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文武不对头,当朝武官为了表示划清界限,绝不与住在皇城东的那群文官“同流合污”,更是齐齐将府邸择在了皇城西,看起来颇有几分和而不同的意思。
他昨晚一夜未归,家里派人来找,花满楼ä的主事却说人早就走了。加之主事先前有替周修文打过掩护,鉴于此,周家人并不信主ว事的说辞,气势汹汹地让花满楼的画舫靠了岸。
让跑堂的小二引领着上了二楼雅间,许长安点了几样自己้吃的,又给楚玉如意点了些他们俩的。
旁边的人摇了摇头:“难说,先生身体一直不太好。”
“哎。”楚玉脆生生地应了,三两步走过来把花盆放在了许长安书桌上。
按理,对于突然出现的美人,许长安应该感到เ害怕的,但是梦中他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丝毫没有畏惧,只是情难自持地贴近了美人,凑在她身上,嗅来嗅去。
那时候的孟衔,是干净过头的一尘不染。
“啊呀!”柳绵惊得斟茶的手抖了一下,险些将滚烫的茶水浇到案几上。
“哎你还没道谢,”安子晏折扇一横,斜斜地拦住许长安意欲够行灯的手,“要不是我反应快,你这宝贝疙瘩就要被小皇子挑中,当做今晚的‘灯’了。”
发冠是上等白玉雕刻而成,上头用小拇指大的明珠整整嵌了一圈,刚刚好十七颗。
皇帝被亲儿子气走没多久,正想着入梦“续前缘”的薛云深再次被打断了。
原来是偷偷摸摸,从隔壁爬墙进来的许道宣到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条缝。
“长安。”许道宣试探地叫了声,随即他发现了不对,“楚玉呢?”
与此同时,段慈珏叩响了大司马的府门,将昏迷不醒的楚玉送了回来。
之后,便几乎是整夜的兵荒马乱。
许长安睡梦中被许道宣叫醒,一醒来就面对着重伤昏迷的楚玉,和提拎着人头的段慈珏。
生平头一次见到如此血腥场景,许长安甚至都没功夫感到不适。他匆匆爬起来,以自己身体不适为ฦ由,连夜差人去请太医。
结果不巧,奴仆半路上遇到许长安起夜的亲兄长。偏生奴仆也是个实心眼的,许道宁一问,就把许长安的借口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于是“长安身体不适”的消息不胫而走,不消片刻,就迅速传到了许长安他爹娘耳朵。
许长安好不容易解释清楚,前脚๐刚送走亲兄长,后脚๐就迎来了随便披了件外衣赶过来的爹娘。
“长安,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娘。”发鬓凌乱的柳棉急步走到เ许长安身边,边拿手试他额头的温度边发难道,“楚玉呢?还不赶紧扶公子去床上歇着?”
“娘,我没事。”许长安简直恨不得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仆从拖出来打一顿,他颇为ฦ无奈地拉下柳棉的手,示意她看罗汉床上躺着的楚玉,“是楚玉受伤了。”
柳棉将信将疑地把许长安从头至尾摸了遍,确定毫发无损后才匀出目光给楚玉。
“脸色怎么这样苍白,这是伤着哪里”柳棉惊疑ທ不定的嗓音停住了,她视线落在了段慈珏脚边的人头上。
“这是温廷尉家的孩子吧?”进门后还没说过话许慎开口道。
在长辈和在同龄人面前终归是不一样的,段慈珏执了个晚辈礼,态度恭敬道:“正是温大人次子温元溪。”
“温元溪遭魔物侵袭后理智全无,在银楠巷出手伤了令公子书童楚玉。”段慈珏若有所指道,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过程,“幸而公节当时就在不远处,这才能出手帮忙,带回楚玉。”
不过,他话虽说的简单,给出的讯息却并不敷衍。
首先,魔物温元溪已死,学子谋杀案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可以结案了。其次,银楠巷香位于皇城西,与皇城东的大司马府相距甚远,楚玉不会无缘无故地半夜出门,主动送到魔化的温元溪手里。
联想到前日折损的许道宣书童如意,再结合楚玉大半夜出门的举动,恐怕,是那魔物盯上了许长安。
“这小子在提醒我楚玉是因为长安才受的伤呢。”素有“老狐狸”之ใ称的当朝大司马许慎,易如反掌地看穿了段慈珏的算盘。他也不戳破,而是直接点了许长安名字:“长安,还不赶紧谢过段公子?”
误会便这么结下了。
等不久后楚玉醒来,主动要求为自己的意气用事领罚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得了个ฐ救主的功劳。
当然,那ว是后话了。
现下,许长安猛地伸手拍了下额头,这才想起来由于着急楚玉的伤势,居然忘了向段慈珏道谢。
此前许长安与段慈珏有点过节,不过楚玉性命当前,一切皆不重要了。再说整个弘文学馆,有几个没因为段慈珏嘴贱而跟他有过摩擦呢?
许长安拱了拱手,真心诚意道:“太岳谢过段兄大恩。”
“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段慈珏回了礼。
即使心里完全不清楚楚玉为ฦ何会半夜出现在银楠巷,为了防止他受罚,也总归是先替他揽了功劳再说。现在目的既已达到,加上许慎夫妇在场多有不便,因而段慈珏朝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