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贞听得这话也跪了下来,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
南怀珂看着太后的金漆木雕椅出神,过了会儿又看看和孝公主,随后低下头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和孝公主ว的一言一行。
最后太后冰冷的目光落在老大南怀秀身上,缓缓开口问:“怀秀,是你说崇礼弄坏了和孝的木剑?”
那个八皇子正格外耐心地轻轻顺着小女孩的背,帮她理顺ิ了气问:“和孝,这是怎么了?”
知夏眨眨眼方才明白过来。
一路逶迤前行,虽说已是冬日外头万木枯败,可这御花园中却是生机腾腾。
“是。”
崇礼也跟上来,学着姐姐的样子,懵懵懂ฦ懂再次跪下“嘭”的磕了三个响头,痛得自己直哆嗦,惹得宫女太监差点殿前失礼笑出声。
崇礼立刻๑叫了一声“德水叔好”,哄得李德水把他抱起来用胡渣渣了几回,放下又拍拍他后脖子说:“真是个好娃,和珂丫头一个样儿。”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一旁้有个侍女挤出人群噗通跪下。
“我哥哥犯了什么错,二伯父竟要这样责打?”
二房长子南崇铭一向不喜欢这个ฐ陈峰,更瞧不起他孤儿出生,总觉得他不过是被长房捡回家的看门狗。因此心里冷哼,过上加过?谁的过?一个小小义子也敢指责当家老爷有过错?
李德水这才猛瞅二小姐身边这个俊俏伶俐的小丫鬟,依稀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又看她是跟在南怀珂身边的,脸上一喜连忙问:“妮子是知夏?”
崇礼抵着双手用力点点头,王妈妈噤若寒蝉也点了点头。
周少游却不顾ุ她嫌恶的表情,依旧神色暧昧。一般人就往南怀珂身上就要嗅过来,唬得知夏慌忙上前用力把他一推骂道:“走开!你无耻!”
南怀珂专注听着,却见对方眉心紧锁便知她心中郁结,料想姨太太那ว边对她一定十分苛待。远别ี家乡亲身母亲又不在身边,女孩儿家总是处处艰难的,对此她深有体会。
崇礼ึ也开怀笑道:“姐姐,崇礼ึ天天在长个ฐ呢,才做的鞋穿着就挤脚了。”
“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南骏峨一张老脸崩得铁青,一掼女儿的手腕,大力之下南怀秀几乎摔倒在地,所幸嫡亲妹妹南怀贞冲上来扶住了她。
南骏峨噎了一下问:“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南怀珂微笑着回了礼退下,即刻有人引着去了。
太后愣了片刻๑,看怀珂一眼笑道:“滑头,珂儿才陪我这半日你就要把她借了去,我可怎么办?”
“太后不是说以后要表妹常来探望?往后太后见表妹的时间可多不过来,就借我这半个一个时辰的又不打紧。我去找了和孝,万一她又缠着我练剑,一旁也得有人陪崇礼不是?”
太后看看眼前一对少年少女,想着外头在玩的两个小孩,打量着孩子们玩一块也没有什么,便答应了并要曹女官多支些人跟着。
南怀珂却说和孝崇礼那已๐经一堆嬷嬷丫鬟跟着,这边再带一簇过去排场未免太张扬,她只带知夏就好,到了那也不愁没人伺候。
太后想了想说了声“好”,便嘱咐人重新往她手炉里换了炭。又着人服侍她系上一件金丝雀线织就的富贵牡丹ล斗ç篷,看她戴上帽子耳朵遮得严严å实实,这才放心让她出去。
昨夜赶巧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地上积了雪,有些地方แ宫人已经铲走,有些地方又落了一层薄雪被人走过踩成冰,反而愈加湿滑。
远处屋顶覆盖一层白皑皑的积雪,像帽子外镶嵌的一层风毛,近处屋檐和树枝下都结了长长的冰凌,像晶莹剔透的辫子。
南怀珂就扶着知夏慢悠悠走在路上,寒风刺着脸上微疼,倒是萧砚步子极稳,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只是皇宫何其大,御花园又何其广,萧砚停下步子对知夏说:“你去前头寻一寻,看看那ว两小孩皮去哪了。”
知夏却想起昨日小姐说眼前这人也是个不老实的轻浮鬼,果然眼下就要支开自己้,于是警惕地看着他说:“八殿下,我家小姐身边不能无人服侍。”
其实这主仆俩倒是多虑了,萧砚那日所念之诗虽略๓有不妥,可他本意不过是想逗一逗这个新来的表妹,并没有任何龌龊的意思。只是南怀珂因为经过周少游的事情后太过警惕,所以对他先入为主过于提防。
萧砚不知她的心思,只是淡然道:“你且去看一看,天寒地冻也免得你家小姐走冤枉路。你怕什么,我还在这呢。”
就是你在才害怕,知夏心里想着,嘴上却不能说出来。倒是南怀珂很不在意的拍拍她的手:“八殿下说的也有理,你去寻一寻,我在这等你。”
“那……好吧。”
等知夏走远,萧砚慢悠悠说:“表妹穿石榴色很好看呢。”
南怀珂一愣,抬头看向他。
萧砚今年十七,年纪虽不大却已๐长得身量修长。此刻穿着一声淡紫长衣,光亮华丽ษ的缎子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衬得他愈加玉树临风。
他微低着头冲着南怀珂微微一笑,和着他那ว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就算是荷叶上的露珠、屋檐下的冰凌,也比不得那般温柔迷人。
饶是南怀珂有些反感他的浪荡不羁,也不得不承他的外表的确出众非凡。
她报以一笑淡然答道:“八殿下不用称我表妹,我担不起。”
谁知那萧砚慢走两ä步就到她面前,弯眼而笑亲切地说:“既是太后的意思你也别推辞就是。”说着掏出一个做工精巧的小袋,拎在手中孩子气地晃了又晃,像逗小妹妹一般地说:“来,这个就送给你了。”
“无功不受禄,不好白拿殿下的东西。”
“不怕什么,这也不是什么เ名贵的东西,不过是一些香丸。”
南怀珂拿眼看他,不太明白。
“昨天饭后闲话,我听知夏说你晚上总睡不好。你把这带去,这是荷芜双香,有凝神静气的功效。晚上睡觉时碾碎放在小香炉里置于床边焚烧,或者放入香囊挂在床头,都是有助眠功效的。”
南怀珂还是不肯拿。
萧砚说:“不过就当是给自家表妹的见面礼ึ,我虽无几分薄面,表妹却还要拂了吗?”
南怀珂一笑说:“那ว我却之不恭。”遂伸手接过袋子。
不多会儿知夏回来,说起崇礼ึ和和孝公主在前头枕霞园,三人便往那里过去。和孝嚷着要八哥演剑,崇礼在一旁吃果子。不一会儿和孝又来引他玩,两个小孩儿玩一会儿拌一会儿嘴,好不热闹。
南怀珂坐了一会儿觉得外头着实太冷,便带着崇礼回去见太后,吃过午饭到了下午太阳出来,天气暖和许多便告辞出宫。
太后另外派了一辆马车,上头装着临走额外赏赐的银子,一并原来赐的绫锦纱罗、珠翠金玉,连原是要给二房的赏赐也全给了南怀珂。
知夏在马车里问起:“小姐方才手中拿的是什么?”
南怀珂这才想起,从袖子里取出那ว个小袋道:“八皇子给的几个香丸罢了。”
“小姐素日是不用这些的。”
“扔了罢。”
知夏接过,撩起帘子随手就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