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兄弟，我有件事相告。”因为心情慌乱、激动，喘气有些粗，苍白的脸也红起来，“我是偷偷跑到这来的。”
马车停在一条胡同口，她付了车钱匆匆走进去，敲开了一家的门。
“五百块光洋吗？我看少点。”李玉林眨了眨眼睛，虽然心中在飞快地盘算。
面对李玉林的无情挖苦，姚希九沉默不语，不过他心里在狠狠地咒骂着，姚希九放下酒杯，无可奈何地看着李玉林。
“少帅，四小姐，天气渐凉可要注意风寒啊！”
“不，我们去看看。”
“郑科长，你仪表堂堂，落落大方，很是令人仰慕啊！”
“夫人，怎么，您是单独邀请我吗？”
“一不做，二不休。”
她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在诱骗了这个老东西，为ฦ了讨好姚希九，她陪着他抽了口大烟，虽然嘴里是股难言的苦味，但是心里却很舒畅。她竭力使自己平静了一下心情，拢了拢鬓角的头，似乎感觉到เ自己年轻了许多，她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也生了变化，想着想着，她顺势偎在姚希九的怀里……
“不了，有要紧的事。”
“你这话说得我脊背凉，那你说咋办？”姚希九皱起眉头，脸色阴沉起来。
顺风里，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石柱在姚希九家里见过陈喜这小子，人们说他最坏，只要给钱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都干。
抽了两支烟的功夫，远处传来了汽车声，看到了一闪一闪的车灯。不久ื，车停在他们面前十几丈远的地方，有两个人跳下来，接着又拖下一个人来。
欧阳鹤甩掉长褂，跨上窗台，纵身跳下去。
刚刚喝过一杯茶，堂倌上来说：姚家的客人到了。
他们下了马车，迎面走来一个卖花的姑娘。欧阳鹤买了一束送到表妹的手里，刚ธ才他那严厉的样子一下子都不见了。
“去道里秋林大街。”
“大哥，把你这几年的事讲讲。”
“唉！这么เ说吧，当大兵的免不了不了吃苦、遭磨难、掉脑แ袋，我是闯过来的人，也许还是咱们兄弟有重聚的缘分吧！”
“我与梅先生素有交情，去年他的师兄弟袁扬红去哈尔滨唱戏，死于车祸，不明不白。故梅先生三番五次写信求助于我，希望能查清真相。我想在您的手下借一名精明强干的侍卫官去哈尔滨调查此事。”
“什么时候出啊？”
“你不相信吗？”
苏平涨红了脸，眼窝里充盈着幸福的泪水。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她仰着脸，看着他，分明是让他明白自己้的心。
欧阳鹤看着苏平，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他仿佛看到เ幼年时的影子，他好象看到เ曾经笼罩着她的苦难岁月。他现在可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目光用不着躲躲闪闪，心情也不那么窘迫。她真的很美，不在那么瘦弱了，头也变得那ว么เ浓密光滑……于是他的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欧阳鹤握着表妹温柔的手，登上了垛口。望着白茫茫的原野，在原野的大路上，滚动着牛车、马车，在后山坡上是一片黑沉沉的松林，她觉得一切东西在阳光下都放射着奇异的光彩。
第二十五章
从哈尔滨开来的火车进站了。惨淡的灯光下，一股黑压压的人流涌向出站口。
欧阳鹤和几个兄弟注意着过往的人流。他们一连两ä日来在车站守候，始终未见姚希九的影子，明天就是杨宇庭的祝寿之日，估计姚â希九一定乘今日的火车来沈阳，而且他们注意到杨宇庭府上派汽车来到东站，很可能是接姚希九的。
一个ฐ扎白头巾的女人出现了，在人流中ณ格外显眼。欧阳鹤知道，住在哈尔滨的那些俄国女人就喜欢结白头巾，有些中国女人也是这样。在这女人的身边还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提着皮箱。欧阳鹤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他们。
“开始行动。”他出了命令。
有人在人群中对天放了两枪，出站口一片混乱，有人奔到姚â希九的身边。
“姚â爷，总参议派弟兄们来迎接您，请跟我们上车吧。出了差错，弟兄们可吃罪不起。”
“好，好，多谢总参议。”
两个人拥着姚希九和女管家挤过人群钻进一辆小汽车里。
“刚ธ才有人放了两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真是吓死人呀！”女管家解下毛巾，习惯地整理了一下头。
“司机，请等一下，还有两个人没上来，他们可能是被人流冲散了。”
“开车，让他们坐另一部车吧。”坐在司机旁边的欧阳鹤命令说。他仍旧压低了帽沿，遮住自己้的脸。
“不，还是请等一等吧。”姚希九说。
汽车开动了。
“请问，总参议祝寿那天，场面一定很隆重吧！”姚希九问。
“那是当然的，各界人士都来了，只是您来的有些晚。”
“这位兄弟，听口音很熟ງ啊！”女管家说。
“当然，我们打过几次交道了，您肯定记得我，我也不会忘记您。”
“你到เ底是谁？”
欧阳鹤转过脸来，把帽子向上抬起来，目光相对后，顿时姚â希九和女管家都惊呆了。
“啊，是你，停车，停车！”姚â希九吼叫起来。
“姚希九，你怒也没有用，还是安静地坐下来吧，我们是奉少帅的命令来接你们的。”
“接……接我们干什么？”
“也许袁扬红一案应该了结了！”
※※※
少帅、赵四小姐和方แ秘书都来到客厅里。
“少帅，姚希九抓来了，您看这台戏应该如何唱好？”
“方แ秘书，当然是您先登场了，要连夜审问姚â希九，问出口供来，杨宇庭很可能ม会找我们要人的。”
“想不到我还要当一次审判ศ长，不过弄不好，还得请少帅出来收拾局面。”
“那是当然的，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赵四小姐，也请你多多帮助。”
赵四小姐向方秘书点点头，微微一笑。
“少帅，您先去休息，我现在就去审问姚希九。欧阳鹤，你与我同去。”
赵四小姐一个人留在客厅里，她情绪不安地来回踱着步。过了许久，没有消息，只能又坐到沙上，随手拿起本书，看了两页，却根本没有心情读下去。她心里明白，抓了姚希九，杨宇庭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事情会弄到什么样的结局？她必须ี留在这里帮助汉卿处理随时可能ม生的麻烦，冲突是一定要生的，但对汉卿来说这次较量一定会提高他的勇气和信心。
她喝了一杯热茶，耐心地等待方秘书的到来。
“报告。”是崔副官的声音。
“进来。”
“四小姐，杨总参议派丁副官要人来了。”
“这么晚来要人，看来气势好凶啊！你告诉：他少帅已经睡了，不能打扰他休息，我们这里根本没有他要找的人。”
“是。”
丁副官正等候在值班室里。
崔副官递过去一只烟说道：“丁副官，我问过方秘书和我手下的弟兄们，根本没有的事，我们怎么会把总参议的亲友接到这里来呢？”
丁副官深深地吸了口烟，眉头拧动一下说：“崔副官，我们可不敢到少帅府上无礼ึ取闹，明明是有人看见总参议的两位亲友——一男一女，坐上你们的车走了。”
“丁副官，这可是怪事，今天晚上我们这里没有汽车外出。”
“崔副官，你我兄弟干同样的差事，我找不到เ人，回去也不好交待，帮帮忙吧。”
“话是没错，可我真的不知道。”
“难道总参议的面子，少帅也不肯给吗？”
“丁副官，话不能ม这样说，总参议的两ä位亲友真的不在这儿。”
丁副官狠狠地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手在武装ณ带上用力一滑。
“崔副官，那我就告退，复命去了。”
他一挥手，两个ฐ随从跟随他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