我突然省悟。
什么？
我说我们依旧年轻。
可是，我已๐经老了。
不，你还年轻。
已๐经有白了。
看不到。
呵呵，染的。
是啊，将近四十的人，早ຉ已过了而立之年，可我们仍旧一无所有。
车在小镇的公路上行驶。
我望着窗外，飞而过的种种。
为什么เ不说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还是这样。
一直这样。
不高兴？
谈不上，只是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