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压抑,终于造成了悲剧。
不过这个ฐ倒霉的小偷遇见了笨笨。
小舅妈也买了十多只小鸡崽。小家伙们都刚刚出壳不久,连爪子和嘴都是软软的,踩在手心里,啄在手指上,都是痒痒的。小舅妈把它们养在屋子里,精心地照看,精心地喂食喂水,偶尔放在窗边晒一小会儿太阳——过度的阳光或者风都会让它们瘟掉。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鸡终于长大了一些,可以下地跑跑了。小舅妈把后院收拾干净,特意拦上一道篱笆门,把小鸡放养到里面。
笨笨回过头,蹲下来看着小舅舅。等小舅舅转身往家走,笨笨又扭头向村里溜达。
哈!村长的心情一下子拨云见日!
“汪汪汪……”笨笨摇着尾巴从野地里跑过来。它正高兴的和孩子们放风筝,没理睬村长和他的黑背。
“大丹!美国总统就养这个狗!”村长有点气急败坏,“看这个头儿!顶你那破狗仨都多!你那条破狗也就是我们一顿饭的货!”说着,村长解开了大丹脖子上的锁链。
“恩……”笨笨听着小舅妈的数落,委屈地哼了一声。
“嘀ถ嘀嘀”,罐子里的金甲将军意犹未尽,振着翅膀一遍又一遍的高歌自己的战绩。
欢欢和花花很尊敬这位大哥,学的也很快,用不怎么เ有威แ力的嗓音,尽量大声地叫。
秋天的空气是最清新的,到处都有杂草和蔬菜的香味儿。柔和的秋风慢慢地吹散了夏天的云彩,整个ฐ世界ศ都是清澈透明的。田à里的蔬菜刚ธ刚割完,下一季的还没有种下去,杂草顺势长出来,东一片西一片,肆意生长,给空气里添上各自独特的味道,丝毫不在乎自己้生命的短暂。正是繁衍的季节,草尖上爬着各种各样的小虫子,草根底下有各种各样的鸣叫,飞舞的,追逐的,集体狂欢着,把田野装点得热热闹闹。
从那天开始,笨笨更加无情地警告靠近大院儿的陌生人,很快就让整个小村子都知道了小舅舅养着一条厉害的看家狗。
“吁!”瓜农丢下西瓜摊,飞跑着追过去。几个好心人也呼喊着,和瓜农一起追赶小驴。
“嗯?”笨笨纳闷地哼了一声,“在电å视上见过?”
“嘿嘿,吵到大家了,不好意思啊!不过,这可是你们教我的呀!”
忽然有一天,电视机里出现了火灾的场面。火苗充斥着整个屏幕,消เ防车的警笛在画面外“呜啦呜啦”的鸣叫。笨笨从椅子上跳下来,嘴里痛苦的呻yin着,在电视机前转来转去。大家都很奇怪,笨笨可是从来不看这样的节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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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的亲情和节日的欢笑让大家忘记了笨笨的存在。直到เ过了好久还没见父亲回来,小舅舅才恍然大悟:呀!笨笨在看家呢!
姥姥把小狗交给了小舅妈,说她自己没那ว么多精力调教出一条好狗了,二舅领养来一只半大的哈巴๒狗,会逗人开心就够了。
小舅妈把小狗叫作丫ฑ头,像照料é小笨笨那样照料它,给它在客厅里安置了一个温暖的纸箱窝,和一个盛牛奶的餐盘。笨笨也很喜欢自己这个漂亮的女儿,每天都围着它转来转去,和它碰碰鼻子,把它翻倒舔一舔它的肚皮,让它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咬自己้的爪子,叼自己้的耳朵,捉自己้的尾巴……女儿的到来,让笨笨沉闷压抑的日子有了生气。
春天又到了!丫头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完美的继承了苏格兰的优雅端庄和笨笨的英气威แ武。丫头昂站在小杨树下,婷婷玉立,英姿飒爽!
这是丫头第一次走出家门,周围的一切陌生而又神奇。尤其是哗啦啦唱歌的小杨树,更吸引了丫头的目光。
“汪汪汪!”
“这是爸爸的小杨树!”说着,笨笨抬腿给小杨树又施了一次肥。
“来,我们去玩儿!”笨笨高兴地叫上丫ฑ头,准备带它逛一逛。
丫头兴奋地跟在笨笨身后,沿着院墙边走边嗅,逗弄着一草一木,不时向笨笨报告自己้的新现,蹦蹦跳跳的像一只小麻雀。
笨笨不喜欢只会撒娇的宝宝,带丫头和它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二舅的院子,转身去大舅的小院儿。
欢欢去世之后,大舅领养了一只三岁大的黑背,叫大黑。大黑沉默,威武,但很温顺ิ。大概是母性天生的温和吧,就像大地,往往被我们忽略,却默默地承载着全部的重量,从不计较是否被铭记被称颂。大黑不会像笨笨一样驱赶陌生人,不像笨笨一样好斗,但是每天都像笨笨一样守护在大门口,尽职尽责。
笨笨很少和大黑交流,但今天很高兴地把丫头带到了它面前,介绍它们认识。丫头也很喜欢这个ฐ阿姨,主动上去打招呼,不一会儿就绕着大黑跑跑跳跳地嬉闹起来。
笨笨静静地蹲在旁边,歪着脑袋看大黑和丫头玩耍,眼睛里渐渐蒙上一层伤感。笨笨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高楼,看着又一次芽的小杨树,开始呆。
风又变暖了,可是为什么เ没有了香香的麦苗儿的味道?蝴蝶呢?风筝呢?孩子们风吹树叶一样的笑声呢?还有,小驴,西瓜,蔬ຒ菜,野草,蛐蛐儿……大丹ล,黑背,欢欢,花花,苏格兰,你们都去哪儿了?你们都还好吗?
“汪汪!”丫头突然跳到笨笨面前,调皮地叫一声,咬咬笨笨的脚趾,又转身跑开,到大黑身边撒娇。
几天之后,小舅舅家来了一个陌生的访客。笨笨出奇的没有大叫大闹,反而让陌生人粗糙的大手随意在自己头上身上抚摸,显得异常温顺。笨笨从陌生人身上闻到了遥远而又熟ງ悉的一个世界,一个让自己้感觉到温暖的世界。
“哈哈,长这么大呢!真精神!”陌生人拍拍笨笨的背,硬硬的山村口音听起来一点都不陌生,“你带它来的时候,还没个巴掌大哩!”
“呵呵,是啊!跟小人儿似的,一晃就长大了。”小舅舅一边递茶,一边说。
“这个是它闺女,你看长得像不像?”小舅舅把丫头从纸箱里抱了出来。
“唔!真俊!”陌生人接过来丫头,搂在怀里抚摸着。
“你把它带走吧。”小舅舅突然说了一句。
“啊?啥?”
“你回去的时候,把它带上吧……”
“这……你怎么舍得呦!”陌生人把丫头递还到小舅舅手里。
“这边要拆迁了,到处都盖房子,没有它们的地方喽。”小舅舅摸着丫ฑ头的小脑袋,叹了口气。
丫头被带走的时候笨笨没有叫没有闹,看着陌生人把丫头和它的纸箱带上了车。
“嗯……”笨笨站在路口看着车慢慢消失,轻轻地哼了一声,小跑着回家了。
“走吧!回那个有自由á的地方。”
那一年,笨笨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