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先找到天王星号再说。”
“没醒,乙醚喷管有固定设计,每一喷的效果能维持好几个小时,肯定要到我们弃船后才能醒了。”
他似乎是全方位拒绝见到方谨,连电话都拒接,每次都直接转到语音信箱,好像连方谨的声音都不想听了。
沸腾的人声,闪烁的警灯,冲天而起的火光,以及深渊中对着他狞笑的黑色海鸥……
顾远迅速把他剩下来的小半块鱼肚夹到เ嘴里吃了,面无表情道:“碗放在那我来收。”
“出来开门!”
方谨扶着额头,在副院长关切的目光中低声道:“唔,太阳晒得我有点头晕……请问能给我一杯水吗?”
方谨看着办公桌上这顿ู能顶普通员工ื整整半个月薪水的午餐,半晌不知要作何言语。
然而这番说辞在方谨成年后再拿出来琢磨,就有了很多经不起推敲之处。
顾远心里早认定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无法控制就是要去问他,逗他,不让他真正睡着。闹了半天后顾ุ远又硬起来,他毕竟年轻强壮,射过一次后并不完全满足,很快顺着刚才已经被侵犯得熟ງ透了的穴口再次顶了进去。
顾ุ家。
与此同时主卧里,方谨的手机突然在裤ไ袋里响了起来。
陆文磊的动作戛然而止,身体可笑地摇晃了几下,随即轰隆一声栽倒在地。
方谨俯下身,就着顾远的手看了眼照片,下一秒突然瞳孔紧缩。
“酒店负责人事先看过录像,认出英雄救美的是方助理你,就一边派人去通知顾家,一边回复那老总说酒店总统套房安保录像不能随便展示ิ给某个客人,必须用过正规途径请警方介入。那老总怕自己้招嫖的事随之曝光,扯皮一番后和酒店订立了保密协议,之后便偃旗息鼓了。”
咣当一声巨响,方谨脚下一滑,被小姚拉着摔倒在地,花洒砰的一声摔在浴ภ缸边,水流滋啦喷了满墙都是。
至少此刻面对迟秋的泪眼,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然而直到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这个会在早餐桌上耐心等自己吃完牛奶麦片的男人同时也会对人生死予夺,而且在扣动扳机时,他的神情和平时面对自己时别无二致。
方谨是在德国念的金融银行硕士专业,而远洋运输的重要供船厂家也是德资企业,经常需要和德方专家往来。另外他在顾ุ名宗身边的时候据说也帮忙处理过电信企业项目,对电信行业金融运作和报表审阅也有经验,顾ุ远原本的心腹里是没有这种人的。
狼群中头狼尚且年富力强,后辈却已๐长成了太过锋利的獠牙,即使是亲生儿子也一样犯忌,顾名宗怎么可能很喜欢见到เ他?
小姚一愣,却只见方谨对他伸出手,不动声色道:“跟我来。”
第1章痛苦为他平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病态的诱惑力
仿佛因为还没从情绪激荡中ณ平复过来的缘故,方谨抬手捂了捂鼻子,嘶哑道:“……他一看到我就发癫,没办法……匆忙中没掌握好剂量,可能ม打多了,着陆后才能醒。”
“唔。他还记得什么?”
“什么都不记得了,叫名字也没反应,我听柯家的人叫他季先生。”
“——季,”顾名宗忍俊不禁道。
顾远生父毫无反应,歪着头靠在轮椅上,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皱纹,嘴巴๒微微张着。
虽然疗养院条件优越,但寄人篱下的生活肯定不太好过。在柯文龙眼里他只是当牲畜一样饲养来换取利益的交易品,底下人自然有样学样,对这个精神病人并不如何照顾,从顾ุ远生父干裂的嘴角、过早衰老的面孔和赢弱的身形便可以看出这一点。
“我现在看上去,”顾名宗很有趣地问,“长得还像他吗?”
其实面部轮廓和五官形状还是很像的,但相对于年富力强的顾名宗来说,顾远生父起码要老二十岁。
方谨说:“已经一点都不像了。”
这话摆明了是说谎,但肯定是个很好听的谎。顾名宗笑起来,又眯眼打量了一会,说:“还是非常像的……毕竟是双生兄弟一母同胞,当年为了取代他,我还特意做了不少整形手术呢。”
方谨低头道:“是。”
在低头的那一瞬间,他喉结极其细微地滑动了一下,硬生生将涌上喉管的一口血吞了回去。
然而在剑拔弩张的机舱里,没有人注意到这隐蔽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