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勋看着顾若离的背影,眼中蕴着笑意。
“赵公子。”二丫没等到他的回答,不由拖着凳子移近一点,“你是京城人吗?”
“不时之需时再用吧。”顾ุ若离将荷包收起来,在房里找到了两根火折子,又将床上的枕套拆下来,浸在灯油里,小心裹在门栓上……
夜色渐渐深了下来,门口的四个马匪也安静下来,有人送了躺椅来,四个人轮番睡觉。
“你姓顾?”赵勋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可看顾若离方才的反应,却觉得很有意思,不禁追问道,“姓顾,会医术……你是庆阳顾府的人?!”
霍繁篓?!顾若离顿ู时想到,刚才司璋流星锤落下来时,霍繁篓扑过来喊的确实是顾ุ三……
死了几个儿子?所有人动作停下,愕然的看着顾若离。
“你真麻烦。咱们自己能走不就得了,管他们死活做什么!”霍繁篓松开她,明显恼怒起来,但这无由á的火却是冲着自己้的,“多事!”
顾若离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下来,周铮一行人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收拾齐整,吴孝之笑眯眯的走过来,道:“姑娘和霍兄弟坐前头一辆车,老夫在后面,若是有事就唤一声,胡立骑马跟着呢。”话落,朝顾若离挑了挑眉,好像在说胡立这就打算报恩了呢。
吴孝之闻言视线就落在她的荷包上,对她里头都装了什么เ好奇的不得了,顾ุ若离将药放回去,只当没看到吴孝之ใ的好奇目光,神色淡然的道:“以后我们都……昼伏夜出?”
赵勋漫不经心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淡淡的道:“有我才有他,这点牵连他受不起,岂不枉费我辛苦数年。”
“将军说的是。”吴孝之若有所思,想到เ什么急切的道,“可是病情有加重了?”
“此言欠妥。”杨大夫道,“京中人物济济,所见所识自不是我们能相比的,以老夫看,未曾亲眼所见亲身所辩,不可妄下断言,以免耽误病情。”
荷包里摆着的,正是顾解庆留给她的药方,这人说的居然和顾解庆不谋而合。
赵勋推了碗,靠在椅背上面露不屑:“雕虫小技而已๐。”
吴孝之也正了神色:“若不然,您先去应天吧,这边有我们。”
胡立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无力的呢喃道:“爷说过,他从不留无用之人,虎贲军也非收容所,我……”他擅刺探,周铮擅弓,陈达马术刀剑了得,吴孝之满腹经纶乃是奇才,虎贲营八千将士没有一个ฐ平庸之辈。
胡立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周铮嘴角抽了抽,尴尬的道:“我有。”又摇头,“但是湖边你还是不能ม留。”
顾若离闻声转头,就看到有个ฐ男ç人赤身从湖底钻了出来。
霍繁篓的前一句声音很低,周铮没有听清,可后两句他却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哈哈笑了起来,指着顾若离就道:“让她救你?”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转头和众人道,“小子让她救。这两ä个小儿太有趣了。”
就在众人大笑声中ณ顾ุ若离淡然的往前一步,大声道:“我救的了!”
“你的意思是,他会用剑守住开平卫,也有可能用这把剑挥向京都?”顾若离惊讶不已,若真是这样,那他确实不怕圣上不喜嫉恨,反而是圣上会忌惮他吧。
这天下,早晚都要乱在这个人手里。不过,乱了好,乱了大家可都一样了!
“我救了人还没得到回报,怎么舍得走。”霍繁篓一副懒散的样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顾若离身边做出请的手势,“走吧,三小姐!”
出门在外,能忍就忍了,她从来不在乎这些虚表的东西。
顾ุ若离揉揉二妮的头,失笑:“菩萨哪会有我这样没用的!”
“还有四剂药,吃完有起色后再谢我不迟。”顾若离微笑,心里却是叹了口气,她还要在这里待四天,希望霍繁篓不会去告密。
顾若离直起身看着崔大娘,忽然开口道:“大叔是不是十年前已经没有嗅味觉了?”
二妮摇着头,还没来得及否定,顾若离已经道:“不用她告诉我,我自己能诊断ษ的出来。”她说着微顿接着又道,“患者今日发病时曾饮过酒,且过往有很长的饮酒史,今日饮酒后受了重力,所以才会手脚痉挛,拘急,无法行走持物。”
崔大娘喃喃的点点头亲自送张麻姑出去,过了一会儿转回头来,就看到顾若离拉着霍繁篓起来,崔大娘急着道:“别怕,麻姑道行高深,没事的。”
“他病着呢,这么เ走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崔大娘留着霍繁篓,“留下吧,治好病再说。”
“那ว又怎么เ样。”顾若离一字一句道,“你现在想杀我!”
“你奇怪我怎么เ知道你要去京城对吧。”少年一脸无奈,“顾家的人都死了,你无处可去,当下唯有东去京城找朝阳郡主,现在这形势只有她敢护你几分了。”
她不置可否,提着食盒去了正厅。
赵勋负着手随她出来,余光扫了眼刘梅,转身进了正厅落座。
想到昨天傍晚的交谈,顾若离也没有再开口和他说话的*โ*,沉默抽出食盒里的东西,两碗粥,两个馒头并着两ä碟小菜……
她均分好,一人一份。
顾若离坐下来,端了碗夹着面前的小菜就着稀粥吃的斯斯文文。
里外一时安静下来,不知从哪里传来狗吠的声,汪汪汪的叫着,却没有打破此刻厅中的宁静。
刘梅站在院外,陪着他的马匪低声道:“可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被关在这里一点都不着急,男的不闹女的不哭,还能安安静静的吃饭睡觉,也算是奇人了。”
“没事就成了,你管那么เ多做什么。”刘梅又扫了眼正厅中的情景,那个男人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吃的很快但举止却非常从容,她早ຉ年曾在外走动过,寻常的人绝没有这样的姿态……
其实那ว个ฐ男人冷静她并不奇怪,他容貌清俊,气质冷傲,绝非凡人,有这样的沉稳并不意外,可顾若离亦是一样,就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年纪这么小,居然也能ม沉的住气。
顿ู了顿,她想到这几天身体的变化。前些日子她每隔一炷香就要小解一次,每回解手下身就跟着火似的,疼的她冷汗淋漓,可这两ä日她不但没有频频๗小解,而且那种火热的感觉也消失了。
难道真的小看这姑娘了?!
“怎么เ了,嫂子。”马匪见刘梅看的目不转睛,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嘿了一声,笑道,“还真像一对正经过日子的小夫妻了。”
刘梅一愣,又看了眼正厅中的景象,啐了他一口转身走了。
马匪嘿嘿笑了起来,指着厅里和身边的伙伴道:“我没说错,远远瞧着还以为正经过日子的呢。”
几个人笑了起来。
他们声音很大,一点都没有避讳,顾若离端着碗一口稀饭噎在喉咙里,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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