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娘原本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琴弦的纤指停住了,眼圈也红了。
然后吴珣就看见赛婵娟的笑容凝滞了,她的身子晃悠了两ä下,一左一右的姑娘赶紧扶住:“娟娘。”
陆詷话音刚落,就有两道人影落地,从身形上看,这是两名女子。
但显然有一个ฐ人确实彻头彻尾将陆詷当作是瞎子了,宁伯好歹是收敛了一点,可另一位还在继续直勾勾地盯着了陆詷看,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陆詷失笑,伸手用手掌盖住了吴珣的眼睛:“怎么?看着我就能睡着了?”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林飞章尴尬地搓了搓耳朵:“烫,茶太烫了。”
话音刚落,“咻——”的一下,桌上的一枚骰子直接飞起,也不知道怎么地就砸在了大汉的门牙上,大汉刚想叫唤,骰子就顺势进了他的嘴。大汉赶紧掐住自己的脖ๆ子,好悬才将嘴里的那枚骰子抠出来。
陆詷淡淡地道:“白老板要是不卖消息我就走了。”
直到华灯初上,他们才从将军府离去。整个下午,孙耿洲都在拉着吴珣讨论兵法战术,要不是陆詷拦着,孙耿洲恐怕要就地把吴珣收为徒弟了。
正当陆詷拿起杯盏喝一口茶水的时候,就看见几片桂花花瓣幽幽地落入了杯中,在热茶中打着旋儿。
孙耿洲清了清嗓子:“城儿啊,男ç子有泪不轻弹,你也无须太过激动。”
“在下吴珣。”吴珣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这时候有路人帮腔,不停地点头:“是啊,小伙子,帮人帮到底,这姑娘家也怪可怜的。那王大胜可不是什么เ好东西,多少好人家的姑娘都被他糟蹋了。”
来人正是昨晚想请他们喝一杯的高爷,也就是通源当铺的大东家高鸿义แ。
正如同陆詷说的那样,宁伯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宁伯也了解陆詷的习惯,殿下虽然从小身旁就不缺伺候的人,但他其实并不习惯将所以事都假侍者之手,宁伯将托盘放在床旁的一张矮桌之上后就退到เ了一旁。
“你就知道欺负我。”吴珣想了想,肯定地道,“你小时候就欺负我。”
秋娘耸了耸肩,正翻找着自己的衣服时,就听身后的高爷又补了一句话:“穿得良家一点。”
老先生慢悠悠道:“只因为这是京城,天子脚๐下,龙脉所在,四海皆仰……”目光扫了底下这些蠢蠢欲动的江湖人,一摔醒木,“不敢造次。”
“但是我不知道他为ฦ什么เ生气。”
暗九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发生了什么เ吗?”
“我就是说我逛青楼是破了色戒。”吴珣一手撑着脸,另一手抛着葫芦,委屈道,“我也没有说错啊。”
暗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๒,他内心深深地替主子掬了一把辛酸泪,秉持着八卦到เ底的精神,自诩爱情小天才的暗九忍不住点拨了一句:“可能ม他在气你觉得那些青楼女子有美色。”
“咚”地一下,吴珣手中ณ的葫芦顺着瓦片叽里咕噜直接滚下了屋檐,暗九想伸手去接结果没接住,就见吴珣一个翻身就消เ失在了屋顶上,随后一个葫芦“嗖”地高高飞起,在半空中ณ打了个旋儿,直接落在了暗九的掌心之上。
暗九有些傻眼,吴珣的功夫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暗九又眼馋又后悔,后悔小时候师父压着自己练功的时候他尽钻茶楼听书了,现在再想驰骋江湖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正想着,暗九正对的屋檐上出现了一只手,只见指头微微施力,扒住屋檐的吴珣露出了半张脸:“谢谢你的建议和你的酒,你其实是个好人,君子爱财取之以道,知错能ม改善莫大焉,阿弥陀佛。”
暗九:“……”
暗一直到去叫暗九轮岗的时候,才发现他双目发愣碎碎念中。
暗一习惯了暗九的抽风,一巴๒掌拍了下去:“你小子怎么เ了?”
暗九抬头“哇”地一下抱住了暗一:“我不管我要买花衣服,太子妃竟然说我是贼!”
暗一哭笑不得地捂住了暗九的嘴,压低声音道:“让你嘴上没把门的,宁总管能说不代表我们能ม说。”
“我就说我就说我就说,谁让他说我像贼的。”暗九腮帮子气鼓鼓的。
暗一无奈,最终妥协了:“别号了,你不是一直想在胸口绣牡丹吗?准了。”
还没等暗九笑开了花,就听见暗一又补了一句话:“只准用黑线。”
暗九:“……”黑线就黑线,总比不绣强。
而从房顶回到房间的吴珣一头栽在了床上,往陆詷那ว边凑了凑,揪住了陆詷的领ๆ口,含糊道:“你不许生气了。”
陆詷当然也没有睡着,任谁床上突然少了一个人也都是睡不着的:“这么霸道?”
“嗯。”吴珣也不反驳,揪着他的衣服,突然把自己้的脑袋埋了进去,“她们、她们……”
说到เ这里的时候,吴珣的声音小了下去,陆詷愣住了,低头嗅了嗅,这是喝了酒?还有桂花的香气。
“你刚刚ธ想说什么?”陆詷哄着吴珣,想听听后半句的话。
“她们……”吴珣又往陆詷怀里凑了凑,“她们都没有你好看……”
“珣儿?”等陆詷再叫吴珣的时候,就传来了吴珣因为喝酒变得沉重的呼吸声,陆詷哭笑不得地伸手在他的脸上擦了擦,还有一点酒渍,“小花猫偷油吃都比你吃得干净。”
陆詷生气吗?确实生过,但是生着生着也就消气了,他跟一个傻小子计较个什么เ劲?珣儿又不可能ม会喜欢她们,不过就是傻了点呆了点嘴笨了点。
陆詷揽住使劲往自己้怀里钻的吴珣,顺了顺他的背:“好,我不生气了。”
也不知道吴珣听见还是没听见,但他也不再动弹了,就像块年糕一样紧紧ู地贴着陆詷。之ใ前几日同床共枕他们好歹还有一床被子隔着,可现在……陆詷长叹了一口气,珣儿的色戒破没破不好说,但再这样下去,他是真的要破戒了。
……
翌日。
吴珣抱着自己的脑袋坐在石凳上,宁伯送来了一碗胡辣汤:“少侠喝这个ฐ,醒醒酒。”
“好点了吗?”陆詷伸手在他的额上拭了拭,“还不舒服吗”
“我觉得有一群小人在我脑แ海ร里打鼓。”吴珣叹了一口气,“怎么才能ม把他们赶出去?”
陆詷失笑:“你是第一次喝酒?”
吴珣一脸的悔不当初,捏着佛珠碎碎念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怕什么。”陆詷舀了一勺胡辣汤吹了吹后喂给了吴珣,“别人要问起来,你就说徒弟随师父。”
提起师父,吴珣再次捧起了脸,喃喃道:“完了,我以后没有立场不让他喝酒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吴珣摇摇头:“还有个人知道,酒是他给我的。”
“谁?”
“一个飞贼,昨天从我们屋顶上溜达过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