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兴正盛，朱小满问我，“别光说我们，你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说和朋友喝酒。
杜龙彪还试探着问我，想不想再回警队？兄弟们和局长队长都盼着呢。我婉言拒绝了，说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新的人生目标。
六年中，我接触过很多异性，和她们相识、吃饭、喝酒、上床。其中有几个已๐经可以算作谈情说爱，但大多都因“好奇”而靠近我，同样，又因“好奇”而远离我。
“除非，童老师被‘虫子’占成了‘宿体’，肢解成几块儿，钻进了小洞！”杜龙彪口无遮拦的喊，见我脸色难看，也不敢往下说了。
同来的还有专家组，在咨询了童教授的意见后，队长让人往那条小洞中灌下了大量的浓硫酸，如果真有“皇蚂蟥”的幼虫和“触须”钻进去，也算彻底断了它们的活路。
我说我拖住它，你们专心开车！
就这样，我吸引住了两条家伙的注意力，驾驶室里的人终于能够喘息一阵了。
齐业民哭着要给他包扎，大刘勉强挤出一点笑，嘴里在吐着血沫，“别、别忙了，傻小子，省、省点力气……”
大刘想点头，但后颈里发出“咯咯”的响声，原来颈่骨也断ษ了，“不过，没、没想到还是有人先报上去了。”
“干好你自己้的活儿！”大刘瞪了我一眼，随后又从老罗和杜龙彪的身上扫过，“你们几个惹的祸还嫌少么？要不是那晚玩忽职守……”
杜龙彪急了，“嘿，你们还真往上报了？经过调查了么？其实，老罗”
那专家愣了好半天，摇摇头又要动手，可我们突然发现，托盘里的淤泥竟然动了起来，先是鼓出很多小气泡，随后好像开了锅沸腾起来，他吓得连连后退，突然痛叫一声，举ะ起双手，白色的胶ด皮手套早ຉ已沾满了泥水，而其中ณ正有几只细长的虫子在扭动翻滚，他手背上的胶ด皮已๐经破开，皮肉多出了几个血窟窿，那些长长的虫子就开始往里钻，能清楚的看到，在皮下顺ิ着他的胳膊爬向身体各处……
几个同事头一次见这场面，纷纷拔出枪，“别ี动，举起手！”
一会儿“公元前”，一会儿“公元后”，一句“敷俞国”，一句“战北方”，写得前言不搭后语、驴唇不对马嘴，其间还掺杂着不少没听过的术语，根本就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时，外面“放风儿”的齐业民突然轻咳两声，我俩心里一紧，坏了！一向喜欢占便宜的童杨今晚怎么เ转了性，提前接班了？
……
又有一小圈儿警戒线被拉了起来，而这次圈住的，不再是湖边，而是我们驻扎的帐篷……
渔民更愣了，最后咬咬牙，“好人呐姑娘，你也劝劝他们，都别再下水了，今年这湖上，邪性！”
他之后跟我们讲的，就是我最开始说的那一段，他夏天打渔，冬天采冰，正是春节前，留在湖上采冰的人其中一个。
这我早知道。
“好消息是，我这人，喜欢开玩笑。”说完，她给我推了一针麻药，之后的缝合动作虽然利ำ落，但手指很轻，不知是不是麻药的关系，我感觉她好像在轻抚，痒痒的，还很暖。
“要是活的，就不叫文物了，那叫‘僵尸’！”
轻松而平淡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其间，我给吕尧和杜龙彪都打过电话，吕尧好找，常坐办公室，不过天天忙得脚๐打后脑勺儿，说一句两句就挂了。杜龙彪却根本寻不见影，后来给接电话的兄弟惹得很不耐烦，“这位小同志，如果没有重要的事，请不要占用警线，小杜不在，大王让他巡山去了。”
我们坐上他的面包车，在后面偷偷揣摩他的脸色，那脸好像张扑克牌里的“草花1้0”，除了阴云密布，就是个黑……
我们心里更别ี扭，甚至有一种将赴刑场的悲壮。
吕尧脑子灵，大概ฐ想明白了我的用意，拉着大姐退得很远，恶狼脑แ袋刚ธ才被砸了一下，这会儿才恢复过来，瞪着凶眼向我咆哮，我一步步蹭到湖边，看它逼近了，刚想往湖里跳，可无意中ณ一看，突然又停住了……
从半山腰到เ湖边，落差有几百米，巨大的冲力在加速度的影响下，俨然把这颗石头变成了一发“炮弹”，虽然不会炸响，但足以让任何血肉之躯遭到重创น，恶狼的半边脑แ袋都被砸开了花，在空中横飞了十多米，“呜嗷ç”一声，落尽水中，再没了动静……
童杨警惕地抬头看他，似乎ๆ已经预见了什么不对。
“这么说吧我小时候在农村二大爷家待过，有一年夏天水库淹死了人，村支书带村民打捞，连着三天没啥收获，到第四天晚上终于把人捞了上来”杜龙彪说，“结果那么一看呐，大伙儿全都吐了，那泡水的尸体脸上黄呼呼的一片，肉全都被鱼咬着……”他指了指童杨手上的鱼刺，“就这玩意儿，‘嘎ะ牙子’。”
“今天不能ม再干了，‘老湖王’刚ธ打了鼾子。”
“还换啥呀？这地生儿的冰子亮，里子透，十米二十米都没冻进一根水草，这不就是‘老湖王’见咱们辛苦，白送的么？！”大个ฐ子说得也没错，收冰的最在意冰坨的质量，其中ณ没有杂物、没有气泡，当然能给个ฐ好价钱。他想了想，又笑着说，“放心吧老爷子，这儿的冰层厚，再打个七、八米都出不了事儿，您老就安心地看着……”说着，又开动电锯，只是这次机器哑了火，半天没转起来，他猛劲儿一砸，轰鸣再起，电锯突然没进冰层里，激出一大片火花，好像碰到了什么เ硬物。
“药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秦雪彤没转身。
我吃了药，痛感渐渐散去，“对不起，今天真是忙，没时间陪你，等明天……”
“明天我要加班。”我头一次见她生气。
但第二天一早，她又开开心心地在我面前试衣服，“看看这个怎么样？雪是白的，我是红的，像不像蛋糕上插的玫瑰？”
我说这是东北，不是海南，你穿个ฐ裙子出去，不怕被冻成冰棍？
她说，那也是个美丽的冰棍。
一连几天，我白天游逛，晚上喝酒，早出晚归，甚至比秦雪彤都要忙。每次醉醺醺回来的时候，她都睡了，直到那一天……
齐业民和朱小满的婚礼如期举行，在婚宴上，我见到了我的队长和之前的领ๆ导同事，他们责怪我回来怎么不打招呼，我说我本戴罪之身，无颜面对东北父老，随后又是一顿ู猛拼，把这些年的痛苦快乐混进酒里，畅快淋漓。杜龙彪还是没来，我忍不住侧面打听，但没有人能说得清。
婚宴快结束的时候，我又碰到เ了一个意料之中ณ的人。当时我正和大伙儿说笑得热闹，但很多人突然都不说话了，看着我的身后。
一张帅气精致的脸带着忐忑，正对着我笑。
我看到他时，心里微微震动一下，是童杨。
我勉强点点头，算打了招呼，却再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可他好像故意跟我犯别扭，拍了拍我的肩膀，“跃洋，跟我出来一下。”
我没理他。
“我爸找你有很重要的事。”
童教授？我更不愿意见。
直到他说了一句话，我才转过头。
他说，“跟我姐姐有关。”
童教授的车就停在大门外，我上车后，童教授先是寒暄了几句，我听不进去，直奔主题，“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很忙。”
他轻叹了一口气，递过来一个小盒子，“你自己看吧，应该会感兴趣。”
我狐疑地接过来，盯着他半天，这才发现，教授的头发全都白了，短短六年，好像已经历了半辈子，脸上刻๑满了皱纹和苍老，再也没有了之ใ前那股意气风发的精神劲儿。
我慢慢打开了盒盖儿，等看清其中的东西时，浑身剧震，震惊当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