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寒认真地想了想,比划着说:“他身形和你差ๆ不多,一身黑衣,黑布蒙面,眼角好像隐约有两条黑黑的东西,好像是画上去的那种,但是因为额角被黑布盖住了大半,我也看不真切。”
“嗯,有道理,喜欢穿黑衣服还长成这般模样,这样的人应该很好找。……”
虽然依旧穿着黑色的衣服,血痕却依旧透了出来,笔直的,像一个斜着写的一字,横贯了宫本羽一的整个胸膛。
那堵高墙静静地对着这边,客栈的点点灯火隔着大街在墙上洒下了一点模糊不清的橙黄色的余辉。
“我为了扶桑国尽心竭力,冒死违反擂台的规则上来和你一战,也不是为了图私利ำ,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为我扶桑国着想,我哪里有错?你凭什么杀我?”青山激动起来。
身后,那个ฐ叫青山的大个子武士,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身子一晃,轰然倒地。
皇帝ຓ挪了挪屁股,哈哈一笑:“哈哈,那ว倒是,这种一对多还不敢下死手的危局,旁้人就算知道可以这么破解,也没他这分本事。”
只有被锤中以后的三声闷响和落地的声响,连呻吟也没来得及发出。擂台下一片骚乱,御医也是有眼力见的,早就开始往人群里挤,刚巧在三人落地的时候御医赶到了那块附近。
原本八个人把擂台横横拦住一排,跨不过去,硬生生地断绝了风一扬躲闪的退路,非逼着风一扬正面交锋或者用轻功上天不可。
大个子武士在队伍的最右边,这时候气急败坏地用那听不懂的扶桑话喊着些什么,一边带着两边的武士向风一扬直冲过去。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扶桑人里的高手,虽然不是顶尖的宗师,但是也不乏某一小家族少年得意的天才,或是纵横一乡或者一市,最后成为扶桑第一世家宫本家的附属,这在常人眼里,是极高的荣耀。
这时,这场赌约里的直接当事人,在扶桑人心中成为众矢之的的风一扬方才把视线从刀上移开,木然地抬起头,瞪眼看着面前一群虎视眈眈的武士,表情明显有些发蒙
白衣飘飘,风一扬人没着地,第二指已经向着吉田风野弹了过去,看上去力道不重,速度却绝对不慢。
而且威力之强,直面其锋的吉田风野心知肚明,轻易用剑去挡都是不智的。
风一扬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大师兄应该不会输,我只是担心他受伤。”
小少年半捂着小嘴惊讶地说“那他刚才是达到内力外放的境界了吗?”
小个子,下手够狠的。
蓝ณ衣人原本疼得双眼紧闭,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眼看着随时都会昏死过去,随着风一扬的真气度入,蓝衣人呼吸渐渐平缓了一些,勉强睁开眼睛,感激地看了风一扬一眼,然后接着陷入疼痛的浑浊。
突然,一个ฐ穿蓝布衣服的老头凭空走到了风一扬的面前,看上去是在走,可是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出现的,能看到的,只有他走到面前的最后一步。
老头的脸上其实没有多少褶皱,只有白色的头发胡子和微微佝偻着的背证明了年纪,他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风一扬的手指,舔着嘴唇一副流口水的样子,
就连前几天大出风头的剑仙风一扬和战神萧融,那都是风老的弟子。
这两人,可都是陛下亲封的名头,虽然是虚衔的官职,却和禁军统领是一个级别,都是正三品,领的是朝廷的俸禄,还不用忙活。
对于禁军侍卫们来说,那都是心向往之的仙人一般的存在了,更别提风老了,可着大唐找,谁提到เ风老的时候不是与有荣焉啊。
说一个扶桑来的少年郎能ม和风老比肩,侍卫们是不会信的,多半是禁军统领为ฦ了让大家严加防范而说出来吓唬大家的话。
可纵然不信,总也知道是个极厉害的角色,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到午时,含元殿周围就已经布防完毕。明面上铁甲晃晃,暗地里人影憧憧,随便挑个ฐ柱子后面都能找到不下三个人,绝对的全方位无死角。
数千禁军侍卫中混了不少大内侍卫中ณ的高手,倘若来人心怀不轨,纵是当真可与风老比肩的人物,多半也要留下。
禁军统领ๆ是个个头不高的敦实汉子,忙活许久ื,眼见安排妥当方才松了口气,看了看天色,转身满面忧色地走向了大殿。
这一切的安排,仅仅来自风老的一句口信。
听说宫本羽一要进宫面圣,风老那个ฐ的徒弟今天来太医院看萧融的时候带了一句话,说
此人,不输剑仙。
剑仙有多厉害,禁军统领是见过的,他生怕禁军儿郎们没见过太过懈怠,特地换成了不输风老说给儿郎们听,希望不要被儿郎们私下吐口水咒骂才好。
希望不要出事吧。这身经百战的敦实汉子也似有些紧张,站在大殿门口深深吐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走进了大殿。
一转眼,午时已快到เ了。
虽是海ร外小国,终究是外国使臣,不该怠慢,午时将至的时候,大臣们都已经到了。
皇帝陛下在龙椅上斜靠着,看起来颇为舒适的姿势,看似很随意,却又不失帝ຓ王威势。也许皇帝做久ื了,一举一动,气度自生。
大殿内气象恢弘,文武百官坐在殿内两旁,一人一个坐垫,坐的密密麻麻,看起来颇为壮观,中间空着一条宽宽的红地毯一直蔓延到内宫门口。
地毯厚实柔软,用力跺一脚也踩不出动静。
这一次上朝关乎国颜,大臣们来得特别齐,几个ฐ原本格外惫懒三天两头迟到เ或称病的家伙这次也都在午时之前火急火燎地赶到了。
太监核对以后上前来报,唯一没来的,是礼部ຖ侍郎,周炎。
其实不用太监上来说,皇帝陛下早就注意到了那个ฐ空空的坐垫,这个坐垫在几乎是人挤人的朝堂之上是如此的扎眼。
不知不觉间,太阳挂在了天空正中。
白日悬空,午时到了。
明明没有任何的脚๐步声,但是所有人,包括丝毫武功也不会的文官,都感受到了类似于脚步声的东西。
一下一下的脚๐步,说不上多响,但是每一步却都像是踩在了人们的肺上,带着强烈的震感。
可是最可怕的是,侧耳倾听,分明又什么也没有,那一下一下的脚步,不是声音。
是威压。
顶尖高手可以将内力施ๅ放成场,让被威压者臣服,无力反抗。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宫门大殿之外,内宫门外看去,那里,是脚๐步来的方向。
威压虽然强大,长时间持续地施放却极耗内力。给这么多人带来威压,是在示威吗?
脚步越来越近,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强的毫不掩饰和收敛的威压仿佛在指着大家的鼻子说,对,我就是在示ิ威แ。
离内宫门最近的一名侍卫最先经受不住,猛地向后退出一步,随后又往前狠狠地踏出一步,站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牙关紧咬,双拳死死紧ู握,因为用力过猛,指节也泛青了。
随后,慢慢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威压,越来越强,越来越重。
像一块黑色的钢铁幕布,从天而降,向着头顶直直降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