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到达武松和潘金莲的故乡Q县时，是第二天中午1้点钟。外面娇阳似火，温度很高。因为是昼夜行車，大家都疲惫不堪。林法官在小旅馆的房间里开回踱着步，那副深沉样，还真不像一个刚三十出头的人。“大家都休息一会。”林法官看着先到的李总对大伙说。“对，林法官说得对。这地方水土硬，看过《水浒》吗？武松，武二郎、西门庆、潘金莲都是出自这地方，知道了吧。这儿的老百姓也怕官，但不怕外地的。你说你是内蒙哪个法院来执行任务？那白扯！所以要听林法官的，先休息。天黑前，也就是傍晚咱们出来行动。要像日本人，《地道战》里的日本人，悄悄地，打枪的不要，哈哈。”李总故作轻松地说着。倩妮觉得，这个满头大汗的大胖子丝亮没有幽默感，还非要装幽默，实在是滑稽。律师就应当是个法律专家，业务水平应当也高于法官。虽然自己仅仅是个ฐ假货，既ຂ然以律师的身份出现，就必须“在其位而谋其政”，有所作为。可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完全像个出纳，兜里装着当事人的几千块钱，帮着结结账单什么เ的，她真有点不甘心。“林法官，咱们是不是让本地法院配合一下呀？”倩妮想到《民事诉讼法》里有关异地执行公务时，可以要求当地法院配合的规定。“王律师……听李总刚才讲的……”林法官挠着头说。“王律师，你别幼稚了，当地法院什么好处也没得，凭什么帮你？”牛书记员抢着喊道。“那是法律规定。再说，法院是吃国家财政饭的，法官都着工资，他还要什么好处？”倩妮红着脸辩解道。“人家不帮你外地法院办事儿，县财政也不能不给钱吧？所以人家何苦呢？”牛书记员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王律师，你是郝庭长推荐的人，我就啥也不说啦。告诉你吧，这儿和别处不同。这儿是羊毛羊绒的集散地，老百姓对商业和法律都门儿清。特别是他们知道咱们内蒙人胆小怕事，法院来了也白扯，根本不吃你那套。他们的法院配合你？你只要告诉法院咱们的意图，他们马上就有人去通风报信，让当事人对抗咱们。王律师你可千万别出叟主ว意。”李总愁眉苦脸地说。倩妮沮丧ç地闭了嘴。她真不希望这儿的法院会像李总说的那样不讲原则，更不希望自己的判断离现实这么远。倩妮被牛书记员喊醒时，已๐经是傍晚六点多。李总提出先吃饭，然后再去执行保全。林法官揉揉微肿的双眼，问倩妮，倩妮略加思考，坚定地说干完活再吃饭吧，不然天黑了可能就难度大啦。戴青听了，做了几个ฐ漂亮的出拳动作，显得有力而连贯，他说有什么难度不难度的，法院执行公务，难道还会有人真来抗拒不成？李总望着戴青高大的身躯，呵呵笑着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啦。县城只有一条街像样，路两旁้有什么武松宾馆，武松餐厅，还有潘金莲歌厅，西门庆茶社等等，商人们把个《水浒》里的资源运用得淋漓尽致。你从这儿的民居就能看出，老百姓过得很富裕，到เ处都是大瓦房和小二楼，亮亮堂堂的。李总皱着眉头说，这些都是用内蒙人的钱盖的。被告人不在城里住，是在一个叫小屯的什么地方。刚下过雨的田野给人清新的感觉，大地湿漉漉的。这儿的植被明显好于内蒙，田à埂和水渠边上的野草一人多高，地里庄稼绿油油的已快成熟。空气中ณ弥漫着庄稼的清香味。李总满脸严å肃，似乎ๆ是非常紧张，也很焦虑。他对这一带看来挺熟ງ悉，熟ງ练地当着向导，指挥老刘拐上那条小路时，是毫不犹豫。大约又走了三十多公里，柏油路也变细了，汽车也很少。刚才镇子里那种到处是农用车拉羊毛，骑自行车的人都驮着一口袋羊毛，把车子蹬得飞快的景象已๐见不到。“停车。”李总将头探到窗外仔细看着。“林法官，你看路北那三处院子，中间那个大院就是他们家的仓库，里面很大，有十几亩地，院里可能有打手。”“什么？打手？”林法官皱着眉头问。“这儿的人谁是黑道的，谁是白道的，那是任何人也分不清的，有钱人几乎家家都养着护院的，反正讲理的人少。”李总肥胖的身体似乎冒着热气，他早已汗流浃背了。林法官是一个做事很用心的人，他也是头一次办异地执行保全的案子，当他看到李总的自内心的恐惧时，也感到问题的严å重，虽然自己้带着全套法律手续，又有三名佩戴武器的法警护卫，可还是很谨慎。“老李，”林法官盯着那院子问。“拉扣押物品的车辆在哪儿，我怎么没见到？”“你往东面看，就路边停的那辆东风大卡车，就是我从石家庄雇的。车既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李总边擦汗边解释着。“什么意思？远呀，近呀的？”林法官不解地问。“李总的意思是车既不能从内蒙雇，也不能从当地雇。”倩妮解释着。“内蒙的车牌太扎眼，而雇当地车可能会出更多风险，比如泄密和带来其它隐患。”“对，王律师说的完全对。”李总第一次投来赞许的目光。这周围非常安静。除了紧挨到一起的三处院子外，四周都是农田。从长到半截高的庄稼上远远望去，能看到西面有片村庄。那ว一片整整齐齐的小二楼上空，有一片淡蓝色，是炊烟，那种颜色使人感到亲切。“开始行动。”林法官开始下达命令。“李总，你让大货车开到เ院门口，咱们的车也过去。老刘，开过去！”老刘是个ฐ没正形的人，什么时候都是嘻嘻哈哈，听到命令，一松手动刹้车，嗖地一下，把车开到马路对面。“林法官，你看，大铁门上还有个铁将军把门呢。喂，我把它砸开吧。”老刘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胡子问。“对，砸开它。”林法官绷着脸说。后面那ว辆东风车也靠了上来。老刘ถ跳下车，手里举着一根粗钢棍跑到漆着红颜色的大铁门前，把钢๐棍插进那把黄灿灿的大铜锁的锁鼻中间，然后用力向下压，只听嘭地一声响，铜锁掉在泥水里，只在水面露出个半圆。老刘把两扇大铁门像人撇七叉似地推了个一里一外。警车和东风大卡车都迅开进院里。林法官下了车朝院门走去，倩妮赶忙追上前。“王律师，咱俩把大铁门关上吧，不然的话外面看上去太扎眼啦。”林法官边说边去拉外面的那ว扇，倩妮把向里开的那扇推回原位。就在十个ฐ人都集中ณ到里面仓库门前时，大家都听到了来自后面的响动。几个人几乎ๆ同时回头观看，就见从墙根那几间破房子那儿，风风火火走来三个男人。前面的是个老头，空着手，后面两个ฐ年轻人每人手里举ะ着一根铁管。“哪来的王八犊子，敢到这儿撒野？”那ว个上了年岁的用浓重的河北口音骂道。“站住！”大个ฐ子法警戴青第一个ฐ冲上前去。虽然戴青穿着警服，可那ว三个人没露出丝毫惧色，脚下的步子更快了，手中的铁ກ管举得也更高了。小杨，小魏也急忙冲了上去。“站住！我们是法院的，你们再往前走，可要负法律责任！”后面传来牛书记员文地喊声。倩妮怕他们吃亏，三步并作两ä步冲到最前面。啪，一声清脆的枪声，但声音太小，简直就像有人拍了一下巴掌。戴青双手举着刚响过一枪的“六四”式手枪。“站在那ว儿别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他喊着就到了老头跟前，用腾出的右手轻轻一按，那个老头就跪在了地上。“他妈的，你敢动手？”右面那圆头黑脸的小伙子，举着铁管朝枪口就冲。倩妮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她怕戴青朝人开枪，她不希望看到流血的场面。戴青毕竟是专业散打队员出身，在全国比赛中还取过前三名。他一把就抓住伸在他眼前的铁ກ管，一抬右腿，踢到那家伙的胯上，哎呀一声，那家伙坐到地上，铁管也离了手。就在这一瞬间，另外一个已๐被小杨和小魏摁倒在地上。林法官擦擦鼻尖上的汗，走到老头跟前，一手摁着老头另一只手向后一伸，小杨递过一付手铐，咔嚓一声，他把老头双手铐到背后。三个ฐ法警也三下五除二，把那两个年轻人背靠背铐到一起。倩妮的心这才放下，专业的法警是不一样啊，原来听说警察都是草包，专会欺负老百姓，看来传说有误啊。倩妮独自来到大门口，她心想这三人是从天而降？进来的时候，为ฦ什么丝毫没有现他们，刚才看到เ的那几间破房子也不像住人的呀。当她走到门的西侧时，才现那儿还有几间小屋，旁边的红砖墙上还有一扇小门，从那儿也可以通向外边。从李总的一系列表现上，倩妮也感到这里不是龙潭虎穴也绝不是什么平常之ใ地。于是她先到小屋里转了一圈，现里面挺干净，不像农村下夜人员居住过的样子，一切都井井有条。特别令她心惊肉跳的，是墙上挂着一只双筒猎枪，窗台上放着两盒猎枪子弹。她从这屋出来，用挂锁将那扇小门锁好，怕再有什么人进来出现不测。当她回到那排仓库前时，看到卡车里下来的三个ฐ河北人正在装车。她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正在指挥的林法官。他把大盖帽握在汗津津的手里，回头看看大门口。“快点，加快点儿度！”林法官喊道，小杨和小魏也加入装车的行列。“王律师，咱们是法院执行保全的，是司法行为ฦ，谁敢把咱们怎样？”林法官转头对倩妮说。“对，咱们怕什么เ？”倩妮口是心非地说。她看出了林法官的紧ู张，也知道他说那ว些话，既是给别人打气，又是给自己้壮胆。嘟嘟，后面传来汽车喇叭声。大家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有辆大卡车停在大门口，又摁了几下喇叭。倩妮和林法官最紧张，因为他俩对环境的判断是一致的。林法官把大盖帽递给倩妮，又把藏蓝色的制服脱下来也递给倩妮，他朝大门口走去。林法官走了二三十米，站在那儿朝门口的大卡车摆了几下手，大卡车掉头开走了。倩妮来回踱着步，她走到警车后面，看到那三个人，一老两少，都带着背铐躺在地。那个圆脸小伙子，大汗淋淋，表情异样地看着她。她不由地走了过去，观看他压在身子下面的手。他把手藏到倩妮看不到的身下。“戴青，你快过来！”她慌乱地大喊。“怎么啦？”林法官提着一只小手枪跑了过来。“林法官，检查一下他的手铐ຖ。”倩妮冲到圆脸小伙子面前，“站起来！”她命令。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为什么让他站起来呢，万一他起来，扑向自己那该咋办。他没有站，低头不语。林法官用手一拉，那人脸朝地伏在那里。倩妮看到，他的一只手，已经脱出手铐，腕子已๐经血糊糊的。原来铐子戴得太松了，林法官迅又给他带好铐子，拍拍裤子，开始大口喘气。仓库很大，里面堆着各种各样装羊绒羊毛的口袋。大家把大卡车装满，大概是一百二十多袋。倩妮算了一下，无论这些绒的质量如何，它们的价值都远远过了八十万元。“林法官，差ๆ不多了吧？”她问。旁边站着的李总狠狠瞪了她一眼。“我看也行啦。”林法官哼了一声。其实已经载了，马槽上编织袋高高地垛在那儿，由于装ณ车时动作慌乱，顶ะ部形成一个尖状，下一步捆绑都成了问题。“再加两包！”李总像围磨的驴一样，绕着车转圈。“小牛，马上给那三个人送达，办相关手续。”林法官喊着。牛书记员来到那ว三个躺在地上的人身边蹲下，“看看你们，这就是对抗法律的结果。”他用手指指点点。“现在知道了吧，抗法，这就是下场。你们三人谁说了算？”三人都低头不语。“牛法官，那ว个老头是被告人的父亲。”李总蹲在地上说。“李老板，我儿子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这样干？”老头朝地下吐口痰说。“你儿子是王八蛋！对我不薄？他挣了内蒙人多少黑钱？你算算？”“做买卖挣钱嘛，有什么不对，谁不是为ฦ了挣钱？”老头态度有点缓和。“少废话！现在我起诉到法院了，让你儿子到法院讲去吧。告诉你，这是我告你儿子的起诉书，签个字吧！”“我不会写字。”老头一扭脸。“不会写字？那摁个手印。”牛书记员说。“手印也不摁！告诉你吧，姓李的，我儿子是什么人你也知道，用这种办法对付他？你还嫩了点儿！”李总的脸色在一分钟内变了几种颜色。他低头想了一会走开了。“老师傅，我们是法院的，这你也知道。”林法官也蹲了下来。“我不知道！”“老师傅，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高兴不高兴，我们该办的都要办。”老头刚要说话，林法官把右手掌伸到他的脸前。“今天我们来执行诉前保全，扣押价值八十万元的财产……”“八十万元？”老头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你们家的羊绒八十万元这么เ一大车？”“说话客气点儿！”牛书记员推了一下老头的脑แ门。“我们是法院的小心把你带回内蒙拘留你！”“老师傅，”林法官又抢回话题。“今天我们执行财产保全，这有裁定书，你看看。”“谁看你的擦腚书！”老头一扭脸。“我告诉你，这叫留置送达，小牛，注上，收件人拒绝签字。”林法官站起身，活动一下腿，“起诉书副本，保全裁定都留แ给你，你拒签也不顶用。”说完林法官把法律文书用大铜锁一压放到门前水泥做的斜坡上。“戴青、小杨，你们俩断后，我们在院外等你们。”林法官用手一拉倩妮，“走，上车！李总你把卡车弄到外面。”倩妮从警车的车窗看到戴青和小杨从院的大铁门出来，后面的水泥地上砰地一声，落下一块大石头。“好厉害，后面还有人敢扔石头。”牛书记员惊呼道。戴青和小杨双双举ะ着手枪冲回铁门前时，他们咣当一声把大铁门从里面关上了。林法官探出头喊那两个ฐ法警快走。那两个ฐ小伙子气得脸都青了。林法官让老刘开车，并回头让法警检查一下武器，把子弹退膛。老刘ถ一打方向盘往县城开去。林法官心事重重的冒出一句：“别走县城，不，别进县城，原路返回。”天渐渐黑了，县城的一片光亮被甩在后面。老刘ถ比较敏感，“嗨，你们看，挺奇怪啊，这儿的交警这个ฐ点儿全都上了路。”真是，交警遍布所有的路口，全部着装，斜ฒ挎着的白色的武装带随处可见，还有驾驶着各种车辆的交警在公路上像穿梭一般。在县城北面的一座新า建的大桥下面，停着四、五辆警车，其中有许多穿绿军装的武警。“老刘，打开警灯。”林法官阴着脸说。警车开道，后面的大卡车开着双闪灯，呜哇呜哇地飞快地上了大路。出了Q县，其它市县的公路上也是军警密布，到处都有执勤的交警。“王律师，你觉得怎么样？”林法官在黑暗中ณ闪动着眸子。“挺有意思。林法官，你可真行，指挥起来就像一个将军。”倩妮望着外面越来越多的车辆回答。“谢谢。我是问今天的情况。你当律师的，见的世面多，你说今天的情况正常吗？“说不上。”其实倩妮很惭愧，此时心中又暗暗下决心，今年律考一定要过关。“王律师，我也有律师资格，我现在还琢磨着是不是也下海。”“林法官，快下海吧，当律师多自由自在呀，想干就干，不想干就待着。我也观察了，只要你有本事，在法律服务市场上，你就有很大的展空间。”倩妮随口迎和着林法官。“不见得吧，当事人打官司靠谁？王律师，你说说，是律师打赢的，还是法官打赢的？”牛书记员斜着眼睛说。“哈哈，法官打赢的？法官是国家的司法人员，他掌握着国家的司法审判ศ权，他是居中裁é判，和你哪方当事人都没关系。法官怎么能说为哪方打赢官司呢？”倩妮和他辩论道。“这是你说的吧？你现在正为李总打官司，如果我们法官一生气，就不让你赢呢？”牛书记员歪着头说。“那成什么啦？如果真这样，那ว是另外一个问题。”倩妮反驳道。“喂，王律师，今天这里可都是法院的人啊，你要这么เ讲，我们可真要生气了，你的官司可就完蛋了啊！本来法官就挺讨厌你们这帮人的，喂，你以后还想不想混啦？”牛书记员恼啦。“牛书记，我说的是法律规定，也就是法官和律师的诉讼地位，可不是贬低你们法院的人。”倩妮有点儿慌，故意把“书记员”叫成“书记”。“那你就不明白了，你挣了当事人的钱，然后到เ法院办事儿，如果在说话和办事儿上得罪了法官，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我们可没拿当事人的一分钱，凭什么让你把官司打赢？”牛书记员望着玻璃上越来越多的雨点儿说。“哎，别扯那ว个了，你们说说今天住哪儿？”林法官低着头问。“随便，无论去哪儿，反正咱们找最好的地方吧。”李总讨好地问。“我看咱住石家庄比较合适。”牛书记员说。“王律师，你来说说，咱们最好住哪儿？”林法官加重了“最好”两个字语气。“问我呢？”倩妮正想着刚才关于法官和律师的话题，“我看最好……最好住山东德州。”“你是不是爱吃德州ะ扒鸡啊？”老刘回过头问。“那ว倒不是，我看了一下地图，德州ะ是远点儿，可那儿毕竟是出了河北省，再说去石家庄……有点绕路，也没必要吧。”倩妮边思索边说。“我看你说的对，老刘，咱们直奔上德州，今晚咱就住哪儿，有问题吗？”林法官下了决心。“没有！领导咋说咱咋干。”老刘大声喊。其他人都不作声，虽然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倩妮和林法官都这么坚决，别人也不便于反对。倩妮觉得自己的判断和林法官差不多。她觉得河北省这几个县的交警一下子都上路执勤，而且又有武警配合，好几个ฐ警种全部上阵正常吗？她从李总的脸上看出了他自内心的惧怕，使她相信地方保护主义是个很厉害的东西。但她也知道，这个县的公安局胆子再大也不敢抓外地来执行公务的法官。但是那帮小子可以报假案呀，他们可以把我们留แ置送达的法律文书隐匿起来，向公安局报假案，也可以买通公安局内部的人报假案，先把保全的财产扣下来再说。另外，那一老两少也绝非善类，他们敢举ะ着石头追赶持枪的法警，报假案又是多大的事儿？想到这儿，她更觉得自己的建议是对的。她感到自己在一天之内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