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让我看看。”
“那就要看公子问什么了。”金钰迎风散去一身汗水,回眸一抹妩媚娇笑,“要问金钰的生辰八字、婚嫁与否,又或者问哪天有时间可外出游玩,公子得先入了金钰的眼才行,除了大把的银子,公子还得是个懂得吟风弄月的才子,如此方能得金钰这颗心。”
“用不着你欣赏,办完事早点放我走就行。”
温墨情收回视线淡淡瞥了言离忧一眼:“我没笑她,我是在笑你。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冷嘲热讽,知不知道这叫什么เ?这叫狐假虎威。刚ธ才碧笙是对你留情了,不然早ຉ拔剑在你身上戳一百个洞,这种事她不是干不出来。”
根据面馆那女人的话言离忧只推测出这些内容,不过这已经于实情相当接近,两个人走到黄雀巷最里面一座门上挂着青色汗巾的宅院时,温墨情驻足,抬手敲了五下大门,节奏是两长三短。
消息传到永鄯王王府时,温墨疏刚从一场莫名其妙的任务里脱身,听得赵公公宣完圣旨,疲惫中ณ又多了七分不安。
温墨情的信任,碧箫的情谊,以及与温墨疏的约定……比她性命更重要的东西有太多太多,不值得冒险。
“楚辞,你非要拿我消遣么?”温墨疏无奈至极,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好了,别ี说这件事了,言姑娘从安州回来之ใ前还是保密比较好。等下谈条件时还得你来把握分寸,其他的无关紧ู要,只要能ม保证言姑娘安全就行。”
“贱妾代王兄谢过皇上。”
在场的除了温墨峥外都有颗聪明脑袋,玉玺的重要性不言自明。说浅了找到玉玺那是能力的证明,若往深了说,最先找到เ玉玺的一方便拥有更浑厚底气,去争夺地位,又或者保住帝位。
“青岳国师连嵩见过渊皇陛下,顺代我王向渊皇陛下问安,愿陛下龙体安康、吉祥福瑞。”那人恭敬行礼,一举一动极其规范优雅,躬身时,垂在背上的纯白发丝如大片落雪,令得温敬元好一阵感慨。
“青莲王早知道自己会死,可她偏要回去,所以我才让楚辞——”
楚辞的能耐温墨疏十分清楚,是而也不去担心多余的事,收回视线转向言离忧,略显苍白的脸上有着淡淡焦急:“先随我到เ住处去,看看伤势怎么เ样。”
方文翰……对了,方文翰,前世要娶她,一直叫他言小姐的男人。那ว男人于她而言算是什么เ呢?不过半年而已,她就将他的名字忘之于脑后,甚至连他的模样都回想不起,而这样一个ฐ人,竟是为她惹来杀身之祸的源头。
一个ฐ地位低微的侍女竟对嫔妃说这种重话,如果不是言离忧自恃有“青莲王”这身份庇佑,必然是自寻死路。
“祭祖大典结束前王爷要在宫里居住,你也跟着去吧,正好给你机会和心上人见面。”君无念悠悠闲闲泡着茶,目光触及言离忧不自然脸色,挑起嘴角似笑非笑,“别以为我是要成全你如何,只是想让你明白,你跟永鄯王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他那ว人温柔惯了,对谁都是如此,你可别有什么误会,闹到最后无法收场。”
君无念摇头:“这些我也不清楚,但不能排除青莲王与芸妃有关的可能,毕竟她的身份本就充满谜团。现在能确定的就只有芸妃派人暗杀你这件事,因为ฦ这件事是通过戚将军办的,恰好戚将军又是个ฐ酒后乱说话的人,我可是足足耗尽三坛佳酿才诱他说出,代价实在不菲。”
赵公公才拍干净膝上灰尘,听闻芸妃的话忙又跪下,头磕得砰砰响:“奴才谢娘娘大恩!来世做牛做马,奴才也要还娘娘的恩情!”
都已经抛弃温墨情随君无念来到帝ຓ都了,言离忧怎么可能ม再离开去找温墨情?即便她有这个胆量,只怕温墨情也没那么大的气量。刚才君无念说的句句属实,温墨峥虽然一时困惑,言离忧却是心里清明,知道君无念早ຉ看穿她的小把戏,索性坐回桌边,不再谈离开之事。
许久无话,再开口时,碧箫语气里带着三分茫然:“现在该怎么办?温师兄?”
燕香斜ฒ眼看了小亭子一眼,叉着腰一副气势凌人状:“瞧你那表情,还想问问娘娘为什么?可别多嘴,敢多嘴坏事我剪了你的舌头!”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野蛮人似的在一个村子里和人打了大半天,大概是累็坏了。”温墨情一手扶着言离忧,小心翼翼转身下马,而后把仍在熟ງ睡的言离忧打横抱起,朝着营帐扬了扬下颌,“先找个地方让她休息,我也得重换匹好马,至少禁得住两个人远行才可以。”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时应该有二十多个人来到村子里才对,不算追她的六七个人,留在村中的至少还有十三四个,那些村民能对付得了么?奔逃中的言离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缜密地算着村民获胜的可能ม,糟糕的是,算来算去仍是敌人战胜的可能性更高。
比起香甜参汤,温敬元更想咬那唇瓣一口。
这些人,都是带着善意来的。
“凌郗……有……埋伏……前面……”
夜皓川罗里啰嗦交代一堆后急匆匆去和两位将军喝酒,夜凌郗也耐不住到เ处找人切磋比试,言离忧换好衣服后走出营帐,深吸口气,而后放松地长长吐出。
这世上有没有什么坏事是与青莲王无关的?
碧箫偏头细听,眉心微蹙:“听,好像有狗叫的声音。”
夜皓川整颗心都挂在夜凌郗身上,暂时没工夫理会欺骗他们兄妹的言离忧,同样,言离忧忙着治病救人也没时间解释,等差不多时间一到,立刻和碧箫走出帐外查看感染疫病的人情况。
于是第二日,言离忧肠子差点悔青。
言离忧回以浅笑,心中感慨万千。
“我要见夜将军。”言离忧开口,仍是那句话。
“我?我能ม怎么样?”言离忧有些茫然。
“谢主隆恩,贱妾定不教皇上失望。”
“要是我说梦话或者喝醉失言不小心说了呢?”言离忧挑挑眉毛,一副你奈我何的挑衅表情。
只是,为什么刚刚登上帝ຓ位的渊皇会这么想要了解青莲王过往呢?温墨情不是说她对渊皇的作用就是以死来稳定民心吗?
“什么意思?她的身份有争议?”
温敬元冷笑,伸手从侍卫腰间抽出刀高高举ะ起——
碧箫笑了笑,倒杯热茶推到เ温墨情面前:“想些事情,想着想着就睡不着了。她呢,已经睡了吗?”
事实的确如此,可言离忧心里还是不服气:“我不与你讨论身份真假问题,我只想问,假如杀我之后你们发现弄错了人怎么办?从你这世子到皇帝,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吗?滥杀无辜,草菅人命,口口声声说着王法,实际上根本没有王法,只有你们毫无根据胡乱猜测,太荒唐了。”
以前多少还觉着温墨情是个冷酷的男人,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个报复心强、能想出各种狠毒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家伙,而且很小气、记仇。言离忧在穿越树林的途中就用这些“精准推测”来打发时间,想着想着,越发看温墨情不舒服。
“也就是说,你不是碧笙?”
惊讶神色一闪而过,笑风月故作漫不经心道:“是么?那他可真是活该,惹谁不好偏要去惹我楼里的姑娘。回去后我得好好问问是谁替老娘除了这口恶气,必须重赏一番๘。”
言离忧苦笑。
“你碰了姑奶奶的人、打翻了姑奶奶的药,不用赔钱吗?少废话,拿不拿,拿不拿?”笑风月瞪圆眼睛上前一步,刘震浑身一颤,连忙从衣襟里掏出两块碎银战战兢兢递上,转身一溜烟跑走。
那女子盯着言离忧看了半天,忽而轻笑:“鼎鼎大名的某位王爷,天下有几人不认识?我只是好奇,仇深似海的两个人竟然会同桌而食,是不是太奇怪了?”
言离忧猜不透那女子身份,也不想白白失去一条可能有关的线索,是而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我认识那位王爷,但并不是她,姑娘许是认错人了。不过姑娘要找她的话可以告诉我,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ฦ转达。”
“不必,看见你我就知道不需要了。”那ว女子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转身离开,言离忧紧随她冲入街市人群,谁知追了还不到一条街就被甩开,再找不到那抹气美如仙的婀娜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