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管家看看姚希九，伸出五个手指，“玉林兄弟，你看怎么样？”
李玉林干咳两声说：“大哥，今天你有难处，我可以拉一把，也可以拂袖而去，这也就是因为我们沾亲带故，所以我才远道而来。几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吗？我借你二百块光洋，你说什么เ也不肯，大哥你太不仗义啦……”
“小四，这一局你赢了，我们抽空再打。”张学良放下球拍朝方秘书走过来。
“赵四小姐正陪少帅在后花园里打网球，您请到客厅里坐吧。”
“承蒙夫人的好意，不敢当，不敢当。”
不一会儿郑科长坐车匆匆地赶来了。郑科长是一个面皮很白净的人，脸上微微闪着油光。高高的颧骨，深深的眼眶里有一双热情的眼睛，有着和俄国男人相似的脸型，说话的声音文雅和气。女管家虽只和他打过一次交道，但就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姚爷，您的意思我明白，是要死的，还是带气的？”
“姚爷，您就放心好啦，包您满意！”
“菜上齐了，姚爷，这酒您不喝了？”堂倌迎上来问道。
“事情可不像您说的那么简单，您想一想是什么เ人漏了风声，把人给救走了，还有街上卖药的那个姑娘，这些人就在您的身边，我们在明处。姚â爷，您不怕有人打您一黑枪啊！我可真是为您捏把汗呢！”
“哼，你赶快说实话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然用石头把你坠入江里喂鱼。”
“那就难说了，不过他们是不会轻易把欧阳哥杀害的。”
酒楼里一片混乱ກ，上上下下，争相夺路的人挤在一起。
他转回来，喝着茶。脑袋里又出现了那女人留给他的印象：她的眼又黑又亮，闪动着火焰一般的目光，她有普通女人所没有的威严å，还有令人难以扑捉的心里……
她不自主地转过脸看了他一眼，从侧面看他的脸好象被一团不可靠近的光笼罩着，他在沉思，想着事，也许做大事的人的表情都是这样的。昨天夜里他和哥哥很晚才回来，他们说的事她都听见了，他们干着性命攸关的大事，听到那些事她的心好象揪在一起了。
他们穿过胡同，走到街上，欧阳鹤举手招来一辆马车，两人坐上。
“刚握住桨的时候，还觉得没有抓缰绳那么เ顺当，但划起来就找到当年的感觉了。”
“往对岸划。”苏金点上支烟，“欧阳哥，这七年你是怎样在外面闯荡的？”
“请说吧。”
“方先生，请坐。”凤至迎上去打招呼。
苏金买来一些烧饼放进苏平的小包袱里，又替她重新结好围巾。
“平儿，你长这么大，也没有离开哥哥，也没有出过远门，路上要多加小心。”
“哥哥，我真有点害怕，火车不会把我送错地方吧？”
“别怕，你告诉表哥请张少帅说什么เ也要给姚希九定个死罪，给咱哈尔滨的老百姓出口怨气。”
“我记住了。”
“还有，你见到เ表哥把你们的婚事也定下来吧。”
“看你说的，人家怎么好意思开口啊！”
“平儿，你结了婚，我这当哥哥的也就放下一件心事。”
“我要结了婚，那ว家里就剩你一个人，谁给你洗衣服，做饭啊，我要是有个嫂子就好了！”
“你别管我的事，你要嫁出去了，我走南闯北也无所牵挂了。”
月亮慢慢地爬上房脊，好像带着微微的笑意。苏平觉得这雪夜没有一丝的寒意，仿佛春天已经悄悄地来到她的身边。
这时，火车头好象一头老牛喘着粗气轰隆隆地进站了。苏金送妹妹上了车，找好座位，就下去了。
苏平趴在车窗上张望，火车喷出的气把站台遮住了，什么也看不清。她放下小包袱，没有解开头巾，望着窗外：听说火车跑得很快，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沈阳，那么เ见到表哥该先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