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忽然想起这个ฐ家伙在屠龙宫里的时候说的话。他说他可以代替她留下,可以代替她受罚,他可以为她的自由战死。
即便她死死地闭上了双眼,那阳光刺得她眼睛剧ຕ痛,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不过片刻之后,她的眼前就一片漆黑了。
漩涡的中央,却是近乎温柔的平静。
他知道自己拦的是谁吗?
身材修长,周身一尘不染,俊美的面容透着一种病态的阴鸷和威严,一头银发如银瀑般倾泻而下。
笨蛋,你笑个鬼啊,老娘要被你害死了!
不应该。
真正动起手来的时候,大家都会格外的注意,绝不会让对手有机会点中ณ自己的穴道的。
绮罗:“……”
这童谣声是从码头上传来的,传的老远,即便是已经乘船离开了岸边也能听见。
绮罗:“……”我干什么了我?
从房间里刚ธ刚走出来的迟悟:“……欸?”
约莫一刻๑功夫之后,三人围坐在厅堂里的一张桌子边,开始吃饭了。
那小孩在刚刚绮罗面前哭爹喊娘,要死要活的,等迟悟一来就啥事都没有了。也不哭,也不闹,叫干啥干啥,殷勤得很。
“啧,不识相的小东西,有眼不识泰山。”绮罗啧啧地嫌弃着,“你知道我是谁么?竟然去做一个ฐ无名小卒的跟屁虫。”
“嘁。”那小孩抱着比他嘴巴还大的馅饼啃了一口,一边哈气,一边还不忘白她一眼。
绮罗:“……”
瞧瞧,这世风日下的,连小孩都这么欺负人。绮罗不忿地想着,她不过也就是几年没出来浪而已,都没人认识她了。
“豆官儿,你娘呢?”迟悟问那小孩,“你送的生辰礼ึ她可喜欢?”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呢。她一直想去藏山寺求个平安符的,只可惜路途太远,一直没能如愿。”豆官眨巴着他圆溜溜的眼睛说到,“我没说是你给我的,我说是码头上的商客送我的。”
“嗯,不错,很聪明。”迟悟说着,笑了两声。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笑声,温和干净,又清脆爽朗。
绮罗很喜欢听别人笑的声音,那声音常常让她安心。她还记得她那个死鬼老爹的笑声,常常声动九霄,与这少年的声音又是不同。
她看见那小屁孩跟在迟悟后面就一副狗腿的模样,刚才看见自己却像是要被生吞活剥了似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怎么着,差别对待么?她长得有这么凶神恶煞么?
她古怪的脾气说来就来,立刻就开始找茬:“啧,啧啧,瞧瞧你。藏山寺堂堂名门,竟也会培养出你这样的没品没徳的弟子,竟然教小孩子说谎话,误人子弟,真是罪大恶极。”
她拿眼瞟着迟悟,使了劲儿的挤兑他,心里暗乐。
她跟她老子一起走南闯北这么些年,遇到过多少名门正派,什么架没打过,什么เ人没怼过,最擅长的就是拿仁义道德戳这些人的痛脚,给他们编排像模像样的罪名,然后再用肆无忌惮的态度来气死他们。
这小子也是个正派的人物,名门之后,虽说现在是友非敌,可她还是习惯了看见正派就要怼,上来就是要找茬。
迟悟听罢反倒愣了一下,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想这“误人子弟”的罪名到底实不实在。没过一会就见他面上神色从若有所思变为了欣喜,立马从袖中ณ抽出了一个小小的卷轴来。
他抽出了毛笔,摊平了卷轴,认认真真地在纸上写了起来。那毛笔不需蘸墨便在纸上留下了痕迹,所过之处,立时便显出了几个字来。
“啧,字还挺好看。”绮罗凑到他旁边看了两ä眼,念道,“误人子弟……”
绮罗:“……”
“你这是干嘛?干嘛ใ把我说的话写下来?”
“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做了一件坏事。”迟悟看着自己้写的字,嘴角微微地勾起。
“嗯,是……是啊,举手之劳,诲人不倦,不用谢我……”绮罗呵呵干笑了两ä声,而后一阵无语,“关键是,我怎么感觉你还挺高兴的……”
她忽然想起来了,在黄泉海里的时候,她就见过迟悟用过这个卷轴和笔,当时也是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当时还觉得这人脑子肯定有问题的。
现在……就更深信不疑了。
“你把自己้做的事都记下来么?为什么เ?”
“因为我想学着做点坏事。”迟悟笑着瞧她,眼里闪着光,颇有点狡黠的意味。
他道:“我自幼所行之事,每一件都是对的。所以,此次出来,除了为ฦ你,也想试着做些不一样的事情。”
“……你想做点坏事?”
“正是。”
绮罗:“……”
迟悟道:“一直以来,我都做正确的事,读尽了佛经道卷,却发现有些道理,一直弄不明白。父亲说,是因为我没有犯过错,所以悟不透。犯了错才能悔悟,我觉得很有道理,或许我亲身地去做些不正确的事情,有些问题便能想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头轻敛,一副若有所思