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道：“想你什么时候能离我远一点。”
“阿欢，在想什么呢？”夏侯渊的气息紧贴耳际。
“奶娘。”楚清欢眼眸轻抬，一手撑头悠然说道，“有句话我只说一遍，您听好了。不管是甜的还是咸的，只要是关于这方面，以后您都不要再拿给我。若不然，我立马走人。”
“这就是奶娘所谓的正事？”楚清欢看着手里的木瓜羊奶盅，声音里听不出起伏。
“吃得好饱，你看……”季婉瑶拍了拍鼓起的肚子，笑得象只吃饱喝足的猫，“肚子都可以当球玩了。”
于是，很自然地拒绝：“夜深人静，孤男ç寡女同处一室多有不便，奶娘若是有东西要给我，让她自己来。”
“看来是没吃好。”小三儿摇头。
“吃什么吃，吃一肚子气！”季婉瑶一把推开围过来的几人，蹬蹬蹬走入房间，咣地一下把门给关了。
“情……清儿，进去吧。”季婉瑶扯着她的袖子催促，吐到舌尖又缩回去的话使她差点咬到เ自己舌头。
迎接？
季婉瑶正暗自偷着乐，转头间看到那几个ฐ站在台阶上神色各有变化的女子，笑容就渐渐散了去。
“谨遵王爷之命。”向来善于揣摩主子心意的下人忽拉跪了一地。
“您是主子，不问您问谁？”石坚睁大眼睛。
季婉瑶一语出口，空荡荡的空气里回响的都是她的声音，她一愣，随即涨红了脸。
忽见陈贵妃袖中一道微弱的反光闪过，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得分明，那是一种——利器？
“你都说了事后无人敢提，更何况那时候我还小，不知也是情理之ใ中ณ。”楚清欢轻描淡写地带过，将问题抛回，“倒是你，对文晋的事倒是了解得清楚。”
血花飞溅。
“快追！”身后有人惊呼。
“公，公主……”狱卒大惊失色，双手扒住木栅使劲挣扎。
随着她的动作，狱卒也跟着进了一步，她将汤菜一一放好，拿起筷子，狱卒在外头躬着身，陪着笑。
楚清欢搁下碗筷，指尖抚过那处瘀痕，她可以猜想到，之前这脸上遭遇过什么。
为ฦ何一场变故，使这个女子产生如此之大的变化？
许毅悄无声息地退回列队中。
这副严重缺水又受了创伤的身体太过虚弱，并不能ม使出过多力气，若非她超常的反应与强悍的身手，只怕在意识乍然恢复之际便已以身伺虎。
她看向奶娘，眸含淡淡审慎，奶娘嘻嘻一笑：“那ว老乌ไ龟，看着就让人讨厌。不过阿欢哪，你倒不用谢我，这可不是奶娘的主意，喏——”
她朝院门呶了呶嘴，“来了。”
楚清欢转过视线，却见院门处两ä人悠然走入，一人眸若临渊，剑眉若飞，一身牙白锦袍将他的锋芒掩盖得恰到เ好处，正是夏侯渊。
与他并行的，则是一名青衣男子，眉目俊逸，身量挺拔，唇边微微带笑，亦是十分出众，只是在她眼里，总觉得那人眉宇间隐约流露出的深沉不似他的笑意那般温和。
“这里没有老婆子的事了。”奶娘一见来人眼前一亮，连忙将食盒里的几样点心取出，提着空食盒风风火火地往外走，“小徐难得回来，我得叫厨房做几道他喜欢的菜。”
“奶娘莫忙。”男子却将她拦下，微笑道，“伯瀚稍后就走，奶娘不必费心张罗。”
“稍后就走？”奶娘瞪圆了眼睛，“你都几个月没回来了，哪有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走的道理？”
“奶娘你还不知道他么？”夏侯渊姿ู态洒然，在那姓徐名伯瀚的男子面前并不掩饰其傲然之势，可见两人关系莫逆，“这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何时曾将我等放在心上。”
“阿渊，你这可冤枉死我了。”徐伯瀚连连作揖，“我徐伯瀚对你淮南王之ใ心可是天地可鉴，日月昭昭……”
“好了好了……”奶娘急忙将他搀住，嗔怪道，“渊儿那心思你还不知道么，听他胡说。”
徐伯瀚直起身来，与夏侯渊相视一笑。
“奶娘，之前万顺山可有为难阿欢？”夏侯渊敛起笑容，眸中ณ骤现寒光。
“幸好来得及时，老乌ไ龟没能得逞。”奶娘压了声音，眼里尽是厌恶。
“嗯，这一回，恐怕他已上了心，往后你要多留意着些。”他点点头，“我与伯瀚还有事要相商，就不多留了。”
“我知道。”奶娘推了推他们，低声叮嘱，“你们小心些。”
“奶娘还不放心我们么？”徐伯瀚笑了。
夏侯渊抬眸看向站在阶上的楚清欢，眸光在她身上快速一扫，又在她脸上重重一落，深邃的眸中似乎ๆ有什么เ稍稍一松，却不言语，俊颜肃然，返身而去。
徐伯瀚向楚清欢微笑示意，并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随了夏侯渊出了院子。
奶娘摇头笑了笑，转回身在石阶上坐下。
“小徐这孩子也命苦。”也不管楚清欢有没有在听，她抱着食盒似已๐陷入悠远的回忆，“他的父亲原是渊儿父皇在位时的忠信大将军，在与乌蒙作战时身亡，后来被追封为忠信王。那时候渊儿还是太子，渊儿父皇慈悯，念其他年少丧父，母亲又早逝，就把他接进宫来作了太子伴读。”
说到此处，她掠了掠鬓边的发丝，望着院中那几株与前厅一样的青竹，声音黯淡下来：“只可惜，后来渊儿出了那ว样的事，他也跟着受了牵连，来了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