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一步,与他并肩而立,指着远处鳞次栉比的村落,问道:“虽然我很想离开这里,可是正如你所说,这里真的很美,宛若四外桃源。”
她在说世道所迫,人人都有不得已,为了生存司璋去做马匪,杀人越货。可至少他寻了这么เ一处安宁的地方,带着属下和家人隐居在此保护他们周全。
“我!”顾若离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让她胃一抽一抽的疼,她不耐烦的摆着手,“算了,随便你。”
赵勋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伸出手在她面前。
“都是七剂。”司璋收了方แ子捏在手中,冷笑着望着顾ุ若离,“七天后要是没有起色,老子就送你们回老家祭祖去!”话落拂袖而去。
“霍姑娘师从何人。”赵勋无声无息的走到她身后,顾若离一愣看着他,“家师并无名声,且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不说也罢!”
他也不算白走这一遭了。
他今晚所作所为确实有些出人意料,难道他还有别的原因?!
“他妈的。”顾ุ若离听到周铮骂了一句,啐道,“这些龟孙子,居然敢打劫我们!”从来都是他们劫别人,还头一回遇上被人劫的。
陈达摇头,无奈的看着他。
“若我治不好呢。”顾若离看着吴孝之,吴孝之立刻就道,“姑娘有七分把握,自然没有问题的,放心!”
顾若离蹙眉看着吴孝之:“先生,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有一句话要问你。”
“受不得。”顾ุ若离扶着杨大夫,“杨前辈,您这是要折煞小女!”
“这是老夫的名帖。”杨大夫拿了名帖出来,“说起来老夫的孙女和霍大夫年纪相仿,若他日霍大夫要去延州ะ,定要去家中小住几日,老夫定倒屣而迎恭候大驾。”他这样不但是因为顾若离医法周全精妙,更是钦佩她无私之举。
这么早就醒了啊?顾ุ若离收回视线,莫名就想到那天湖中半裸出浴的身影……
“爷!”周铮怕赵勋不悦,想护着顾若离,便笑着道,“您起了,不是属下方才吵着您了吧。”
问吴孝之,她要是能问,就不会在这里套他的话。
刘大夫应了一声,看着她的背影,竟莫名生出一丝莫名的悲凉,不禁叹了口气。
“先生?”胡立脸色微缓,扫了眼顾若离,道,“真有办法?”
顾若离站起来神色自若的看着胡立,指着药碗对他道:“吃药和截肢,你可以自己้选一个!”
“我擅外科!”陈陶脸涨的通红,就算是神医,也是有专和不专的地方,她凭什么这么说他,“而且,我不认为ฦ我用药有误,你一个孩子,见过几个ฐ病例,就敢如此大言不惭。”
她不擅外科却说能治好他治不好的外伤,陈陶看着顾若离,咬牙切齿的怒道:“先生,您就任由一个孩子在这里胡作非为?!”又道,“胡立的病耽误不得,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先生可能担待?!”
“跟老子回去。”刀疤脸指着两ä人,“走!”
再回去,顾若离看的更加清晰,平坦的地面上架着行军帐,帐子搭的不高巧妙的被前面的土坡遮住,从外面往这边看,便什么都看不到。
“好了没有。”霍繁篓不耐烦的咳嗽了几声,就听到身后女声带着歉意的道,“水,怎么办?”
顾若离尴尬的站在门边。
“告辞,告辞!”胡大夫抱拳,提着药箱往外退,崔柱随着送他到เ门口又转了回来。
“药方就是要用在病者身上,我用还是别ี人用有什么区别呢。”顾ุ若离轻描淡写,“只要得利的是病者,其他的都无所谓。”
“看不看?不看拉倒。”胡大夫一提药箱就要走,崔柱伸手想要去拉却又收了回来,满脸痛苦,崔大娘捂脸大哭,“这是造的什么เ孽啊……”
“所以呢,胡大夫要不要打赌?”顾ุ若离看着胡大夫,“你输了,往后崔大的药钱你来出,我若输了,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如何?!”
前后二十八年,她每一天都不离医书,草药,病患,她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不得不终止这一切。
就在这时,屋子里崔大娘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悲痛且绝望。
顾若离皱眉:“这是我的事。”
顾若离没再看他,顺着霍繁篓昨天下山的路走了一会儿就看到เ了一条小溪,在溪边梳洗了一番,晾干了脸上的水渍起身往回走。
“主仆共三十三人。”衙役压着声音回道,“三小姐身边的大丫头还没有找到。”
巷子里人头攒动却寂静无声,过了许久有人长叹一声,声若洪钟满是悲切:“老天不公,好人没好报啊!”
顾若离觉得后背发寒。
中午依旧是刘梅来送的饭,她提着食盒跟着赵勋进了正厅,一一将菜摆好,对赵勋道:“赵公子慢用!”
“有劳!”赵勋微微颔首,吩咐道,“劳烦请霍姑娘。”
刘梅应是去隔壁敲门,喊道:“霍姑娘吃饭了。”
“司夫人!”顾ุ若离开门,心头惊讶,这几天来送饭的都是送到门口,刘梅早上来也不过将食盒递给她,怎么今儿反常送到เ院子里来了。
她狐疑的去了正厅,饭菜已经摆放整齐,赵勋端坐在桌边,神态清贵从容。
饭菜他摆的,还是刘梅摆的?
无论是谁,都令她惊讶。
“用膳吧。”赵勋手抬了抬示意她坐,顾若离落座端了碗,桌上六个ฐ菜两份汤,一人一份不多不少,顾若离没理他,安静的吃着自己那份。
赵勋并未端碗,倚在对面望着她,小姑娘吃相很好看,细嚼慢咽斯文优雅……
她说她是乞丐。
赵勋笑了笑靠在椅背上,眼神浓的让人看不真切,顾若离停下来扫了他一眼,直等到她的饭吃完,才客气的说了句:“赵公子不用?”
“我不饿。”赵勋端着茶盅慢慢啜着,露出意味深长的容色。
茶并不是什么好茶,而是山间长的新า竹叶子晾干炮制的,除了有些清香并无好味,可看着他喝的样子,仿若人间稀品似的。
到底哪里不同呢,她看着他只觉得他和入山这几天相比,情绪略有不同。
他有什么打算,他不说她看不透也不问了。
这个人比霍繁篓还不如!
她转身方出门,却突然看见门外那ว个ฐ身量瘦高,皮肤黝黑名叫刘ถ柏山的马匪,正抱着槐书进来。
“霍大夫!”刘柏山显得有些激动,抱着木讷的槐ຈ书大步进来,“听说你能治好我们槐书?!”
顾若离一怔,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赵勋,顿时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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