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句大概是直译的,也极愿意一并保存原文的口吻。但我于国语文法是外行,想必很有不合轨范的句子在里面。其中尤须声明的,是几处不用“的”字,而特用“底”字的缘故。即凡形容词与名词相连成一名词者,其间用“底”字,例如socialbeing为社会底存在物,psychischetrauma为精神底伤害等;又,形容词之由á别ี种品词转来,语尾有-tive,-ticນ之ใ类者,于下也用“底”字,例如specula

tive,romanticນ,就写为思索底,罗曼底。

厨川博士名辰夫,号白村。我不大明白他的生平,也没有见过有系统的传记。但就零星的文字里掇拾起来,知道他以大阪府立第一中学出身,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得士学位;此后分住熊本和东京者三年,终于定居京都,为第三高等学校教授。大约因为重病之故罢,曾经割去一足,然而尚能ม游历美国,赴朝鲜ຒ;平居则专心学问,所著作很不少。据说他的性情是极热烈的,尝以为“若药弗瞑眩厥疾弗瘳”〔4〕,所以对于本国的缺失,特多痛切的攻难。论文多收在《小泉先生及其他》、《出了象牙之塔》及殁后集印的《走向十字街头》中。此外,就我所知道的而言,又有《北美印象记》,《近代文学十讲》,《文艺思操论》,《近代恋爱观》,《英诗选释》等。

一九๡二二年七月二日重校毕,并记。

可是延到四月,为ฦ要救自己的爽约的苦痛计,也终于定下开译的决心了,而又正如豫料一般,至少也毁损了原作的美妙的一半,成为一件失败的工作;所可以自解者,只是“聊胜于无”罢了。惟其内容,总该还在,这或者还能ม够稍慰读者的心罢。

〔2〕本篇最初印入一九二二年七月上海ร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一个青年的梦》单行本,未另在报刊上发表过。

现在,是在合成单本,第三次印行的时候之前了。我便又乘这机会,据作者先前寄来的勘误表再加修正,又校改了若干的误字,而且再记出旧ງ事来,给大家知道这本书两年以来在中国怎样枝枝节节的,好容易才成为一册书๰的小。

赛宁这样实做了。

此后,他便将那发生问题的有名的《赛宁》(sanin)〔11〕出了版。这小说的成就,还在做《革命的故事》之前,但此时才印成一本书籍。这书的中心思想,自然也是无治的个ฐ人主义或可以说个人的无治主义。赛宁的言行全表明人生的目的只在于获得个人的幸福与欢娱,此外生活上的欲求,全是虚伪。他对他的朋友说:

〔2〕本篇最初印入《月界旅行》。

其措辞无味,不适于我国人者,删ฤ易少许。体杂言庞之讥,知难幸免。书名原属《自地球至月球在九十七小时二十分间》意,今亦简略๓之曰《月界旅行》。

假如我们在异乡讲演,因为言语不同,有人口译,那是没有法子的,至多,不过怕他遗漏,错误,失了精神๰。但若译者另外加些解释,申明,摘要,甚而至于阐发,我想,大概ฐ是讲者和听者都要讨厌的罢。因此,我也不想再说关于内容的话。

我也不愿意别人劝我去吃他所爱吃的东西,然而我所爱吃的,却往往不自觉地劝人吃。看的东西也一样,《小约翰》即是其一,是自己爱看,又愿意别人也๣看的书๰,于是不知不觉,遂有了翻成中文的意思。这意思的发生,大约是很早的,因为我久已觉得仿佛对于作者和读者,负着一宗很大的债了。

然而为什么早不开手的呢?“忙”者,饰辞;大原因仍在很有不懂的处所。看去似乎已经懂ฦ,一到拔出笔来要译的时候,却又疑ທ惑起来了,总而言之ใ,就是外国语的实力不充足。

前年我确曾决心,要利用暑假中ณ的光阴,仗着一本辞典来走通这条路,而不料é并无光阴,我的至少两ä三个月的生命,都死在“正人君子”和“学者”们的围攻里了〔12๐〕。到去年夏,将离北京,先又记得了这书,便和我多年共事的朋友,曾经帮我译过《工人绥惠略夫》的齐宗颐君,躲在中央公园的一间红墙的小屋里,先译成一部ຖ草稿。

我们的翻译是每日下午,一定不缺的是身边一壶好茶叶的茶和身上一大片汗。有时进行得很快,有时争执得很凶,有时商量,有时谁也想不出适当的译法。译得头昏眼花时,便看看小窗外的日光和绿荫,心绪渐静,慢慢地听到高树上的蝉鸣,这样地约有一个月。不久我便带着草稿到厦门大学,想在那里抽空整理,然而没有工夫;也就住不下去了,那里也有“学者”于是又带到เ广州的中山大学,想在那里抽空整理,然而又没有工夫;而且也就住不下去了,那里又来了“学者”结果是带着逃进自己้的寓所——刚刚租定不到一月的;

很阔,然而很热的房子——白云楼。

荷兰海边的沙冈风景,单就本书๰所描写,已足令人神往了。我这楼ä外却不同:满天炎热的阳光,时而如绳的暴雨;前面的小港中是十几只蜑户〔13๑〕的船,一船一家,一家一世界ศ,谈笑哭骂,具有大都市中的悲欢。也仿佛觉得不知那里有青春的生命沦亡,或者正被杀戮,或者正在呻吟,或者正在“经营腐烂事业”〔14〕和作这事业的材料。然而我却渐渐知道这虽然沈默的都市中ณ,还有我的生命存在,纵已节节败退,我实未尝沦亡。只是不见“火云”〔15๓〕,时窘阴雨,若明若昧,又像整理这译稿的时候了。于是以五月二日开手,稍加修正,并且誊清,月底才完,费时又一个月。

可惜我的老同事齐君现不知漫游何方,自去年分别ี以来,迄今未通消息,虽有疑ທ难,也无从商酌或争论了。倘有误译,负责自然由á我。加以虽然沈默的都市๦,而时有侦察的眼光,或扮演的函件,或京式的流言〔16〕,来扰耳目,因此执笔又时时流于草率。务欲直译,文句也反成蹇涩;欧文清晰,我的力量实不足以达之。《小约翰》虽如波勒兑蒙德〔1้7〕说,所用的是“近于儿童的简单的语言”但翻译起来,却已够感困难,而仍得不如意的结果。例如末尾的紧ู要而有力的一句:“undmitseinembegleitergingerdenfrostigennacນhtwindeentgegen,denscນhwerenwegnachdergrossen,finsternstadt,wodiemenschheitwaທrundihrweh.”那下半,被我译成这样拙劣的“上了走向那大而黑暗的都市即人性和他们的悲痛之所在的艰难的路”了,冗长而且费解,但我别无更好的译法,因为倘一解散,精神和力量就很不同。然而原译是极清楚的:上了艰难的路,这路是走向大而黑暗的都市๦去的,而这都市是人性和他们的悲痛之所在。

动植物的名字也๣使我感到เ不少的困难。我的身边只有一本《新า独和辞书》〔18〕,从中查出日຅本名,再从一本《辞林》〔19〕里去查中国字。然而查不出的还有二十余,这些的译成,我要感谢周建人〔20่〕君在上海给我查考较详的辞典。但是,我们和自然一向太疏远了,即使查出了见于书上的名,也不知道实物是怎样。菊呀松呀,我们是明白的,紫ใ花地丁便有些模胡,莲馨花(primel)则连译者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形色,虽然已经依着字典写下来。有许多是生息在荷兰沙地上的东西,难怪我们不熟悉,但是,例如虫类中的鼠妇(kellerassel)和马陆(lauferkalfer),我记得在我的故乡是只要翻开一块湿地上的断ษ砖或碎石来就会遇见的。我们称后一种为“臭婆娘”因为ฦ它浑身发着恶臭;前一种我未曾听到有人叫过它,似乎在我乡的民间还没有给它定出名字;广州却有:“地猪”

和文字的务欲近于直译相反,人物名却意译,因为它是象征。小鬼头wistik去年商定的是“盖然”现因“盖”者疑词,稍有不妥,索ิ性擅改作“将知”了。科学研究的冷酷的精灵pleuzer即德译的klauber,本来最好是译作“挑剔者”挑谓挑选,剔谓吹求。但自从陈源〔21้〕教授造出“挑剔风操”这一句妙语以来,我即敬避不用,因为恐怕《闲话》的教导力十分伟大,这译名也将蓦ย地被解为“挑拨”以此为ฦ学者的别名,则ท行同刀笔〔22๐〕,于是又有重罪了,不如简直译作“穿凿”况且中国之所谓“日凿一窍而‘混沌’死”〔23〕,也很像他的将约翰从自然中拉开。小姑娘robຘita我久ื久不解其义,想译音;本月中旬托江绍原〔24〕先生设法作最末的查考,几天后就有回信:——

robຘita一名,韦氏大字典人名录〔25〕未收入。我因为疑心她与robຘin是一阴一阳,所以又查robຘin,看见下面的解释:——

robin:是robຘert的亲热的称呼,而robert的本训是“令名赫赫”(!)那么,好了,就译作“荣儿”

英国的民间传说里,有叫作robຘingoodfellow〔2๐6〕的,是一种喜欢恶作剧的妖怪。如果荷兰也๣有此说,则ท小姑娘之所以称为robitaທ者,大概就和这相关。因为她实在和小约翰开了一个可怕的大玩笑。

《约翰跋妥尔》一名《爱之书》,是《小约翰》的续编,也是结束。我不知道别ี国可有译本;但据他同国的波勒兑蒙德说,则“这是一篇象征底散文诗,其中ณ并非叙述或描写,而是号哭和欢呼”;而且便是他,也“不大懂得”

原译本上赉赫博士的序文,虽然所说的关于本书并不多,但可以略见十九世纪八十年代的荷兰文学的大概,所以就译出了。此外我还将两ä篇文字作为附录。一即本书作者拂来特力克望蔼覃的评传,载在《文学的反响》一卷二十一期上的。

评传的作者波勒兑蒙德,是那ว时荷兰著名的诗人,赉赫的序文上就说及他,但于他的诗颇致不满。他的文字也奇特,使我译得很有些害怕,想中止了,但因为究竟可以知道一点望蔼覃的那时为止的经历和作品,便索ิ性将它译完,算是一种徒劳的工作。末一篇是我的关于翻译动植物名的小记,没有多大关系的。

评传所讲以外及以后的作者的事情,我一点不知道。仅隐约还记得欧洲大战的时候,精神底劳动者们有一篇反对战争的宣言〔27〕,中国也曾译载在《新青年》上,其中确有一个ฐ他的署名。

一九二七年五月三十日຅,鲁迅于广州东堤寓楼之西窗下记。

〔1〕《小约翰》荷兰作家望·蔼覃的长篇童话,象征写实的童话诗。原作发表于一八八七年,鲁๥迅于一九二六年七月开始与齐宗颐(寿山)合译,至八月中译毕。一九二八年一月由á北京未名社ุ出版,列为ฦ《未名丛刊》之ใ一。本书正文及其它各篇,除《引言》外,均未在报刊â发表过。

望·蔼覃(f.w.vaneeden,1860—1้932)是医师,又是作家。他是《新前导》杂志的主持人之一,《小约翰》最初ม即在这刊物上发表。主要作品有长诗《爱伦》、诗剧《弟兄们》、长篇《死之深渊》等。

〔2〕本篇曾以《〈小约翰〉序》为题,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七年六月二十六日຅《语丝》周刊第一三七期,后印入《小约翰》单行本。

〔3๑〕《马上支日记》收入《华盖集续编》。

〔4〕丸善书店日本东京神田区的一家外文书๰店。

〔5〕那ว一暑假指一九二五年暑假。当时段祺瑞、章士钊正加紧镇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的学生运动,并迫害鲁迅,帮闲文人评论派也参加了对鲁๥迅的围攻。所以这里说“过得比别的时候还艰难”

〔6〕《文学的反响》关于文艺评论的德语杂志,在本世纪三十年代仍继续出版。

〔7〕神田区日本东京的中心区,书店的集中地。

〔8〕过屠门而大嚼语见《文选》曹植的《与吴季重书》:“过屠门而大嚼,虽不得肉,亦且快意。”

〔9〕南江堂当时日本东京的一家书店。

〔10〕德语:《内外国文学丛书๰》,奥托·亨德尔出版社,在扎勒河边之ใ哈勒。

〔1้1้〕芬涅pfennig的音译,又译芬尼,德国货币名,一百芬尼合一马克。

〔12〕鲁迅于一九二六年八月间离京去厦门大学任教。这里的“正人君子”、“学者”指陈源(西滢)、顾颉刚等人。鲁迅因对厦大不满辞职,于一九二七年一月去广州中山大学任教。不久顾ุ颉刚也从厦大到了中ณ山大学。

〔13〕蜑户即疍户,又作疍ຓ民。旧时用来称在广东、福建、广西沿海港湾和内河从事渔业和水上运输业的水上居民,多以船为家。

〔14〕“经营腐烂事业”原语见《小约翰》译本“附录”兑·蒙德所作的作者评传《拂来特力克·望·蔼覃》:“将可怜的幼小的约翰,领到坟墓之ใ间,死尸之间,蛆虫之间,那在经营腐烂事业的…”

〔15〕“火云”在《小约翰》全书将结束时,约翰望见了“火云”:“他一瞥道路的远的那ว一端。在大火云所围绕的明亮的空间之中ณ,也看见一个ฐ小小的黑色的形相。”

〔16〕侦察的眼光一九二七年鲁迅在中ณ山大学任职期间,正值国民党反动派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的前后,政治环境复杂。这年九๡月三日຅鲁迅致李小峰的信中曾说起他到广州后的情形:“访问的,研究的,谈文学的,思想的,要做序,题签的,请演说的,闹得个不亦乐乎。”(见《而已集·通信》)扮演的函件,指中山大学校方发出的对鲁迅辞职的所谓慰留แ信。京式的流言,指类似鲁迅在北京时段祺瑞反动政府的帮闲文人现代评论派对鲁迅的造谣、诬蔑。

〔17๕〕波勒兑蒙德(p.demont,1857๕—193๑1)通译波尔·德·蒙特,比利时诗人、评论家。著有《洛勒莱》、《飞蝶》、《夏天的火焰》等诗集。他曾在《拂来特力克·望·蔼覃》一文中说:《小约翰》“全体的表现”“近乎ๆ儿童的简单的语言”

〔18〕《新独和辞书》即《新า德日຅辞书》。日文称德语为独语;

和,日຅本之ใ异称。

〔19〕《辞林》日语辞典,金沢庄三郎๰编,一九二七年日本东京三省堂书店发行。

〔20〕周建人字乔峰,鲁迅的三弟,生物学家。当时是上海商务印书馆的编辑。

〔21〕陈源(1896—1970)字通伯,笔名西滢,江苏无锡人,现代评论派的主ว要成员。当时任北京大学教授。“挑剔๶风操”是陈源在《现代评论》第一卷第二十五期(一九二五年五月三十日຅)《闲话》中攻击支持女师大学生运动的鲁迅等人的话。鲁๥迅在《华盖集·我的“籍”和“系”》中指出陈源误用“挑剔”一词:“我常常要‘挑剔’文字是确的,至于‘挑剔风操’这一种连字面都不通的阴谋,我至今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做法。”

〔22〕刀笔这里意指“刀笔吏”古代称办理文书的官吏为刀笔吏,后也用以称一般舞文弄墨的讼师。陈源在《致志摩》的公开信(载一九二六年一月三十日《晨报副刊》)中骂鲁迅“是做了十几年官的刑é名师爷”和“刀笔吏”

〔23๑〕“日຅凿一窍而混沌死”语出《庄子·应帝王》:“南海之帝为儵,北海之ใ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混沌。儵与忽时相与遇于混沌之地,混沌待之甚善。儵与忽谋报混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混沌死。”

〔2๐4〕江绍原安徽旌德人,曾任北京大学讲师,一九๡二七年与鲁๥迅同在中山大学任教,著有《发须爪》等书。

〔25〕韦氏大字典人名录美国词书编纂家韦白斯特(n.web-ster,175๓8—184๒3)所编《英语大字典》卷末附录的人名词典。《韦氏大字典》最初ม于一八二八年完成,后来迭有增编。

〔26〕robຘingoodfellow英语:好家伙罗宾。相传是专爱与人捣蛋的小妖。

〔27〕反对战争的宣言指法国作家罗曼·罗兰于一九一九年三月起草的《精神独立宣言》,在同年六月二十九日吧黎的《人道报》上发表,各国作家参加签名者甚多。这宣言曾由á张崧年译出,发表于《新า青年》月刊第七卷第一号(一九一九年十二月)。

动植物译名小记〔1〕

关于动植物的译名,我已经随文解释过几个了,意有未尽,再写一点。

我现在颇记得我那ว剩在北京的几本陈旧的关于动植物的书籍。当此“讨赤”〔2〕之秋,不知道它们无຀恙否?该还不至于犯禁罢?然而虽在“革命策源地”〔3๑〕的广州,我也还不敢妄想从容;为ฦ从速完结一件心愿起见,就取些巧,写信去问在上海ร的周建人君去。我们的函件往返是七回,还好,信封上背着各种什么什么检查讫的印记,平安地递到了,不过慢一点。

但这函商的结果也并不好。因为他可查的德文书也只有her

twig〔4๒〕的动物学和strassburger〔5〕的植物学,自此查得学名,然后再查中ณ国名。他又引用了几回中国唯一的《植物学大辞典》〔6๔〕。

但那大辞典上的名目,虽然都是中国字,有许多其实乃是日຅本名。日本的书上确也๣常用中国的旧名,而大多数还是他们的话,无຀非写成了汉字。倘若照样搬来,结果即等于没有。我以为ฦ是不大妥当的。

只是中国的旧名也๣太难。有许多字我就不认识,连字音也读不清;要知道它的形状,去查书,又往往不得要领。经学家对于《毛诗》〔7〕上的鸟兽草木虫鱼,小学家对于《尔雅》〔8๖〕上的释草释木之类,医学家对于《本草》〔9〕上的许多动植,一向就终于注释不明白,虽然大家也七手八脚๐写下了许多书๰。我想,将来如果有专心的生物学家,单是对于名目,除采取可用的旧名之外,还须ี博访各处的俗名,择其较通行而合用者,定为ฦ正名,不足,又益以新制,则ท别的且不说,单是译书就便当得远了。

以下,我将要说的照着本书的章次,来零碎说几样。

第一章开头不久的一种植物kerbຘel就无法可想。这是属于伞形科的,学名aທnthriscus。但查不出中国的译名,我又不解其义แ,只好译音:凯白勒〔10〕。幸而它只出来了一回,就不见了。日本叫做ジマク。

第二章也有几种:——

buche是欧洲极普通的树木,叶卵圆形而薄,下面有毛,树皮褐ຈ色,木材可作种种之用,果实可食。日຅本叫作橅(bຘuna),他们又考定中国称为山毛榉。《本草别录》〔11〕云:“榉树,山中处处有之,皮似檀槐,叶如栎槲。”很近似。而《植物学大辞典》又称。鞍者,柏也,今不据用。

约翰看见一个蓝色的水蜻蜓(libelle)时,想道:“这是一个蛾儿罢。”蛾儿原文是feuerschmetterling,意云火胡蝶。

中国名无可查考,但恐非胡蝶;我初ม疑是红蜻蜓,而上文明明云蓝色,则又不然。现在姑且译作蛾儿,以待识者指教。

旋花(winde)一名鼓子花,中国也到处都有的。自生原野上,叶作戟形或箭镞形,花如牵牛花,色淡红或白,午前开,午后萎,所以日本谓之昼颜๨。

旋儿手里总爱拿一朵花。他先前拿过燕子花(iris);在第三章上,却换了maiglolcນkchen(五月钟็儿)了,也๣就是maibຘlume(五月花)。中国近来有两个译名:君影草,铃兰。

都是日本名。现用后一名,因为比较地可解。

第四章里有三种禽鸟,都是属于燕雀类的:——

一,pirol。日本人说中国叫“剖苇”他们叫“苇切”形似莺,腹白,尾长,夏天居苇丛中,善鸣噪。我现在译作鹪鹩,不知对否。

二,meise。身子很小,嘴๨小而尖,善鸣。头和翅子是黑的,两颊却白,所以中国称为白颊鸟。我幼小居故乡๥时,听得农人叫它“张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