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画像广场上有许多人在拍照。我和叶普凡乘๖坐地铁到站口刚步入广场就有一位专业拍照的人士上前热情地打招呼。
叶普凡来的时候我正在写稿。一杯刚泡好的茉莉茶放在电脑แ桌上。茶呈现淡黄的颜色。一朵朵漂浮或游动的花朵就像水仙子,摆弄着柔嫩的身姿。这样的茶喝起来清香,爽口而养颜。啜上一口,再敲击着键盘,心情舒畅,思维敏捷。
我问,你笑什么?也跟着嘿嘿笑。他说,你就有那么开心?!
叶普凡说热,他冒汗了。从江南饭店出来,他不住地用手擦拭额上的汗水。我问他中ณ午吃得如何?他伸出舌头舔舔上唇和下唇,像在回味菜香和饭香。他把上衣的纽扣解开,又完全脱掉,露出的是一件系在腰间的长袖黑T恤。在把他的西服拿去放在我的租房之后,我们就朝对面的山走去。
在一次晚自习课前,他约我到เ校舍后面的墙角,双手把他写的那张纸递到我的面前。
我是个有梦的孩子。
他的是一张木床。
床和一张桌子以及杂七杂八的东西把屋子摆得满满的。
叶普凡示ิ意让我坐他的床上。
他急忙把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一只红色凳子扶起来塞在桌下,又手忙脚乱地收拾堆在床头的书籍和报刊â。
他的单人床本来狭小。那些经济管理学、名人传记、小说集、诗集、散文集、音乐本,及几种文艺报刊堆在床头就像一座小山。
屋子太乱了,太乱ກ了。他难为情地说。
我说,你的书真不少,每天晚上你头枕着书山睡觉?还真像学习的样子。
他捡了一些书起来放在小茶几上,另一部ຖ分放在一只塑料提袋里,只留了几本整齐地摆在床头。我一眼看到《忧伤的唇》就拿起来翻了一下。
他的文笔冷冽而优美。一个忧伤的青年忧伤的爱,忧伤的灵魂像一把温柔的剑,穿透文字。我盯着他,心颤起来,眼睛湿润起来。隔着眼中的水雾,我这才现,他的眉宇间深藏着一层忧疑。
普凡,别忙了。来。坐到我的身边来。我告诉你,我们两人在一起也许不合适。你想想是不是?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我不愿意听这个。
你要听。
我拉住了他的手。他疑惑地在我的面前站了几分钟,就紧挨着我坐了下来,然后,抱住了我说,不许你说,不许。我知道你很好。
有谁可以承认自己不好?!我的一句话噎在喉咙里出不来,不能够过多地跟他解释什么,只说了另一句话:你有时间要多陪我。
他说,当然。不陪你陪谁。不过,这会儿你得乖乖地坐着看书或听歌。我去给你煮饺子吃。
爱情究竟是什么说不清楚,但却容易越陷越深,欲罢不能ม。他给我找了很多歌碟,我却说我看书。他没再管我,自己提着刚ธ从市买来的水饺进了厨房。
他把厨房门关上了。
我再次打开《忧伤的唇》坐着读了两诗,就去轻轻地推了一下厨房门。
厨房里弥漫着油烟味。他正在炒菜。油烟熏得他不住地咳嗽。一阵冲动,我走进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他说我不该进去了,油烟太呛人。让我快出去。这个时候,我不听他的了。锅里炒的什么菜也是次要的。我说,你不怕呛,我也不怕呛。我不怕。我要跟你一起受呛。
你怎么能这样呢?他显然是生气了,转过身来瞪了我一眼。
他瞪我,我也瞪他。他瞪不过我就回头去继续炒菜。我又继续抱着他的后腰。窗门被他略๓打开了一条缝。我闭上了眼睛,把脸紧贴在他的后背上,努力幻想生活的幸福。感觉微笑正从我的唇边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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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仿佛飘了起来。有一双手托着我。睁开眼,我已๐不在厨房了。叶普凡站在我跟前。我即刻明白是他把我抱出厨房的。
饭后,叶普凡把dVd播放的影碟换为歌碟。
他说,来,我们来跳个舞。我说我不会跳。他说我教你。
灯光昏暗。碟片转动起来。音乐的旋律笼罩着我和他。
我在很早就想学跳舞。中学时,和几位调皮的女生逃课到歌吧和舞厅。一次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回到学校受了批评,写了检讨。班主任的话是:逃课去那ว种地方疯,不是一个好学生。
那有伤自尊的一句话,像一个脓胞,长久ื长在我的身体里,无法割除。为了读书,从此再也没去了,并且连学校举办的各种文艺活动也错失良机参加。
舞蹈终与我无缘。我总觉得会跳舞的女孩浑身闪烁着亮晶晶的青春活力。他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教。先教我的是一支双人舞。他的动作不断地变换,我伴着他的步子,神姿ู态别样地环绕在他的周围。仿佛现实离我远去。我是尘埃,我微小的存在,没有人知晓。我是鲜花,在美丽中凋谢。我是雨滴,拍打着深夜的梦。我是藤蔓,张开柔软而结实的臂,攀援在空气中。
屋子太窄,两人就站在原地翻转、踏步。
在屋子的墙壁上挂着几件白色的衣服。窗子的玻璃破了一半。破窗形成了一个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