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想知道我的愿望吗?”她问我,我略๓感意外。“为什么想要把你的愿望告诉我呢?你不是连朋友也不肯告诉的吗?”
她似松了一口气。“我当时希望能ม永远跟他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情,我们永远不要分开,一直一直一起看流星。”她说。
我把父亲的素描拆出来看,画ฑ得的确很差,难登大雅之堂。我想了想,随手打开电话机下的柜子,把它搁在一大堆弃用的物件里。抬起头时,我无意中看到泰文送给我的秘鲁雕像,便想起打电话给他。
“恩。我父母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跟着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连接我和父亲之ใ间惟有一条空洞而无实感的电话线,我们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感受对方的呼吸,却无法交换彼此的感情。到最后,我们也只能硬生生地挂掉电å话。
“萤火虫呢?”等了一会,我问亚步。
“好了。回去就给你。我答应过你的嘛。”
男孩终于像捡到宝贝似地蹦跳着离开。我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回头问亚步:“你表弟?”她点头承认。我又问:“刚才说什么恐龙蛋化石来着?”
电话那头传来深深的呼吸声,她好象在似懂非懂地思考着。最后她大概想到了什么,用愉悦的声音跟我说再见。
“干什么呢?”恒建先生拍着我的肩膀问。“不喜欢吃?”
弘美站在她后面,半倾着头,不说话。
“那为什么不理睬我们了?”
“这边。望山上的方向。”她在电话里指点我道。我遂把视线移向小山丘。山腰上零零疏疏座落着几户人家,隔得太远,我看不出亚步的房间。但我猜想她也不可能从那里看到我在干什么。
“笨蛋,我用的是天文望远镜。”说完,她像小孩子一般咯咯地笑起来。
我于是问他有没有出事。
“这个恐怕还得一段时间。不过,摄影展的事情你得记住帮忙。”
“说的也是。是你父母第一次这么叫的吗?”
“秘密。”他曾经这么说。但他把自己的秘密物质化,赫然地摆出来。每次到柜子拿点什么东西,我都忍不住望一眼柜顶的铁盒。铁盒里面是一处我无法窥探的空间,像潘朵拉的盒子,也许藏着美好的东西。
弘美的声音蓦ย然把我从封闭的世界ศ拉了出来。“喂,哲平!”她大概叫了两ä至三声。我回过神来,脖颈่有些生硬地转过去,眯缝眼睛望着她。
“什么事?”我问。
“画完了。”她说。
于是我站起身做了大幅度的舒展动作,坐得实在太久了,此时全身的骨骼如同封尘许久的机器零件,生硬地动着,隐隐作疼。稍倾我走过去弘美的身边坐下,看她画的素描。弘美在旁等候着,用手拔起脚边的草,不时响着草叶断裂的喀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