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正欲离开,吴慰开门进来了,两人相视愕然。
我防范于未燃,赶紧走过去,对吴慰说:“有话好好说,不要打人。”
“早!你早上有课吗?”我问。
某天凌晨我们听到一阵巨响从厨房传来,跑去一看,现安妮披头散的站在那里,她弄翻桌子上的一个水壶,水壶摔在地上,碎片散开了。
“听我说,你和小p的关系该冷却了,他那种人,不好!”他扯到เ小p,引我不悦。
“不容许?你现在财大气粗,肺活量也大了,说什么都这么เ振振有辞。”
“这是商业机密,不能说。”
第二天早上起床,吴慰已๐经走了,他在茶几上放了五百块,还有一张字条:“亲爱的,我走的时候你还在打呼噜,所以没叫醒你,冰箱里有吃的,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尽快回来的,陪你看烟花。”
我急了,夺过他手里的碰水头,道:“我来洗!你擦盘子!”
“哦。”他顺了我的意思,拿起一块布。
“你,你几个人住啊?房子不小。”他问。
阿峰表哥站了起来,“你好!”
“不,我觉得你特实在,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我反而看不惯你以前官家少爷的作风。”我如是说。
“那不是两个ฐ二百五吗?你缺心眼啊?”他把钱塞给我。
“有一年了。”
“叫我看哪,有钱哪里都一样。给他一叠欧元,还能把我给拘了?”吴慰没接话,只管看着前方的路。
凌晨三点,我听到吴慰在客厅里叫:“老麦,你来一区,有人砍我。”
我有了意见,找他谈。
“玛丽,你就帮帮你哥吧。”我爸劝道。
我颇为好奇,于是拨通电话。
这里的撞球桌是投币的,一局5๓块。
“那好男人就是一个棒,打一个球,进一个洞,好女人就是一个洞只进一个球。”我说。
我们一看,原来是一包卫生棉。
“好烂啊!好恶啊!还让不让我们吃饭啊?”
“坐啊!”他给我倒了杯水,他转身把门轻轻地掩上了。
他打开电脑,“没关系我教你,要不你坐过来吧。”他站了起来,把椅子腾出来给我坐。
不过最后我还是理解了他们的草木皆兵,这都是给“911้”闹的。
“嫂子。”他老婆给我开的门,她是一个老派的女人,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呢子大衣,厚厚的刘海盖住了眉毛,带着一副金丝眼镜。
“我怕你还没走到巴๒士站就已经摔死了。”
就在下一秒我看到他的车子在转弯处打滑,飞了出去,一头撞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上。
“坐过去!少来套近乎。”
“那是假象。多接触接触,说不定你会爱上我的?”
夜里我睡得正酣,他突然来摇我,并尖着嗓子叫:“我的粉呢?我的粉呢?”
“马桶里。”我乍然醒来。
他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间,进了厕所。我批上外套下床,跟去,看到他瘫在马桶边,开始抽搐,抖,我俯身去扶他,现他裸露在外的双臂起满了鸡皮疙瘩,这让他的寒冷看起来是如此的真切。
我扶他到睡房,他缩在被子里,不停喊冷,我脱掉睡衣赤身抱住他,试图用身体去温暖他,但可能ม拥抱只是种浅层的接触,他仍然觉得冷,这种冷像是已๐经深入到了他的骨髓,冻住了他的意识,他开始咬我的膀子,我因疼痛而呻yin,他却充耳不闻,这是我生命里最疼痛的拥抱。
此后他开始整天窝在家里,不去上班,也不外出,窗帘都被拉得很严密,他不容一丝阳光溜进来,我们像是住在一个ฐ被下了诅咒的古堡:黑暗,恐惧还有潮湿,某次他小便失禁了。
我忍不住对他嚷:“你振作点,行吗?”
我忍不住把手里碟子朝他扔去,我忍不住嚎啕大哭。
但他总是从我的视线里溜走,躲到一处,或者用一种极尽幽怨的眼神看着我,说:“别把我当人。”
待他的毒瘾作时,局面几乎无法控制,他先抓耳挠腮,或痛哭流涕向我哀求给他点海洛因,进而摔东西、撕咬手臂、抓扯头、口吐白沫、用头撞击地面,完全失去意识,这情形可比灾难。
终于我出现在阿姆斯特丹红灯区,准备进行一次毒品买卖。
我向迎面走来的一个黑人,他对我吸吸鼻子,这是吸毒者的暗号,在试探我是不是来买毒品的,我也吸吸鼻子,表示同意交易。
我左手竖起两个手指,把手里的1้oo块捏成一团,扔到了路边,他穿过我,拣起它,跑开了。
接着我前面跑来另一个黑人,他把一团纸包扔到前面的路边,我走过去,拣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疾步离去。
看吴慰如此自虐,我终于不忍心,找到了小p的一个朋友,他是个瘾君子,向他打听了如何能买到毒品,他给我指引了方向。小p以为我是开玩笑,没在意。
海洛因在荷兰常常是用塑料薄膜以小球的形式包装,我回到เ家,把它放在一张白纸上,包好,再在外面裹一层尼龙薄膜,扮成和吴慰之ใ前拿来的样子。
我把海洛因拿给吴慰,他如获至宝,他先将海洛因倒在一个只小勺上,然后加入柠檬汁,混匀后用打火机加热,然后再将加热的混合物注入体内。
他缓过神来,对我说:“你上次没扔?”
“恩。”我苦涩地想着,这可是我以身犯险得来的,但我情深无怨尤。
安抚住他后,我去学校了一趟,期末考试临近,教授的课业布置了很多,我花了一个下午把所有的落下的作业记录完毕,准备回家补过。
但回到家,现吴慰不在。他留了一纸条:
玛丽:
我走了,不必记挂。把我忘了。慰。
信封里有一张银行卡,密码1218,我的生日。
我爱你,所以要留住你。
你爱我,所以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