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广州在禁女学生束胸，违者罚洋五十元。报章称之ใ曰“天乳运动”6๔。有人以不得樊增祥7作命令为憾。公文上不见“鸡头肉”等字样，盖殊不足以餍文人学士之心。此外是报上的俏皮文章，滑稽议论。我想，如此而已，而已终古。
这可以用过去的事实证明。因为重在“当局”，所以——
“主将”呢，自然以有“义旗”为体面罢。不过我没有这么冠冕。既不成“派”，也没有做“首领ๆ”，更没有“仗”过“大义”。更没有用什么“战略”，因为我未见广告以前，竟没有知道西滢先生是“现代派”的“主将”，——我总当他是一个喽罗儿。
我至今还没有将这“恐怖”仔细分析。姑且说一两种我自己已经诊察明白的，则：
二，将广告上的著者的署名改正。
其实是，世界ศ还没有如此简单，学问都各有用处，要定什么是头等还很难。也幸而有各式各样的人，假如世界ศ上全是文学家，到处所讲的不是“文学的分类”便是“诗之构造”，那倒反而无聊得很了。
第一条我们一目了然，知道中国人还在那里被抽藤条。
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一日，鲁迅识于广州中山大学——
三等到大革命成功后，社会底状态缓和了，大家底生活有余裕ษ了，这时候就又产生文学。这时候底文学有二：一种文学是赞扬革命，称颂革命，——讴歌革命，因为ฦ进步的文学家想到社会改变，社会向前走，对于旧社会的破坏和新า社会的建设，都觉得有意义，一方面对于旧制ๆ度的崩坏很高兴，一方面对于新的建设来讴歌。另有一种文学是吊旧ງ社ุ会的灭亡——挽歌——也是革命后会有的文学。有些的人以为这是“反革命的文学”，我想，倒也无须加以这么大的罪名。
他借了称赞中国人，贬斥西洋人，来讥刺日本人的目的，这样就达到了，自然不必再说这兽性的不见于中国人的脸上，是本来没有的呢，还是现在已经消除。如果是后来消เ除的，那么，是渐渐净尽而只剩ທ了人性的呢，还是不过渐渐成了驯顺ิ。
黄花节很热闹，热闹一天自然也好；热闹得疲劳了，回去就好好地睡一觉。然而第二天，元气恢复了，就该加工做一天自己该做的工作。这当然是劳苦的，但总比枪弹从致命的地方穿过去要好得远；何况这也算是在培养幸福的花果，为着后来的人们呢。
一九二八年十月三十日，鲁迅校讫记——
但终于交了好运了，升为“首领ๆ”，而且据说是曾和现代派的“主将”在“北京文艺界ศ”上交过战了。好不堂哉皇哉。
本来在房里面有喜色，默认不辞，倒也有些阔气的。但因为ฦ我近来被人随手抑扬，忽而“权威”，忽而不准做“权威”，只准做“前驱”4；忽而又改为“青年指导者”5；甲â说是“青年叛徒的领ๆ袖”罢，乙又来冷笑道：“哼哼哼。”6๔自己一动不动，故我依然，姓名却已经经历了几回升沉冷暖。人们随意说说，将我当作一种材料é，倒也罢了，最可怕的是广告底恭维和广告底嘲骂。简直是膏药摊上挂着的死蛇皮一般。所以这回虽然蒙现代派追封，但对于这“首领”的荣名，还只得再来公开辞退。不过也不见得回回如此，因为我没有这许多闲工夫。
背后插着“义旗”的“主将”出马，对手当然以阔一点的为是。我们在什么เ演义上时常看见：“来将通名！我的宝刀不斩无名之将！”主将要来“交战”而将我升为“首领”，大概也是“不得已๐也”的。但我并不然，没有这些大架子，无论吧儿狗，无论臭茅厕，都会唾过几口吐沫去，不必定要脊梁上插着五张尖角旗义แ旗？的“主ว将”出台，才动我的“刀笔”。假如有谁看见我攻击茅厕的文字，便以为ฦ也是我的劲敌，自恨于它的气味还未明了，再要去嗅一嗅，那是我不负责任的。恐怕有人以这广告为例，所以附带声明，以免拖累็。
至于西滢先生的“文笔”，“思想”，“文艺批评界的权威”，那当然必须“欣赏”，“研究”而且“认识”的。只可惜要“欣赏”……这些，现在还只有一本《闲话》。但我以为ฦ咱们的“主ว将”的一切“文艺”中，最好的倒是登在《晨报副刊》上的，给志摩先生的大半痛骂鲁迅的那一封信。那是发热的时候所写7，所以已经脱掉了绅士的黑洋服，真相跃如了。而且和《闲话》比较起来，简直是两样态度，证明着两者之中，有一种是虚伪。这也是要“研究”……西滢先生的“文笔”等等的好东西。
然而虽然是这一封信之ใ中ณ，也还须分别ี观之ใ。例如：“志摩，……前面是遥遥茫茫荫在薄雾的里面的目的地”8之类。
据我看来，其实并无这样的“目的地”，倘有，却不怎么“遥遥茫茫”。这是因为热度还不很高的缘故，倘使发到九十度左右，我想，那ว便可望连这些“遥遥茫茫”都一扫而光，近于纯粹了。
九月九日，广州——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七年十月十五日《语丝》周刊â第一五三期。
2华盖罩命即“交华盖运”，参看《华盖集·题记》。
3指凌叔华。
4“权威”《民报》广告中称作者的话。“不准做‘权威’，只准做‘前驱’”，是针对高长虹的话而说的。高长虹在《1925๓北京出版界形势指掌图》中曾说：“要权威แ者何用？
为鲁迅计，则ท拥此空名，无裨实际”；而在“狂飙社广告”见一九二六年八月《新女性》月刊â第一卷第八号中又说他们曾经“与思想界先驱者鲁迅……合办《莽原》。”
5“青年指导者”参看本卷第2๐45页注3。
6“青年叛徒的领ๆ袖”一九二五年九月四日《莽原》周刊第二十期载有霉江致作者的信，其中有“青年叛徒领ๆ导者”的话。陈西滢在一九二六年一月三十日《晨报副刊》发表的《致志摩》中讥讽作者说：“这像‘青年叛徒的领袖’吗？”“这才是中国‘青年叛徒的领袖’，中国青年叛徒也可想而知了。”
7陈西滢关于“发热”的话。
8๖陈西滢在《致志摩》中曾说：“志摩，……我常常觉得我们现在走的是一条狭窄险阻的小路，左面是一个广漠无际的泥潭，右面也是一片广漠无际的浮砂，前面是遥遥茫茫荫在薄雾的里面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