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下去好生安置!”安庆绪吩咐着。
站在大殿之外,不知道安庆绪今天召我前来究竟何意,心中难免忐忑。自从两个月前,以烛火烧伤自己,毁去绝世的容颜之后,他似乎已๐经把我忘记。只是如今,又为何如此?
李豫、适儿,你们在哪儿?
“娘娘!”侍立在门外的宫女奏道:“高公公来了!”
熊熊之火从天际边烧起,整个田野立刻弥漫起浓烟,一时喧闹无比,有人趁乱逃走,有人被押着前去救火,芸儿与玲玲盯着我。我也没了主ว意,闪过一念,那就是逃。可是又能ม逃向何处?三个弱质女流如果在路上遇到散兵,境遇又能好到哪里。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指引着我,我拉着她们静静地坐在火堆前,如如不动。
百官及家属被杀者更是无数,叛军将领孙孝哲下令,在长安城中大肆搜索三日,可以带走的金银玉器就带走,不便携带的统统或砸或烧……
王总管已然走进前厅,一身紫色蟒袍,执掌整个郡王府的他见我迎了出来立即躬身行礼。
“什么?”我大吃一惊:“难道你也认为局势会有变?”
宴席撤下,众人散去。
“在下今日相告不是为了夫人相送。”藤原一脸执着。
“娘,芸姨ถ说小妹妹走了,娘病了!”适儿终于没能忍住,晶莹的泪珠随即滚落。
“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合子?”许合子一副娇็憨模样,我和慕容荻相视一笑,都有些许的尴尬。
“是羊奶。”侍女答道。
上月,又有两位良则同时入府,新人永远明如雪,媚如卉。
安庆绪也笑了:“孝哲说的正是,此女确实有些不同反响,岂止是不识好歹,分明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这性子倒是让朕极为喜欢”,说着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顺势将我拉入怀中。
“孙将军,孝哲?”我猛然惊醒,原来杀死信诚公主和建宁王妃、在长犯下滔天罪行的孙孝哲就是他。只觉得泪往上涌,我一把推开安庆绪,指着孙孝哲说道:“你就是在长安犯下罪行无数,令人指的孙孝哲?”
我如此质问之下,孙孝哲脸上尽显凶狠之色,然而他看了一眼安庆绪之后,立即换上一副谦卑模样,变脸之快可见此人内心之奸诈:“不错,当日率先攻入长安的正是末将,只是可惜广平王府中ณ未曾遇到娘娘,否则……”
“否则我也成了你刀下之鬼,被你刮ุ心挖肚挂于城墙之上?”我的声音有些颤。
孙孝哲脸上浮现出阴狠的表情,冷笑一声不再说话,自顾饮起酒来。
一时间气氛凝重,鸦雀无声。
安庆绪一把将我拉过来,低声说道:“成心让我难堪是不是?你可别ี忘了,这邺城坚守一日你就安然一日,破城之时就是你失洁之时,你就这么想舍身为国?”
心中苦涩无法言表,泪水在眼中ณ盘旋,我强忍着,死也不能ม在他们面前落泪。仿佛听到有人叹了口气,寻着声音望去,我一下子愣住了。
黝黑皮肤、威严赫赫的一员武将独自坐在末位,自斟自饮,神情黯然,是他?怎么会是他?我怔在当场,难道是?
“哥将军怎么独自饮酒”安庆绪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他,举ะ杯说道:“来,来,朕与你喝上一杯!”
果然是哥叔翰,这是怎么回事?我呆若木鸡,怔怔地看着哥叔翰起身出列,拱手相谢,与安庆绪共饮一杯。
只见下另一位不知名的将领轻哼一声,目中尽是不屑之色,“陛下,哥舒翰世受唐恩,如今竟然轻易叛唐,实属孬种!倘若接纳他,说不定日后也会叛我大燕!”
“是呀,陈将军说的对!”立即有不少将领都随声附和。
原来哥叔翰是投降而来的,怎么可能?回想起当初在不厌坊中因为昭君出塞都能义愤填膺,如此耿直倔将的猛将怎会投降。我心中一阵疑惑。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会不会是反间计?一定如此,此念一起我心稍安,如此说来我不再是一个人身陷敌营而是有了依靠,我心中暗喜却不敢在脸上露出半分,仍然佯装愤怒,“不错,此等背主求荣的小人不如杀之。”
我心想如果是反间计我只能帮他更加取信于安庆绪,如果他是真的投降,只能ม算是看走眼了,不过我相信他是诈降,所以才出言相激。
“妇人之见!”安庆绪不怒反笑:“哥将军能征善战,此番归顺我大燕乃是大义之举ะ,众将不必心存疑虑,以后好好相处,昔日李靖不也是弃梁降唐吗,后来还不是为唐建功立业,哥将军既然归顺就是兄弟,我安庆绪一向是用人不疑!”
说罢举ะ杯又与众将开怀畅饮。
推杯换盏间,我冷眼观望,哥叔翰神情沮丧,俨然一个壮志未酬失意疆场的武将。神情中倒有九分像是真的归降,顿时心中如同倒了五味瓶。
安庆绪和一班武将仍然喝得尽兴,见无人顾及我,便起身向后堂走去,回廊中突然一个黑影一晃,“娘娘留步!”
“你!”我满脸惊讶。
“唐军就在城外,我会找机会护送娘娘出城,请娘娘做好准备!”他压低声音凑在我耳边说道,我刚要开口,他已然闪身离去。
一时间悲喜交加不能自持。我在心中默默呼喊,李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