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史来丽江，带着小侄女娜金。在酒店订一晚八十（淡季价）的套间。看着他花钱似流水。我真的怀疑了。
“摩梭不可靠，跟他们在一起玩可以，不能找。”她一听说我的事就说，她家是永宁还要进去的山里，“他一定会把钱花掉。他们摩梭就是这样大手大脚花钱，喝酒、打牌、赌钱。不信，我把头砍下来。”她的口气不容我有一丝怀疑。
看着他，我心痛了，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他会怎么เ做。
马上要进入泸沽湖。在宁蒗去了一家小饭馆，要了一大份牛肉干，一大份菠菜汤。达史摆酷的坐在门口抽烟，架着四字腿，怎么เ叫也不吃。离家越近他似乎越慌。他不吃我吃。坐在桌边望着宁蒗街上面色晦暗的人流，我告诉他没钱了。这一路都是我的钱。
除了放网他什么เ事不做。家里其他人个个从早忙到เ晚。摩梭小伙子真是幸福。
没事就去炸鱼，十几斤重的大鱼。小伙子们在一起凑份子，拿了几件啤酒，煮鱼吃。他们喝酒，我打酒。一个大海碗，可以倒一两瓶酒，找一个勺，一个ฐ杯，就是整套工具。玩扑克牌，比点数，翻三张等等，输了喝酒。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喝酒，如同喝水。
有一人也在一旁推波助澜。表示我要是和达史好，其他人都会对我们好。上船时喝醉的他一脚踩在水里。引得众人取笑。
“他们三个你喜欢哪个，挑一个。”茶室女主ว人猛地道出一句，我惊醒。我不知所措。我看着他们。他们也在东张西望，不敢正视。凭心而论，他们虽然个个黝黑，但五官轮廓鲜ຒ明，英气逼人，有种城里人没有的野性和粗犷。从感官上来说，摩梭小伙无可挑剔。加上喝酒那气势有一种撇开一切的豪爽。让人平添爱慕之心。
我不习惯这烟熏火燎的房子，跑了出来。去了后院的大苹果园，那ว是方便的地方。摩梭没有厕所。我入乡随俗，好在野草茂盛，蹲下没人看见。看着下面的泸沽湖，风吹过，带着凉爽，比洗手间自然多了。只是会有黑猪在一旁拱来拱去，不时要赶一下。
正房里不停的准备饭菜。火塘烧得旺旺的。阿吾的女儿卓玛，蹲在火塘边，一边炒菜，一边加柴。她的手干燥黝黑，指甲里尽是黑黑的一层。那黑灰已渗入手的纹络，一丝一缕清晰可见。每热一个菜，就在火塘前放上一点，口中ณ念念有词，给人神秘的气息。
码头很是热闹。周遭全是小吃店，摆着露天桌椅。散着各种食物混合的香味。每条船上有一衣着艳丽的摩梭女，上衣有些像满清时的旗装ณ，竖领侧襟镶边盘扣，大红大绿大花，着雪白百褶长裙ำ，系同样艳丽ษ的宽腰带，外披短羊皮挂肩，戴缀满饰物的头饰。或手上打着鞋垫。或靠着船帮。或倚着船桨。神态各异。小伙子们则围在一堆打扑克，穿色彩鲜艳的服饰，戴牛仔毡帽，外披羊皮长褂。只是他们无论男女个个皮肤黝黑。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黑。老妈妈们盘坐在一棵树旁้边，她们的衣裙是深色，头饰简单没饰物。身边的背篓里放着很多衣裙ำ，是用来出租的。树上还挂了一块小黑板，我不禁瞧了一眼小黑板。
生命的存在只为自然的呼吸。总有一天我的灵魂要脱我的生命。问题是我会一直留在这吗？能ม一直留在这吗？这是我一直思索的问题。
他们很不理解我的无所事事。我的一日三餐。他们看我的眼光或奇异或怜悯或鄙夷或忧愁或炽热或冷淡。他们用他们所有的思想揣测我，结论一是我一定是外面犯了事，借机来躲难的。二是不务正业（做小姐），不可告人。三是肯定不是大学毕业，最多初中，在外面混不下。他们认为我如果在城市里有工作，能正常生活，何必到这穷山沟里。换了他们肯定不来。是啊，换了他们肯定不来。
太阳很刺眼的照着，没有云。我不明白我的身上生了什么事情，我从来没遇上过。我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乱。小路上干硬的灌木叶刮ุ得我的手一条条白印，不痛。我的脚不断地踢到เ突出的石头，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到了村子。火塘边我和阿妈哭诉：“阿妈，你不要骂达史了。他跑了。去丽江了。”
阿妈勾着腰往火塘里添柴，一句话不说。姐姐眼睛红红的冲我说：“跑不了，在永宁。人嘛，你对得起我，我对得起你。他回来不？”
“回来。”我很肯定地说。姐姐诧异的眼神。
“阿妈，达史说家里不同意。”
“同意嘛。达史好好的，咋个不同意。”阿妈又急躁又气愤。阿妈和姐姐是当家人，管着家里的事，也是家里的劳力，当牛做马。
达史是上午回来的，下午就去永宁。很高兴的样子。阿妈没有对他说一句，走时还给他抓把瓜子。我傻傻得在一旁看着。又是好几天，我要去永宁找。“不要去，你去，他躲得咯，姐姐去。”阿妈站在门口急火火甩着一条头巾阻拦我。阿妈的话我总听。我当她是自己้的妈妈一样。这一天，我站在门口不停张望。太阳好不容易到了西边，姐姐和读书的孩子们一起回来。达娃今年也在竹地希望小学读三年级，寄宿，一星期回家一次。每次都是走路。大大小小的孩子背着简陋的布包，放山的鸟雀一样归来。男ç孩子比较调皮，拿着树枝追打女孩子，女孩子只有一边跑一边骂。或者抓紧机会反扑。嬉闹中。不见达史。
阿妈跟收松茸的小伙子借电话，然后跟我说会回来。
达史回来时，我说：“你染病给我了。”
“不可能，只有一次，再说我没事。”达史一口承认了。
真有这事，真有这事。我愣愣的看着他。
“是，我在外面有女朋友，本来根本就不会让你知道。她也知道我在家里有你。要对不起只有两个都对不起，两ä个都不要。”达史振振有词，讲得条条是道，在情在理。
达史终于做了我意料之外的事。也许人就是这样，没有一成不变。可达史变得也太快，让我措手不及。我该如何面对。当初我接受了他，这个缺乏爱护的摩梭小伙，义แ无反顾。我以为我们会很好。我以为ฦ一旦ຆ许诺就会永久，我以为感情即付就会永在。我以为ฦ人人都和我一样。我以为
我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什么都不会说，真的什么เ都不会说。良久ื：“你和她说我有孩子了。”
“她会受不了。她会死的。她以为ฦ我会娶她。”达史看着天说。天上什么也没有，空得无边无际。
我强忍着绞心的痛。我不知该如何让我们融洽：“她们都在叫你回来。”
“她们只是怕你闹事，怕你出事。”达史又问我要钱，说是要买土鸡蛋，送人。我给了，无法不给。我已经付出，无法收回。我已经陷入，无法自拔。
达史跑上几天，又会回来。他去永宁收松茸后就一直这样。他说我会给他钱花，她会给他做饭吃。要他选，还是会选我。达史变了，越变越不像话。他在做他唯一能ม做的一件事。摩梭小伙的价值体现。
照样他去永宁，这个家对他就像旅馆。来去自如。毫无牵挂。可为了孩子，我得求他。以我的个性已是极限。
“你想生就生，结婚？结了婚就不自由了。汉人，你们这些汉人。我那些朋友都说了，干吗找汉族。我以为ฦ你呆不了多久。谁知你还挺高兴的。”达史扬着头说。
我怔怔地望着他，很陌生。很遥远。他的眉眼依然清朗，可他和我刚认识时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就像两个人。截然不同的两个ฐ人。我看不到他的心。还是，我从来就没有看清过。
“本来我很喜欢你，跟你在一起我改变很多，最起码我没碰其他女人。可你就不会为我改变。”他继续说。
我泪流满面。他看着我哭，毫不动容。
“你这样闹不就是要结婚。结婚结啊，结了以后我们怎么办？如果要你去做什么，我真的不忍心。”他的意思分开是为ฦ我好。是不让我吃苦，他怎么在之前没想到。他之前想什么去了。
“那你就忍心这样对我？好，现在我有两条路走。一是我们马上结婚，孩子生下来后，我们可以离婚。二是年底还钱给我，我走。”不想再求他，我已๐经为他丢了太多。是我自己以为值得。是我以为是为ฦ了真情。真是可笑。
人世间有多少事，能说得清是非对错。付出原来也是要有勇气的。而承担更是要有魄力的。
达史看我的眼神就像稀奇动物，似乎我的话很让他想不通。我们就这样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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