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白荷做了些什么เ,只听得她的声音凄厉:“你怎么这样而无信!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小屋的门被敲了敲,我把沈凌推到一边,咳嗽几声,作出虚弱的样子:“小生抱恙在身行动不便,还请客君自己推门进来。”
对于沈凌家养的这一帮八卦神人,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堵住他们的嘴。
他迷糊不清的语里,一会儿是青璃,一会儿,又是长安。
我回过头,低眉颔粉衣如霞的女子,正是阿樱。往年阿樱看了陆莲花都会直接回荒羽岛的,这次却奇怪,竟来了人间寻我,于是我问道:“流破山上的陆莲花好看么?”
可是我看到青碧挺着肚子在竹椅上纳鞋底,我看到她嘴角微微的笑在看见门外男子的片刻变得明艳无比:“你回来了?今晚炒一盘青菜好不好?”
青碧的心便稍微安了些,只小心的抱着怀里娇嫩的孩子:“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怕。”
上轿的时候,青碧在喜帕被风吹乱ກ的片刻,看见荷塘边上,隐约有个ฐ公子,青衣寥落,笑容落拓。
那男子不必丰ถ神俊朗,不必家财万贯,只要愿意一直在她身边,就够了,就好了。
我爱吃蜜饯,原因在孟泽。
一叶莲舟划出一条水道,舟上或站或坐共有四个女子。一个摇橹,另外的则倾身采莲。摇橹的姑娘面目清冷秀致,正是青碧。
青碧脸色一沉,却并没有生气,只是无奈:“相公六年前去皇城考进士了,至今没有回来过。”
“那个叫沈凌的男子不简单,你不要招惹他。”孟泽收敛起玩笑的语气,一本正经道。
庙里的山神貌似不在家,唔,那我和沈凌,岂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要是传了出去,沈凌的名声该怎么办啊!
幸而明白的时间,不算太迟。
我不禁怔怔:“那白若湘,果然有个叫做王长安的表妹?”
有钱的沈公子叫来了几个仆人,吩咐她们收出一间上房来,我急急摆手:“不用不用,我和若湘住同一间屋子里头就够了。”
阿樱推门进来,将屋子里的插花换作一把艳艳的余容:“又是春天了,想来流破山上的陆莲花应该开得正好,仙子要不要去看看?”
一个月后大灰兔恢复如常,他向我们告别,我试着挽留แ了一下,无果。于是我看着他很是欣慰地对我的小白兔说:“小白你看看,灰灰是多么有主见又自立自强的一只兔子,你要向他学习。”
若是有人问起我为什么เ时时念叨着的名字是阿樱而不是其他的阿猫阿狗,我便只好讲出一个悲伤的故事。
是幻觉。
大概是天气阴沉的缘故,带着陈渊回沈府的路上我的心一直低落。总觉得自己做的事很乱没有理由á,又觉得,自己是非做不可。
大概,大概我只是见不得那样深的一个人,在浩渺时光里里枯等一生。比如青碧,比如梵央。
王序被关在碧云天的一间客房里。我避开沈凌找到王序,告诉了他我在幽冥司的所见所为。
王序把玩着一只白瓷茶杯:“你不同我商量就替我做了决定,这样真的好吗?”
“不然,你真打算在世间晃荡,做一只孤魂野鬼?”
白瓷茶杯被他递到唇边,轻抿杯中茶水:“如果陈渊死了,那么做个鬼,也没什么不好。”
我愣了愣,皱起眉头:“乱ກ六界轮回的人可是会被处以极刑的。你是个重的人,我不会让你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陈渊杀了我,杀人偿命,天道如此,你们不该囚着我。”王序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又是青丝暴涨,转瞬逼至我身前。
执念太深,果然容易让人失去理智。我站在原地,等到青丝缠上身也未曾出手。
王序斩断ษ头,丝兀自作结将我死死困住。我用指尖探了探这头作成的绳索,坚韧灵活,堪比捆仙之索。
“你的同伴功力高深,我不得不把你带在身边做砝码。”王序口中念念有词,掌中黑烟缭起,结做一张细网将我包裹其中。
“得罪了。”王序绾起头,一张脸转向我变得越来越大,把我连同那张网一起抓至手中,又把我往右推了推,松了手。
不对不对,并不是王序的脸变得越来越小,而是我被他施了法而变得越来越小。以现在的形势来看,他是把我锁在了簪之中。
也不知王序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弱。总之,被他擒住带在身边,是我一早就设计好了的事。
王序一直沿着阴暗处行走穿梭,但我觉得很麻烦,于是好心提醒他:“你可以找一把雨伞。”
王序依旧冷着脸,却改变行程钻进一间杂物间,到处翻了翻,果真在角落里翻出一把青色雨伞来。
于是我又好心提醒:“这伞上的尘你要掸干净了,不然别人看你会觉得你很邋ã遢。还有,你身上的衣服,给换个颜色吧,换成青色的就好,恰好和这把伞相呼应。”
王序半晌不说话,我以为他对我的建议有异议,于是笑笑:“其实白色的衣服也不错,只是前两日隔壁街上死的那位老爷今天办丧事。你若一身白衣,可能会被错认成参加葬礼的宾客。”
“……”
王序是个很有主ว见的人,这一点,从他拒绝我的建议就表露无遗。不过他心狠手辣的砍晕了路边一个提着鸟笼的贵气公子倒叫我刮ุ目相看。
我看见他把极具违和感的木簪子取下,灵魂附在那公子身上,茫然问道:“你打算怎么เ安置我?”
王序提起鸟笼,指了指里头唱歌唱得正欢畅的画眉。
原本作为一个仙君,要我附身于鸟儿身上实在是不堪啊不堪。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为ฦ了青碧都做到这个ฐ份儿上了,也不介意再牺牲些什么。假意挣扎了两下,我住进了画眉身上。
唔,我是多么仁慈博爱又勇于牺牲的神仙啊。
王序的第一站果然是陈府,只是陈渊在上午就被我抓去了沈府,他这一去自然是要扑空的。
扑了空,王序也不恼。只仔细的在陈渊房里翻出好些金银打了包挂在背上。我打趣道:“你确定你是来劫命的?”
“当然。”王序回答,“只是他人不在,我自然劫不到命,所以就先劫一点财,也不枉我来这里一趟。”
“……”
劫完金银王序的目标转向了陈渊的书房,我好奇:“你确定陈渊那种人会收藏书画?”
王序并不回答,把我晾在桌上,一排架子一排架子的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