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替文森特去买票。
“乔,到了我这个年纪,很多东西都已经放下了,不重要了。你还年轻,所以也许并不能十分了解。我希望你可以是清淡端然的女子,对人事,对生活,保持中肯的态度。这样不容易伤害生活,也不容易被它所伤。”
我们都安静着,彼此无话。过了半晌,他开口。
除了江和,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是我关心的。周围的人事,我都漠不关心,就像一个聋子,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
我忍着,做完全身检查。李响坚持做全身检查,他总是那ว么周全。
空气里很安静,只有墙壁上的挂钟不紧不慢地走针,泰然自若。
“你都知道了?”我问,直入主题。
“去哪里,回学校还是去广州?”他问。
“先化验小便去。”她没有看我,直接扔给我一张化验单。
“怀孕了。”她看了一眼化验单说,眼睛都没抬。
他始终是真心关怀我的人,会设身处地为ฦ我考虑。我想着他听我说完之后,会停一下,然后跟我讲这件事的重要性。
我承认,直到那一刻,我的心里依然有希望。幻想着江和知道这个消息,会改变态度,会到我身边,再也不离开。
我往食堂走,他跟上来叫我。
“我们去食堂,边吃饭边说吧,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很饿。”我说。
“那你的画呢,你的梦想怎么办?”我问。梵高不画画,还怎么是梵高呢。我比谁都清楚,画画对于他的重要性。
“白天的时候,教一群孩子画画水彩,然后就一个ฐ人到这里写生。晚上的时候,月光打在湖面上,特别宁静。乔,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
依然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依然不要我。
“江和,我回去了。”我写。
“莫言,我想安定下来。苏晴可以给我想要的生活。”
江和给我订的标准间,布置很舒适。打开窗户可以看见珠江,还有如江水一样涌动的人流。
整整三天,躺在床上,粒米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