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这个做叔叔的牵扯不清,她是闹哪般?
“好啊!”她抱着他胳膊,要不是行动不便,都想拍手叫好了,“侯爷有如此担当,再好不过了!”
不恰巧,那施家敬德将军府跟户部尚书宋府,在京城里头,都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家。
宋游鱼微微勾起唇角:“难过是失败者才有的东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鹊儿将食盒放在桌面上,伸手将被抓乱的一簇散发别到耳后,看着安安静静的宋游鱼,也不知道心疼居多,还是无奈居多,她叹息着:“小姐,您这几日不出门,都不知道外边把您传得什么样了。”
宋游鱼见她气得不轻,随口问道:“怎的,又跟厨房那边闹起来了?”
施家二子施言墨尚未成亲,施老太君年迈一心礼佛,这施家管事的,向来是大夫人。
不过……以后么?
“是侯爷让我来的。”宋游鱼拿出施ๅ言墨给的请帖,瞧得段氏面色煞是精彩,唇边笑意颇深,“看来侯爷也觉得,我嫁给施文远,比妹妹更合适。”
宋游鱼不以为意:“坐家里的马车过来的。”
强忍住尖叫的渴望,凭着疼痛的力气,终于灭火推开桌子。
心头腹诽,那头明明一身狼狈的男人,眼睛却依旧明亮,他看着她,眼眸平静,徒徒映出她的影子和火光,倒不见得有半分惧怕。
传说中她那个未来夫君施文远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公公。
宋游鱼:“……”
鹊儿一怔,哑了下来。
“小姐你怎忽然想起这事儿来了?”
“你把人弄哪里去了?”
可惜,“时不我待,该低头就得低头。”
施言墨:“……”
施ๅ言墨轻嗤,没有看她,长睫如扇,轻眨而过。
说完便离开了。
说白了就是不想救人。
施竹远是施ๅ言墨的侄子,施言墨闻言倒不置可否。
忙了这么เ久,她也该有些时间思量一下星图的事情了。
看着施言墨平静的脸色,任思革的心中就是一慌,“侯爷!现在朝中还有长公主余孽苏宏与唐渺等人,只要星图供出他们,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啊侯爷!”
施言墨这话轻飘飘的,因为生着病的缘故,他还苍白着脸,看起来没有半分震慑力。
自打他遇见她起,她嘴里就没说过一句实话。如今竟还这般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个好姑娘?还不会说谎?
又骗人!
这会儿看着施言墨那张平素没有任何情绪的面具脸倏然崩塌,宋游鱼竟然觉得有趣极了。
他还未曾遇见过这般冤家!
“是!”
他话还没说话,锋利的长剑已๐然横亘在了他的脖上。
……
她心中弥漫起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没有打断他的话头,他便兀自说下去,他恨恨的,带着些叹息:“小皇帝ຓ如今年过十六,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他已经是一方帝王,权力逐渐从臣子手中回笼,他……”
他喉结滚动了下,盯着她的眼睛:“他没有你想的简单,更没有你想的天真,安庆……”
“够了!”宋游鱼气息有些不稳,微微阖上眼皮,有些乏累,“我不瞎。”
顿了顿,她一字一句说道:“但我,信他。”
赵行泽一拳砸在石桌上,眼眶透着红,他盯着她,咬牙切齿:“信他?那你是怎么เ死的!施言墨那怂包样,没有小皇帝授意,怎敢对你下毒手!施言墨那人虽一板一眼,狡诈无耻,但绝对忠君,你道他听的是谁的命令!”
宋游鱼抿了抿唇:“我……”
“安庆你醒醒!”他揪住她衣襟,在她耳边低低咆哮,“好言难劝该死鬼,你还想再死一次吗?!”
宋游鱼手脚๐微凉,没有挣扎,静默少许,对他道:“夜深了,你回去罢。”
赵行泽瞪她。
宋游鱼敛下眉眼:“我乏了。”
赵行泽颓然松手,拿起桌面那盏冷茶,狠狠灌入口中,好一会儿道:“你冷静冷静。”
宋游鱼脑子确实乱得很,见他转身离开,心里涩意蔓延,唤住他:“阿泽。”
赵行泽停下步子,回头。
宋游鱼忽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移开视线,知道:“按他说的做,你自己小心。”
眼中亮起的光一下子灭了下去,他应了声,消失在黑暗里。
宋游鱼伫立远处,身子纹风不动,感觉夜风越发萧瑟了,感叹:“春日多愁,不是好时节。”
……赵行泽所说的,她何尝不清楚。
她只是不想接受,也不愿接受。没有证据之ใ前,但凡有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因为那是她弟弟啊。
是从小跟在她身后,一直喊她长姐,眼睛明亮,会在饥饿受苦时候,将唯一一块饼让给她的人。
她的弟弟那么เ懂事,那么乖๔巧,那么可爱,怎么会处心积虑算计她?
他说过的,他跟她一样,再没有别ี的亲人了,他们要相依为命,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他怎么会变的,他年纪尚幼,耳根子软,怕是受了奸臣小人蒙蔽才会犯错。
“施言墨。”
她低低念着这名字,指甲â霍地掐入掌心。
她怎么就那么เ不待见他,真是一刻๑都忍不了他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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