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霓一边感叹着赚钱不易省钱难，一边走进社区医院。今晚来看病的人不少，而看诊的值班医生只有两位。江映霓在排队等候时顺便看了那堆未读消เ息。
江映霓看到เ这四个ฐ字瞬间笑出声。他这语气简直像个上世纪老长辈在夸小孩，又像是在一本正经地敷衍她。反正莫名戳笑点。
“服了你，四点钟必须去睡啊。”肖静叮嘱了一声，重新า回到电脑แ前忙碌：“说起来，丽萍这几天是不是找人刷็单了啊？”
“你还说那些粉丝呢，一群假粉。”江映霓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各个都在淘宝直播间看我化妆，像看戏过瘾似的，结果真正下单买货的没几个。我每天卖力在淘宝直播间卖笑表演，根本没多少人捧场。”
——邵秋玉当然不会是和古城唯一发生过关系的女人。红灯区很多女人和古城发生过关系，江映霓不介意，因为ฦ古城与她们之ใ间只是交易，没有感情纠葛。但邵ๅ秋玉和古城有过感情纠葛。
“你有过很多前女友吗？”江映霓不甘地追问，她突然希望古城有过很多前女友，这样邵秋玉在他心里就显得不重要了。
好像不太对劲。平时红灯区虽然热闹，却不至于热闹嘈杂成这样。该不会是真的来扫黄打非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เ有人急促敲着珍珍美妆店的卷帘门：“有没有人在里面？麻烦出来配合警方做调查。”
科目二训练场。
曾教练说：“今天学s弯，学完这个项ำ目就没有新的内容教了。再练几天跑圈，要是觉得练得不错，就可以去报名考科目二。”
“不是怕你批评，就是、就是觉得你教得太认真了，所以练车时不敢出错，不想让你失望。结果反而越练越乱，心理压力特别大。”江映霓垂下眼帘，低着头看阔腿裤ไ上的竖状纹路：“没骗你，你别笑我。”
“我明天不要你教了。”
江映霓很乖地跟着姐姐离开这家小诊所。这家诊所开在一条老巷子里，巷子上空悬着交错密集的黑色电å线，行人抬头往上看时，仿佛从天而降扑下了一张网，要捉捕所有从小诊所走出来的肮脏少女。
“我知道脏，”江映珍说：“但是我穷，只能在这里做。”
“我老早就看不惯玫瑰这个ฐ阳奉阴违的货色了，自己在这一行混的不如我和璐璐她们就只会酸，成天像个怨妇一样。这次为ฦ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对你下手，想让你被王德阳糟蹋，这烂婊|子真的是不择手段。亏得大家平时还像姐妹一样，关键时候使阴招，太他妈不要脸了。
多嘲讽，婊|子也能励志。
“那ว天晚上我早都醉得不记得了，”王德阳说道：“是你们邱妈给我看了那小丫头的照ั片，我才知道她长得这么好看。”
“进来。”王德阳的嗓音浑哑。
江映霓没好气：“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臭女人在我店里抽烟。”
江映霓勾唇，调侃说：“等你们哪天都不在店里抽烟了，就让你们看看姐的盛世美颜。”
“盯着我的手看干嘛？”江映霓头也不抬，语调妩媚：“叔叔在想入非非啊？”
“江映霓，xing|挑|逗一个ฐ比你大十几岁的男人很有意思么？”古城沉声问。
“你现在住在这一站吗？”郑梓杉问：“搬家了？”
江映霓说：“那ว你过来学车还挺远的。为什么不去别ี的驾校？”
“劳模您太抬举我了。”江映霓说：“等我驾照到手，买了车，第一个带劳模兜风。”
“值得高兴的事也没了。”玫瑰说：“不瞒你讲，做我们这行的，敏|感度下降，其实根本得不到เ快|感，每次都是在逢场作戏，你懂的吧？”
红灯区常客不置可否一笑。
这位红灯区常客大约三十岁出头岁数，按年纪能当江映霓的叔辈。他的穿搭很随性不羁，明显是乱搭一通却又别有港潮调调，宽肩撑着短身黑皮夹克，深灰色工装裤把一双大长腿的线条展现得流畅生动至极，裤腕处的脚踝骨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再细看，他连鞋跟都没提上来，全然把一双皮鞋当成凉拖鞋踩，后脚๐跟大大方方裸|露在外。想必是他刚刚在红灯区完事后懒得穿鞋，准备就这样邋遢不羁地开车回家睡觉。
她像个小孩一样，乖๔乖张着嘴等待大人来喂食。不对，她在古城面前，本来也算半个小孩。
这两瓣淡粉的唇看起来很润很软，比煮熟ງ的汤圆还要软滑，让人心生邪念，妄图蹂|躏。胖乎乎ๆ的汤圆被她咬开一大口，贝齿咬破了雪白的汤圆皮，芝麻馅迅速流淌到了嘴唇边。江映霓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仅仅一闪而过的小动作，却让男人看得口干舌燥。
“她说你馋我很久ื了？嗯？”古城的低音炮让江映霓听得浑身一酥：“馋我什么？”
明知故问……当然是馋你身子。
江映霓慢悠悠吃完了这颗汤圆，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其实早都不馋你了，以前是年纪小不懂事。”
“不懂事，”他轻笑：“如果我现在馋你呢？你给么？”
他这一字一句里赤|裸|裸的欲|望，毫不加以掩饰。俗世男女本就不适合柏拉图式恋爱，爱情与情|欲，灵魂与肉|体，本就是些相互交织纠缠的名词。
她想要他，而他又何尝不是。
既然他如此坦诚，那她也不必假矜持。
“我当然可以给。”江映霓笑了笑，娇蛮地说：“不过现在不行。你得安安分分等着我，等我哪天乐意了主动来找你。在此期间不准和别的女人乱搞。能做到เ吗？”
她要赌，赌自己้能赢韩奇光，赌自己能为姐姐出一口气。等她赢了这场战役，才能安心和古城在一起。
“要等到什么เ时候？”他这人贪得无厌，所以得寸进尺地追问。
“等我事业有成吧。”江映霓随口说：“现在忙事业，没空谈恋爱。”
古城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宠溺地说：“小崽子事业心还挺强啊。”
她得意地冲他笑，嘴角酒窝若隐若现，像个考了满分后骄傲自满的小学生。
算了，她好像从小到大都是“及格万岁党”，考满分——不存在的。
…………
第三瓶药水滴完已经快到十点钟，古城把江映霓送回家门口时，手机铃突然响了。
他站在单元楼ä下的路灯边接通电话，影子在水泥地上被拉得很长。
“老大，任斌今天自杀了。”曾教练在电话那头无比沉重地说。
任斌以前是en车队的维修组长，专门负责检修赛车，工ื作细致负责，优秀到无可挑剔。后来en车队解散，任斌就在江城开了一家普普通通的汽车维修店谋生。他是个沉默细瘦的矮个ฐ子男人，在车队解散后没怎么和故人联系过，en车队的一些老队员都快忘了还有任斌这个ฐ人的存在。
“他为什么自杀？”古城冷静地问。
“因为你。”曾教练沉沉叹气：“说出来你可能不会接受——当年害你被禁赛十年，害古明和那个ฐ维修站的机械师当场死亡的人，其实是任斌。”
古城顿住了，沉默好一会儿才问：“这是谁跟你说的？”
“任斌写了一封遗书。”曾教练说道：“他今天中ณ午吞药自杀了，他老婆小黎下班回来以后赶紧打了12๐0…结果抢救也来不及。小黎晚上找到了任斌留的那封遗书，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你，结果在任斌的手机里找不到你的联系方แ式，所以只能ม打电话给我，让我及时转告你。明天有空的话，小黎想见你一面，替任斌把那封遗书正式交给你。”
“老曾，把她号码给我。”古城说：“我明天找个时间和她见面。”
“唉，”曾教练也沉默了好一会儿：“老大，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当然记得。”古城落寞地笑了笑：“到เ今天为止…我被禁赛整整十年了。”
从意气风发年少轻狂的二十三岁，到如今淡泊平凡的三十三岁。
“所以从明天开始，你就恢复参赛资格了。”曾教练语气难免有些激动：“老大，重新夺回属于你的荣耀吧。赛车圈本来就该是你主宰。”
“这事…再说。”古城望着路灯下颀长的身影出神：“挂电话了，你也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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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霓回家时，肖静还在辛苦做直播，挨个试色最新进货回来的那批唇釉，一遍遍在嘴唇上涂抹着这些嫣红的化学物质，又一遍遍用卸妆水擦掉。
丽萍还是没回来睡觉，最近王德阳那ว混蛋迷上了玩n|p游戏，和另外几个男ç人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
众生皆苦，各有各的苦。
肖静体谅江映霓刚从医院回来，说什么都不让她今晚直播化妆，硬是把江映霓推到了卧室里，逼她今晚早ຉ点入睡。
然而江映霓有心事，不可能这么เ早ຉ就睡着——
“好戏开始了。”玫瑰给江映霓发来链接分享：“摄像头果然比谁都诚实。”
江映霓点开链接，观看无线摄像头正在直播的se|情画面：邵ๅ秋玉和韩奇光寸缕不着，做着情人之ใ间最私密的事。
看了两分钟，江映霓退出了链接，发消息给玫瑰：“明天我去把摄像头取回来。”
“不必急着撤走，摄像头就留แ在那儿，以后再找机会拿走。”玫瑰回复：“也许摄像头还能记录更多东西。”
“这很危险。”江映霓反对。
“你不想知道，邵ๅ秋玉这老女人为什么会和韩奇光做|爱么เ？”玫瑰语音回复：“反正我是很好奇。等着吧，只要摄像头留在那ว个房间，一定能给我们解谜。”
江映霓警告：“出事了怎么办？韩奇光要是发现摄像头，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胆子大一点。”玫瑰轻蔑地说：“韩奇光就是个草包，别ี把他想得太厉害。我们真正要提防的，其实是邵秋玉那ว女人。”
这局棋愈来愈险。布局者皆为赌徒。
“你想要的，真的只是向韩奇光勒索ิ一笔钱么？”江映霓问玫瑰。
如果只是为了钱，没必要如此剑走偏锋。或许，玫瑰有着比她更深重的恨意。
玫瑰冷冷说：“我没有问你的具体目的，你也不该如此盘问我。”
“好，那我不问了。”江映霓说：“但我想稳重行事，不想拿命陪你疯。”
“韩奇光后天会去一家新开业的酒吧寻欢作乐，点名让我陪他一起。”玫瑰说：“到时候你也一起去吧，你不是酒量挺好么？争取咱们一起灌醉他，再从他那ว里套话。”
“我考虑考虑。”江映霓心事更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