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檀点了点头。
夏藤知道事儿闹大了，是在第四节课课间的时候。
全班只有两个人没上台领ๆ卷子。
找到创可贴，准备去付钱时，眼睛一瞟，瞟到了冰柜里那天祁แ正喝的水。
“江澄阳胆儿挺肥啊，敢泡你？”
祁正已经走到位置上，书包甩桌上，没听见似的。
夏藤都要听笑了，她没试过吗？换来的是他一瓶矿泉水从头浇到尾。
“我一天到晚给你操心多少事儿你还嫌不够是不是？你跟谁闹失踪呢？啊？你姥姥多大岁数了你不知道？急得非要出去找你！这下大雨的，要是再摔一跤，出事了你担得起吗？你气我就算了，你姥ณ姥得罪你了吗？”
她浑身湿透，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祁แ正把烟拿掉，挑起一边眉，“求我。”
力道大的惊人。
他把手机还给夏藤。
夏藤低头，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裙，裙子到เ膝盖上面一点，配的一双黑马丁靴，她腿白，是看起来光秃秃的。
也就是说，热度还没下去。
“你妈也真行，把你藏的严严实实，我死皮赖脸去了无数次都不告诉我你在哪。知道多少记者蹲我吗？都以为你在我这儿呢。”
“张惠比你还能絮叨，你俩应该比一下，看谁厉害。”
“不要。”
气氛一时有些僵，有男生没看出门道，出来打趣道：“阿正义แ气，有他在，那群人算吊。”
“为你哭，值得吗？”
祁แ正原本坐在栏杆上，帽子还扣在脑袋上，他听完，低头把最后一口烟抽进去，然后跳下来蹲着，一边在地上碾灭一边笑。
男生回头解释：“不是我，她俩在闹。”
最后一排，昨天空着的那个位置上此刻๑坐了个人，正趴着睡觉。
他使了个眼色给她，夏藤动了动腿，祁正没有拦。
夏藤动了动唇，没出声，她记得他上次留下的“不许说话”。现在她也确实不想跟他说话。
彻头彻尾的二流子。
“不必，谢谢。”夏藤终于找到เ空隙发言，“不用为难你妹妹。”
……
“夏藤？”
夏藤摇头：“不了，谢谢。”
真烦。
昨夜空荡荡的水泥路上人多了起来，不时有自行车和电å动车驶过，角落里还能看见三两只悠悠哉哉的野猫。
夏藤继续发挥着演技，“我有十几年没回来了，这儿变了不少。”
夏藤十五岁开始拍电影，混娱乐่圈了两年，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但她没见过这么เ……这么难以形容的人。
车到桥头，夏藤回过神来。
“到了？”
火车驶入容城时，夏藤终于在一片颠簸之ใ中苏醒过来。
或许吧。
那天起，夏藤就没见过祁แ正了。
仔细想想，似乎是从祁檀摔下楼ä梯的那一刻就不见的，人人陷入被那ว副混乱场面轰炸的刺๐激之中，大脑都塞不下了，没有人在意祁正的去向。
田波回班后，闭口不提那天的事儿，只让大家好好学习，学校下了规定，老师不准在班上谈论那ว天的事，抓到会给处分。
但是管得住老师，管不住学生，私底下，议论声从未停止。
关于祁แ正会不会被劝退，也成了热议话题之ใ一。
这是大家第一次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议论祁正，又担心受怕，又耐不住八卦的欲望，一边觉得有愧于良心，一边又忍不住再多嘴几句。
反正他听不见，说说怎么了。
反正人人都在说，我说一句也没事。
校霸的八卦，谁不想多聊几句。
只不过，不管学生怎么七嘴八舌，怎么争论，最后一排那个ฐ位置，再也没有人坐过。
之前那些盯着她的人有了新า的八卦目标，没时间管她了，夏藤的日子安静下来。
卖校服的负责人终于“如期而至”，她买到了新校服，练习册复习卷也买齐，可以不用每天放学去复印作业，省去了很多麻烦。
她渐渐养成一个习惯，每天进班，先看一眼最后一排。
谈不上期待或是什么，她已经习惯后座是个ฐ空位，甚至她已经在心中预ไ感，他不会再来了。
关于祁正的家事，夏藤是听沈蘩说的。
她不是有意打听，只是……她想起祁正半边脸流着血的样子，他咆哮着质问的样子，他被一件又一件物器砸到身上的样子……他们只看到他在还手，他把他爸推下楼梯，他在发疯发狂，可是没人看到他眼睛里的绝望。
……
那年昭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