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一张脸涨得青紫,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他一拳头凿在桌子上,恨恨地说,“丢人!有本事玩女人,没能耐擦屁股,那个畜生,哪里配做我傅炀的儿子?!”
我与我爹齐齐看向王符。
早就说过,我爹是个神经大条的主儿,他粗神经,没心机,眼睛看到什么เ就信什么เ。除此以外,他还有个致命的缺点——格外重视哥们儿义气。
他运气好。
我气得要死,恨不得拿凳子砸他漂亮的脑袋,可我动弹不得。
我骂了他大半夜,嗓子哑了,他面无表情地倒了杯水,给我灌了下去,眼神示意我继续。
——他们确实是在打架,却是以比武的名义,既然是比武,我若插手,会让傅齐天难堪的。
弯弯担心我哥,一张小脸皱得像只苦瓜,我也攥紧ู了拳头,紧盯着场中,就看到季子宣突然用剑尖指住了傅齐天的脖子。
“好看。”
“唉,真是烦呢。皇祖母每隔几日就要赏相思几条裙子,相思穿都穿不过来呢!”
我愣了,芳林殿?
弯弯给我系扣子,边系边说,“好像是五皇子教训奴才呢。有个奴才把花*โ*โ打碎了,五皇子赏他好几十大板呢!”
刀疤侍卫的脸色立时变了,“您当真是——”
我截断他,“要检查吗?”不等他回答我就吩咐,“宝贝儿,来,出来给兵爷看看。”
傅齐天没回头,轻声说,“他想要谋逆,自然应该是同宫里那位商量过的。若我没有猜错,计划该是他勾结卫国,那一位负责拉拢国内的势力。”
傅齐天看着我,要说什么,突然眉头一皱,“他来了!”
我完全不为ฦ所动,铁面无私地揪住他的耳朵起身就走,“知道错了就跟我回——”
我说得刻๑薄,饶是傅齐天脸皮厚,俊脸也禁不住微微一红。
他看着我爹,面容俊朗,笑得张扬,“尘风想求娶ດ陛下的宝贝合欢。”
我冷冷一笑,紧ู盯着她,“月下相约就要嫁了?那ว,柔妃娘娘与沈——”
我施ๅ施然地站起了身,掸掸衣裳,径直便朝柳叶儿并宫女们站立的地方走了过去,靠近了,我二话不说,扬手便赏了她一巴掌。
她又恼又恨,脱口而出,“合欢公主的心思,我哪里猜得出来?”
我动你的大头鬼!我本就伤心,如今被他戏弄,更是着恼,眼看嘴皮子比不过他,我抽抽鼻子,转过身便低下头嘤嘤哭了起来。
伤心事再被提醒,我抽抽鼻子,哭得更加的凶。
弯弯一听我飙了粗口,当即就有些懵,她飞快地看了桌边那一动不动的少年一眼,面颊一红,一把摁住了我的胳ฑ膊,“公主!”
抬脚一下子将凳子踹翻,我怒不可遏,粗口也飙得更加厉害,“该死的季子宣!老娘不发飙,还真当我软柿子么เ?混蛋东西,吃里扒外,亏我小时候还把他当自己人看!”
我冲过去便踮脚揪住了他的衣领,“姓季的,你存心办我难看?”
季子宣嗤的一声就笑了开来。
皇祖母的宁梓宫极其清幽,因而种的树木倒是蛮多,只可惜她殿门前恰好没有树荫,而我偏偏要跪在那里,才能以示诚恳——这不,半个时辰下来,我险些要被晒晕。
皇祖母不肯见我,她已经好多年都不肯见我了,没错,因为我衰。
我其实暗暗庆幸他的出现把弯弯的抱怨打断,却故意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哟,大皇子殿下,您这是过来再摔我一下?”
我哥哥在情商方面随我爹,完全是个不拘小节的主儿,我羞得满面通红,抬手就去拍他,“这儿可还有人呢!”
可相思不同,受我后娘指使,她仗着自己年幼无知,没少干坑我们兄妹的事,泼我热茶,就是其中一件。
成,有人来了,伸出一只手,声音微冷,“公主请起。”
看别人的眼。
我是真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合欢是在想……今日父皇寿诞,合欢该送什么礼物才好!”
可是局势根本不允许我继续这么混乱ກ,遥遥的宫道那头儿,赫然走过来一队华丽的仪仗,我刚ธ顿了顿脚,便听身侧的弯弯小小声道,“公主,是柔妃娘娘!”
柔妃,是我的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